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渊等人走后，仰望天花板，想着后事。
苏沐是不是那个女孩，顾凌渊总觉得两人相似的地方很多。如果是，她与‘堕天’又是怎样的关系？
寻思之间，宋院长走了进来，他面色沉重。
“小顾，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准备先听哪个？”
顾凌渊咦了声，老家伙这是戏精上身了，表情凝重很到位。
“挑你能开口的先说。”
宋院长叹了口气，“好消息是没有生命危险，能治。坏消息就是你要考虑放个长假了。”
“老头，你别吓我，这里就我俩，你别装了。”顾凌渊脑袋嗡嗡作响，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没开玩笑。”宋院长把报告交给顾凌渊，“问题不大就是难搞，需要做长期准备。”
顾凌渊对着一堆数据傻眼，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问题，索性翻到最后一页，看结果。
“什么叫末梢神经僵直？”这个名词听起来就很让人不舒服。
宋院长也没想到会检查出来这个玩意，他可是看着顾凌渊长大的。
这孩子体能相当的好，运动神经发达，怎么可能会患上这种毛病。
“字面意思。你可以把僵直想象成……”
“能治愈吗？”顾凌渊打断宋院长的话，他能自己想像。
宋院长拖过椅子坐下，开始为顾凌渊讲解这个病症。
理论上，这种病是无法根治的，它多数来自隔代遗传，但追溯顾家几代人都没出现过这种病症，所以可以排除遗传。
这种病潜伏期长，发作时来势汹汹，也有可能会一直潜藏在体内，不会发作。
这种事不好说，宋院长只能给出最中肯的建议。
现在只是查出有这样的病症，但未必会发作，顾凌渊还是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可发病的话，关节都会僵硬，为身体带来很大的负荷。
顾凌渊低着头，不知道他有没有把宋院长的话听进去，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宋院长了解顾凌渊，这个时候他也无法劝说什么，毕竟这种怪症是个麻烦的事。
“宋院长，这种病的起因是什么？”顾凌渊抬头，黑眸闪烁着冷芒。“既然是遗传病，没有遗传基因怎么衍生？”
这个问题也是宋院长想不明白的，按理说顾凌渊没有机会患上这种病。要说人为的话，这也挺扯的。
“我会继续关注你的情况。”宋院长以医者的身份继续道：“且不说你这病有没有可能发作，但我们必须防范未然。”
“一周后，你过来再做几个血样检查，这段时间务必做好生活规律，禁烟禁酒，不要熬夜，适当锻炼。”
顾凌渊点点头，宋院长又叮嘱了几句后，才离开。
苏沐提着水和粥进屋，她还买了碗和勺子。
“喝点粥，再吃药。”苏沐倒出白粥，放上点肉松，端到顾凌渊面前。
顾凌渊摇摇头，他没什么胃口。
宋院长的话如晴天霹雳般毫无征兆地劈头而下，打得他措手不及。
顾家几代人的重担都落在他身上，他哪能说隐退就隐退，他要倒了，那些靠他吃饭的人怎么办？
那么大的家业又该交到谁手里？
顾凌渊满脑子都是这些问题，宋院长的忠告他做不到。
苏沐抿着唇瓣，默默注视着顾凌渊，心里五味杂陈。
宋院长过来问顾凌渊时，她只听到后半段。
原以为只是个胃痛的小毛病，结果却不如人意。
尽管顾凌渊一直维持着他骄傲的一面，不让人看出他半点情绪。
苏沐还是能从他细微的表情上读到他的心思。
“人是铁，饭是钢，别想太多，先把今天过好咯。”苏沐挨着床边坐下，舀了一勺白粥送到顾凌渊嘴边，“乖，张嘴。”
顾凌渊凝视着苏沐，乖乖张开嘴。
吃了几口，顾凌渊挡住碗。“你都听到了？”
“你指什么？”苏沐搁下碗，煽情的话她不会说。她也没什么大义，听到他的怪病就会放下过去，全心全意待他。
“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要告诉奶奶。”顾凌渊确实想要接着生病缠在苏沐身边，可当他知道自己身体状况后，他只想避开她。
苏沐认同地点点头，这不是啥好事，治不好的玩意说出来只会让老人家难受。
“帮我办出院手续。”
苏沐抬起头，她读不出黑眸里的心思。“住一晚再走吧。”
“好。”
苏沐扶着顾凌渊躺下，将剩余的白粥倒掉，洗了碗才回病房。
或许是心累加上身体不适，顾凌渊很快就睡着了。
苏沐替他掖好被子，转身出门。
宋院长还没下班，院长室亮着灯，苏沐敲门进来。
苏沐在顾家长大，与宋院长却不怎么熟悉。
“苏小姐，这么晚过来找我为了小顾？”宋院长示意苏沐坐下，他本来也是想要找她聊聊的。
为顾家服务这么多年，顾凌渊的心思，他还是看得明白。
“他的病真的没法治了？”苏沐皱着眉。
“现在还没有发作的迹象，我们只是需要尽早做打算。”宋院长面对苏沐没有必要隐瞒。
苏沐应了声，她揉了揉手指道：“顾家没有这方面的遗传基因，会不会是报告有误？”
“苏小姐是在怀疑我作假？”宋院长看出苏沐的疑惑，他笑呵呵道：“方才我也跟小顾说了，非基因成病因的概率很小，但不是没有。”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沐觉着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是病毒。”
宋院长嘶了声，这点他倒是没有想过。
苏沐突然提起，未必没可能。
“苏小姐，这件事我希望你还能保密。”宋院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真有人要对顾凌渊下手，那是非常危险的。
苏沐点了点头，“我知道一家机构，或许可以给你提供帮助。”
“苏小姐，为何要帮小顾？据我所知你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
苏沐勾起嘴角，“你就当我是以德报怨吧。”
说完，苏沐留下雷娜的联系方式，“你可以找这个人，但我同样希望院长能替我保密。有了结果也请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让顾凌渊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