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渊听着苏沐吸气式扬起嘴角，“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人渣。”苏沐咒骂了声，“我能干嘛，读书、打工、吃饭、睡觉。”
顾凌渊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的暗淡光芒，说谎都不用心的女人。
“我听说你拿到双学位，你的恩师是哪位？”
顾凌渊随意问着问题，苏沐认真应答。
她每回答一个问题，答案都会被顾凌渊发送出去，伦敦那边的人会去一一求证。
顾凌渊低头发着消息，内心却很忐忑。
苏沐看起来并不像在说谎，如果调查答案属实的话，那她是如何做到滴水不漏的。
这背后又需要多少人力、财力去构建？
顾凌渊忽然感到心慌，他不敢继续试探，怕真相让他承受不起。
苏沐不知道顾凌渊在想什么，只是被他黑眸凝视着，有种无力伪装的压迫感。
她知道顾凌渊在试探，他问的每个问题，她在回国前都一一做好铺垫。
伦敦那边有雷娜看着，无论谁去查，都不可能查出什么。
明明有着笃定的把握，为什么她还是会惶恐。
“你什么时候放人？”苏沐决定自己掌握主动权，不能再被顾凌渊牵着鼻子走了。
顾凌渊发出沉思声，手指敲击着沙发扶手，想了想道：“我可以放人，不过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苏沐神情一凝，随即露出讥笑声。
顾凌渊还是那个顾凌渊，他怎么可能会变？
他从来都是为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也就只有她傻，才会被那点零星的温柔骗得晕头转向，相信他是有心。
“我不过是个打工人，能帮你做什么？”
“北区重建项目，陆家一直虎视眈眈，陆文耀表面上想与道远合作，实则暗地里拉拢各方势力想要独吞这个项目。”
顾凌渊突然说起公事，让苏沐为之一惊，他从来都不是会把公事带入私事的人。
苏沐美目闪烁，她揣测着顾凌渊的心思，可读不懂他的神情。
“你既然拿到EM、BA就该学以致用，在咖啡店打工并不能为你获得高收入。”顾凌渊冷漠地提及苏沐的学历，他有他的盘算。
如果苏沐在说谎，那么只要将她丢在职场里就会露出马脚，他需要更多实例来验证她的谎言。
“我说了，我不会去道远。”
顾凌渊扯起嘴角似笑非笑道：“我有说让你去‘道远’吗？你想去，我也不敢用，谁知道你的双学位是不是花钱买来的。”
苏沐紧抿唇瓣，她被怼的气节，又不好证明自己有那个实力。
顾凌渊紧接着又道：“你不是想要进惠利，韩希灵是你的敲门砖，我会帮你达到目的。”
“你想让我做内鬼！”苏沐冲口而出，转念又后悔自己的冲动。
顾凌渊黑眸闪烁了下，他隐约捕捉到了一丝来自苏沐激昂的兴奋，就好像与生俱来的本能，面对自己熟悉的领域自然而然延伸出来的气场，藏都藏不住。
“你好像对这个词很了解，做过？”
苏沐连忙收起心神殃殃的道：“我哪有那能耐，只不过是嗅到了钱的味道。”
“我要你做的事很简单，收集惠利不正当操作的证据。”顾凌渊拿起苏沐的手机，输入了一连串数字后交还给她。“你考虑下，再给我答案，我不喜欢强求人。”
苏沐呵了声，沉声道：“顾凌渊，你为何总是这样？”、
顾凌渊一时没有明白苏沐的意思，她的语气变得很奇怪，他心尖不由跟着紧了下，黑眸紧盯着苏沐。
昨晚的情景历历在目，仅是过了一晚，顾凌渊担心苏沐的病是否真的好了。
“如果我不答应，你会一直压着陆君昊吗？”苏沐看向顾凌渊，她双手合十放在唇瓣，美目不像方才那样清澈，而是一种他很熟悉的算计。
“你没有拒绝的机会，除非你放弃你想要的。”
苏沐挑了下眉，顾凌渊的回答还是叫她失望了。
“我答应你，不过韩希灵必须出局，在我需要你出手的时候，你没有理由拒绝。”
黑眸审视下，顾凌渊觉着这样的苏沐才是真正的她。他从她身上看到了一道耀眼的光芒，那种强大的自信与脑海中残影重叠。
顾凌渊眯起眼，那是他在尼泊尔时无意中遇到的女子，仅是看到侧影就深深记住了
电话响起，顾凌渊走到一边接听，不知对方讲了什么，他回头看了眼苏沐后挂断。
“明天是周末，记得回家吃饭，奶奶想你了。”顾凌渊从五斗柜上取了纸和笔，写下密码。“指纹自己输入，我先走了。”
顾凌渊走后，苏沐瘫坐在凳子上嘘了口长气。
等了几秒钟，苏沐想起什么，立即给雷娜打了个电话，问她学校那边事处理得如何了。
雷娜立即挂断电话联系校方，随后给苏沐发出回馈。
这一周，确实有人去学校打听过苏沐的情况，根据线人透入过去打探的人并非同一批，。
另外，蓝偌那边也有人在打听。
苏沐挂了电话，顿觉浑身发冷，直觉告诉她打探蓝偌的人是顾凌渊。
昨晚她就不该放那个男人进来，他既查到蓝诺，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到‘堕天’。
苏沐揪着自己的头发，陷入自责中。
她一个人的隐秘被挖出来没什么，她大可坦然承认，可因为她牵扯到组织，她内疚。
在她人生最黑暗的时候，‘堕天’的人从天而降，营救了她和那些可怜的女人。
她是雷娜带进行的，苏沐在‘堕天’找到了归属，彼此成就，她感激组里所有人。
正因为她爱那个大家庭，所以她更不能让顾凌渊查到‘堕天’，一旦让他知道自己这次回来的真正目的……
苏沐不敢想象顾凌渊的报复，她会害了所有人。
苏沐曲起长腿搁在凳子上，不自知地咬着手指头。双目盯着电脑许久，慌乱的眼神渐渐明亮起来。
机会跟着风险，现在老天爷给的机会，既然彼此的目标是一致的，苏沐决定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