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裳，记住我好么。
绝裳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微笑着点点头，怎么可能忘记呢，即使只有一面之缘也不可能忘记。更何况是早已经刻在心上的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忘记。
花飞絮也笑了，柔声道：“今天，我能留下来吗？”
绝裳一愣，他马上接道：“我保证不会做什么，我只是想陪着你。”
“好。”她点点头。
花飞絮只是稍稍一怔，马上笑了起来，没有想到她答应的这么快。但是他那里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现在已经可以用十根手指数的过来了。
晚上两人同床共枕，花飞絮很守承诺，只是抱着她而已。
怎么多年之后第一次抱她，突然发现她好瘦好瘦，这种瘦远比看到的要让人惊心。抱在怀中的女子几乎轻的没有什么重量，而手中的触感则完全都是骨头，这样的瘦弱甚至有点硌手。
花飞絮一直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说他是不敢问，他害怕她的这段日子受的苦是他无法承受的。人就是奇怪的动物，很多的是放在自己身在不在乎，但是放在心爱的人身上那就是一段刻骨。
花飞絮也是如此。
他也知道，即使自己问了也不说有结果，绝裳是不会说的。不论是为了不让他担心，还是她的骄傲不容许自己示弱，哪一点她都是不能容许自己说的。
他们的交集并不多，真正算起来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也没有半个月的时间长，但是爱情就是很奇怪的东西，不在乎多久，只需要那么一秒，爱上就是爱上了。
花飞絮这一晚想了很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患得患失，还是所有陷入感情的人都会如此。他只是有太多的不安，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样的幸福是偷来的，每一分钟都珍贵无比。
因此，他才不愿意把晚上的时间浪费。
也许，幸福就是一种知足，不知足的人总觉得什么都不够，但是知足的却觉得这样的日子，多看一眼都是赚来的。
“还没有睡么？”怀中的绝裳身子动了一下，花飞絮低头看到她正看着自己。
“你不是也没有睡。”绝裳笑笑，脸靠在他的胸前，夜明珠的光线中这抹笑有说不出的柔和。
“我开心，睡不着。”花飞絮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他都愿意把自己的模样给她看，这就是一种完全的信任，自然不会在掩饰些什么。
绝裳瞧瞧的藏起眼中的晶莹，轻声道：“要是有一天我再不见了，你就找个人来爱吧。”
“胡说什么。”花飞絮不悦的皱眉，心中的不安却在不断的扩大，抱着她的手臂不受控制的收紧，他早已经是惊弓之鸟经不起一次一次的折腾。
“我是说真的。”绝裳轻声说着，慢慢的，听的他却很心疼。“等一个人是很辛苦的，尤其是没有结果的等待。飞絮。”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名字被她念出来很好听，如果不加上她前面说的那些话。
“我也是说真的，我不会喜欢别人的，你也不要再乱想一些。”
“你听我说完好不好。”绝裳轻轻摇摇头，很轻很轻，但是被她靠着的他还是感觉到了。不想让她不开心，他就沉默的听着。
“飞絮，我们已经等过了这么多年，这种感觉你是懂的。”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她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凄清。
那种感觉花飞絮当然知道，那是一种心焦到死寂的感觉，但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所以不能够放弃，也不舍得放弃。
每一次想要妥协的时候，总会想到说不定再等一下她就会出现，就会找到。
一次又一次，他终于找到了不是么。
“这一次我们能等到彼此算是一种幸运，但是不是每一次都有这么多的幸运等着一个人。如果下一次我不在了，”她说着顿了顿，阖上眼帘。“那就是彻底的消失了。”
“不！”花飞絮抱着她，第一次以一种恳求的姿态，求她不要再说了。“绝裳，我们不要说这些好么。”
绝裳狠狠心继续道：“你知道的虽然我被逐出了六界，但是我还是精灵。没有前世，来生，如果我走了，你要答应我。放了你自己，找一个爱你的人，幸福的过完这一生好不好。”
“不好！我说过不会要别人就是不会。”花飞絮很生气，但更多的是心中的不安和心疼，现在他已经隐约感觉得出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是他不容许自己这么早就放手。
“绝裳，如果我能在以后找别人，那么这么多年我就不会是一个人找你回来。”他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疼痛。“绝裳，在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请你不要放弃好不好。如果……”他微微一笑，“如果你真的离开，如果这次离开是永远，那么我去陪你好不好。”
