再过了十几日后,林立张牛终于回到坳头村。
六年以来,多少次魂牵梦绕,终在今日回到六年来所牵挂的村子。
林立满面笑容,放眼望去:“低矮的泥房糊满黄泥,不足六尺的院墙、泥泞的土路、路上的乡亲们,都是那样的熟悉。”
张牛看着林立的神情,开口问道:“林弟这就是你们村吗?看着与为兄住村子差不多!”
“是啊张哥,这样的村子都差不多的!”。
“张哥走吧!”
林立回头招呼一声,带头朝记忆中家的方向走去,走在村中的土路上,身边不时路过一些村里的乡亲们,他不时与这些乡亲打着招呼。
远处还有些乡亲,朝着俩人指指点点,低声说着什么,他却对此毫不知情,身子虽然朝前走着,但心思早已飞到生他养他的爹娘身边。
“林弟,林弟,当心!”
张牛一把拖住林立,林立一愣神才反应过来,他一不留神,沿着村中小路走到古井边来了。
想当初六年前,三叔第一次来时,娘亲就是在这口古井边的空地上寻到自己,想到这里,他又是一阵出神,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六年时光。
林立挠挠头摇头苦笑不已:“张哥多亏有你拉着,不然小弟就非掉井里去不可!”
张牛好奇的盯着林立:“已到村里了,你还在想着何事?”
林立不好意思的回道:“没,没想啥,只是想到一些往事而已!”。
画风一转,林立拉着张牛走到井边,拿着一个水桶递给他,水桶一头绑着根手臂粗细的麻绳,栓在一块大石头上。
“张哥咱们村里这口井,听说至少有千百年了,你来尝尝看,水可甜可甜呢!”
接过水桶,张牛提上一桶水‘牛饮’似的喝了大半桶,才擦擦嘴角点点头:“不错,不错,水里有股灵气,水的确很甜!”
“灵气?”
他也从小就喝这口井的水,为何没感觉到灵气,难道是自己以前没修炼,才感知不到?自从林立俩人修炼之后,对灵气的感应如天生的般,越发的自然、强烈。
一把抢过张牛手中的水桶,仰头将水桶剩余的水也喝了大半。
“确实有股灵气,不注意还真难发觉!”
俩人对视一眼,都有点不明白,随即林立开口了:“张哥我俩有的是时日,先去为弟家好好歇息歇息,再来这口井查看一番便是!”
林立重又在前边带路,这回他没再走神,绕过几户人家,终于凭着六年前的记忆找到了家。
一眼望去,院墙还是那个院墙,只是原本的泥房早已经不见,如今已换成用两层青石切成的瓦房。
瓦房耸立在院子中,一眼望去与村中的众多的泥房,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俩人都看傻眼了,林立也只能从院墙上,还能依稀看出离家之前的影子,他真不敢相信这还是是自己家吗?
张牛也指着瓦房说道:“兄弟没想到,你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出身啊!”
林立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张哥为弟自己都不甚清楚,这还是不是我家。”
不管张牛的神情,朝四周瞧去,俩人是午时时分进的村子,附近乡亲们,家家户户正冒着炊烟。
小路上,还不时有赶回家用饭之老农,正牵着犁地的牲畜,脚步蹒跚的往家走去。
他来到小路边,拉住一位老农,亲切的开口说道。
“三爷爷好,我是立儿!”。
被唤作‘三爷爷’的老农,转身打量眼前面色白皙的年轻人,起初还觉得这位小娃娃不是村里人,应该是城里哪家的小少爷。
但当听到年轻人叫自己三爷爷时,三爷爷明显一愣。
三爷爷这个称呼,只有和他家沾亲带故的亲戚才会这么叫,这小娃娃怎会知晓?
随着三爷爷的目光,林立朝身上打量,除了连日赶路来衣裳脏点外,并无不妥之处啊!
“三爷爷,您不认识我了?我是立儿啊!”
“立儿、立儿”
三爷爷用那干枯粗糙的大手,抚摸着胸前长须,嘴中还不停呢喃着,突然三爷爷一惊,仔细打量着林立,疑惑问道:“立儿?立儿?你是林家,林田山的二小子?”
林田山正是林立的爹,林立见三爷爷想起来后,连忙点头:“三爷爷,我就是那个二小子”
“好,好!”
“听你爹娘说你进城学手艺了?几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三爷爷老咯,都认不出来了!”
“三爷爷看您说的,您还壮实的很呢!我是上山学武,师傅让我回家看看爹娘,歇息几日就回去!”。
“三爷爷这是我家吗?怎么与从前不一样了?”
“是你家,你这几年没回来,还不知晓家里建了新房子吧?都几年没回来了,你是回来祭拜的吧?”
林立挠挠头看了眼张牛,迷茫的对三爷爷说道:“三爷爷,祭拜何人啊?”
三爷爷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林立:“当然是祭拜你爹娘了!”
“啊!”
林立听后一阵愕然,张牛也目瞪口呆,瞧着眼前的老人。
“如果爹、娘出事,三叔、大哥怎不来告知自己呢?一定是三爷爷在逗我,一定是如此的!”
三爷爷一阵疑惑:“你还不知晓?”。
林立摇摇头。
三爷爷叹息一声,顺手将牛栓在小路边的石头上,背着手转身朝林立家院子走去:“立儿,跟着三爷爷!”
林立二人对视一眼,乖巧的跟上三爷爷的脚步。
刚进院子,林立就扯开嗓子吼道:“爹、娘、小妹三爷爷来了!”。
听到喊声三爷转身看着他,叹了口气:“立娃,不要叫了,你爹娘都在堂屋里!”
接着再回身,带头朝那栋瓦房走去。
兄弟俩人面面相觑,林立是真不懂,三爷爷今日是怎么了?
张牛扯了扯林立衣袖,对着林立使了个眼色,林立摇摇头不语,张牛也点头明白,俩人常年呆在一块,早到了心有灵犀的程度,小小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俩人都清楚对方问的何事,回答的是何事。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屋内传来,很显然,屋内的人也听到之前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