“胡说。”听到他这样的话，绝裳吓了一大跳，猛的睁开了眼睛，她不能容许自己的自私毁了他。
天界依旧是没有轮回的，即使他贵为天帝，最大的特权也就是在冥界保有自己的魂魄不灭，她怎么能让他如此。
“我是认真的。”花飞絮这次没有笑，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虽然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该想到的我也都感觉到了，你不用再说些什么，我都知道。但是我更知道，如果你不在了，我活着还不如死去。你难道宁愿让我痛苦一生，都不让我自己选择吗？”
“我……”绝裳迟疑了，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她要他幸福啊。
“你口口声声说让我幸福，可是你想过没有，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幸福。”花飞絮抱着她，轻声道：“绝裳，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你知道等的痛，可是你更该知道被丢下的那种痛。以前我并没有真的丢下你，你都对这个世界失去的信心，若是你就这么丢下我，你让我该怎么办。”
绝裳咬咬唇，沉声道：“你是天帝，你有你的责任，你该是最坚强的那一个。”
“坚强。呵！”花飞絮轻笑，带着说不出的自嘲。“我是天帝，我就该坚强，甚至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冷酷无情？你说是不是绝裳。”
“飞絮……”
“你也做过王，你该知道的。没有谁比谁坚强，比谁冷血。只是站在了那个高度，*到了那个境地，不能不坚强，不得不绝情。就像你想的，我是天帝我就该。可是，绝裳，你有没有想过，我只是个男人，如果抛去天帝这个光环，我只是个普通的男人，绝裳……我也会伤心……会绝望……”
绝裳愣住了，她确实想过很多，但是她忘记了这一点。
一个王者的伤心，绝望是没有几个人看得见的，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他头上的那个光环，高高在上，冷漠无情。她也做过王，她怎么会忘记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凄清和孤独，怎么可以忘记那种不能说出口的苦。
她现在不但忘记了，还用自己曾经的痛去*他，她发现自己很过分，真的很过分。
“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的只有这几个字，对不起。
“傻瓜，我怎么会怪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用人间的一句话来说，我们不能同生，但是外面可以同死，一生一次爱一个人这就够了。”
“可是，我舍不得你死。”绝裳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舍不得他消散在这世间。
“我也舍不得你啊，但是就像你说的，如果有一天，那一天来的时候我们谁又能挡得住？绝裳，我的心很小，只能放下一个人，求你别在*它接纳另外的人，它会痛的。”
“谢谢你，飞絮。”绝裳留着眼泪，微笑着说谢谢。
遇上这么一个男人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谢谢你爱上我，更加谢谢你让我遇上你，在我的有生之年。
“睡吧，明天带你去看日出，听说人界看日出又是另一种感觉。”
“好。”绝裳应声，靠在他的怀中，一夜安静，却是一夜无眠。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当时没有戴上续命珠，到底是对是错。
只是一切没有机会再重来，而她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可以重来自己的选择会不会变。
大概不会变吧，这么多年已经够了。
她若不离开，只会把他一生困在人界，这不是她想看到的，也是她做不出来的。她即使接受了续命珠，也不过只能活千年，对于他无止境的生命来说，那真的很短，就像这七日。
即使毁灭，即使消失，她都不能够接受他被困在人界，从此再无作为。
人就是自私的，为了自己或者为了最重要的人。
但是人有时候自己并不知道，他认为是最重要的，对于那个人来说是不是。
没有人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就像绝裳，走过了就不能回头，由不得你说后悔还是什么。
这一夜很安静，但是绝裳和花飞絮的心情却并不平静。
不知不觉间，已经快到黎明。
「好吧，我后娘了，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情节需要咩，这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就定下来的，其实我写的也很难过，/（ㄒoㄒ）/~~我真的不想做后娘的，我发誓我有一颗亲娘的心，真的真的……好吧，没人相信，~~~~（>_<）~~~~写虐文很不好受，别人还没哭呢，我就眼泪汪汪啪啦啪啦的掉了，哎希望不会被当神经病。九卷快完结了，和衣一起大呼散花吧，哈哈，十世十卷全文完结，未来不是很遥远，请同学们继续支持哈。鞠躬，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