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一抹红正好映在陆凡的眼里。
“余九，你干什么！”
陆凡愤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我的心脏抽搐了一瞬。
我看他抱起郑雅，看他眼底的心疼和愤怒。
可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她的身后会有瓦片。
陆凡带着郑雅离开了，可我看见了郑雅的回头，眼底的嘲讽，作为胜利者的叫嚣。
她是？故意的！
5.
我被林兹带去了医院，或许郑雅也不知道自己的计谋会让自己陷入危险，郑雅昏迷了，医生一直在抢救，说瓦片的位置伤到了大动脉。
我想解释，可谁又信呢。
陆凡掐住我的喉咙将我猛地推到墙上，眼底的厌恶再也隐藏不住，“余九，你真他妈的恶心，怎么躺在抢救室的不是你，怎么你不去死啊？”
我听着这些恶毒的话，突然感到有种窒息的难受。
我淡淡笑了，看，这就是我喜欢了这么久的男生。
余九，你真的眼瞎。
最后是林兹带着我离开的。
我出于愧疚去医院照顾郑雅，可每一次都被陆凡拦在门外。
“我原来以为你是善良的，没想到就因为她是我的前女友你就想置她于死地！”
我说我没有，我问他信吗，他说我恶心，让我去死。
这一刻我才明白，他的心里有的只是郑雅。
我从林兹口中得知，陆凡准备转学，纵使我知道他很厌恶我，可我还是用林兹的手机给他发了消息。
【陆凡，我是余九，我们见一面。】
不出意外，他没回消息。
接着我拨通了电话，一遍两遍三遍，直到耳边响起：“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我彻底明白了，陆凡消失了，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在那之后我回家了，休学了半年。
三个月后不知怎的，林兹找到了我家的地址。
楼道间有些暗。
昏暗的灯光映在林兹的眼眸里。
看不清楚。
我一下子抿紧了唇，不断重复告诉自己：
【别跟他搭话，快走！】
我拎起手中的一袋啤酒，侧身避过林兹。
我没走出两步，胳膊就被扯住。
“你要去哪儿？”
我没回答。
他瞥眼瞧见了我袋子里的啤酒又问道：“什么时候学会喝酒了？”
我抬头看他，很多话想要脱口而出，但在看见他的眼睛时突然失了声。
我带他回到了我自己租的房子里，告诉他直接进来就可以。
我让他坐在沙发上，习惯性拆开一罐啤酒，看了看他，也给他拆了一罐。
他盯了我几秒，拿起了那罐啤酒喝了下去。
“你最近，怎么样？”
他冷不丁地冒出了这句话。
我愣了一下，言简意赅，“还行。”
他瞧见了桌上的橘子，一片片剥开，给我一半剩下的放进了嘴里，我觉得橘子很酸一直没有再吃过，但是林兹却没皱一下眉。
“林兹，我们分手了。他觉得我恶毒，他想让我死”
我也冷不丁地冒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我顿了一下，补充道：“我妈去世了，我吞了一整瓶安眠药，真就差点死了。”
我清晰地记得当时分手后我爬上了十七层的高楼，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后来我妈的一通电话救回了我。
我妈一直陪着我，就当我以为一切会回到正轨的时候，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我妈癌症晚期，她自己知道的。这次发作是要了她的命，就看她能不能挺过去。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就走了。
后来，我妈下葬之后，我吞了一整瓶安眠药，要不是被后爸发现，我真就没命了。
他咽下嘴里的橘子，有那么一刻身体是僵硬的，但很快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
“余九，你别勉强自己。”
他似乎没想到陆凡对我的影响会这么大。
“什么意思？”我反驳他。
“你不该是这样的……”
“那我该是哪样？”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反驳他，愣住了。
“你应该是开开心心的，完成学业，度过一生。”
我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讲话，只是默默将自己手中的那罐啤酒一饮而尽。
我不知为何，林兹会突然这么关心我，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短，想来他是把我当朋友的吧。
那天，他陪着我喝了一整夜的酒。
6.
第二天醒来，我就看见放在客厅的早餐和一张纸条。
【桌上有粥暖胃，回来上学吧，我等着你。】
我只好将所有的事情囚于心中，踏上学习的旅程，不仅是为自己，也为我爸妈。
我安心备考，学习比平时更加用功。
高考结束之后，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是我考上了二本，虽说是擦边进去的。
我自己找了一份暑假工，快开学的时候给自己买了人生中第一部手机。
开学后，我见到了林兹，他的成绩要高我六十分，上一个好一本并没有任何问题，我不知道为什么他选择了和我一样的学校。
而他也在大学里又开始了对我的关心，虽然是以朋友的名义，但我总觉得是故意为之。
没有人再提起陆凡，没有人再提起那段时光。
最后还是我先向林兹开了口：“有他的消息吗？”
他的神情并不惊讶，好像知道我会问这个问题。
“他后来出了国，没有再联系过我。”
我继续问他，“郑雅怎么样了？”
“后来手术成功，跟着陆凡一起去了国外。”
“我当初推她不是故意的，你信我吗？”
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信。”
这个时候我感觉，那么久的恋爱好像没什么用，还不如外人的信任。
“给……”
他向我递来了一个戒指，是精心打磨过的戒指，上边刻着“JJ”
林兹告诉我这是陆凡当时让他转交的，工期有些长，直到大一快开学的时候才收到，但那时候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我接过手镯表面镇定的一批，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心跳得有多快，从那之后，我的爱意泛滥成灾，将理智淹没。
他当时是喜欢我的吧。
林兹说我和他当时看起来挺幸福的。
是啊，看起来是挺幸福的。
怎么结局就成这样了呢？
7.
十九岁的我，褪去了稚嫩甚至看起来有些明媚动人。
林兹常来找我，还是像高中一样给我送早餐。
我们俩保持着一种微妙关系。
日久生情，欢喜冤家。
所有人看向我们都是看情侣的那种羡慕。
只是，让他们失望了，我并不喜欢林兹，或者说我并没有把陆凡忘掉。
【今晚老地方见面，我想跟你说点事。】
那个老地方是学校的一个天台，风景很好不过很少有人注意到那儿。
我在天台上等了很久，直到听到林兹的声音我才回头。
他手里拿了一束向日葵，有些忐忑地说：“余九，我喜欢你很久，我知道你喜欢，所以我挑了一束向日葵。”
向日葵？！我在震惊他怎么会知道。
“林兹，别闹了”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那束向日葵吗？”
我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
一瞬间我的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林兹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冲他笑笑，“林兹，你认错人了吧。”
可他眼神依旧坚定，“你还记得L吗？”
L是我最喜欢的字母，包括陆凡我都没讲过，林兹怎么会知道。
我满脑子充满了疑问。
“小时候我们是认识的，那时候我是一个小胖子，那天下雨我弄丢了伞，你把你手里的伞送给了我，而我作为感谢把手里那束向日葵给了你，那个伞上就有L这个字母。”
可我听完之后，并没有任何记忆。
“林兹，你可能真的认错人了，再说我也只把你当作朋友。”
是委婉，也是拒绝。
还没等他反驳，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看见来电用户显示【陆凡】。
他挂断了电话，但紧而又来了第二个，林兹不耐烦接起了电话。
我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林兹皱起了眉头。
结束后，我们两个人心有灵犀般，一个人没问，另一个人也没搭话。
我并不知道那天陆凡具体跟林兹说了什么，只是在一周后的某一天听他说起了陆凡准备回国接手家里企业，而郑雅留在了国外。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一起回来。
原来因为郑雅我才和陆凡分开，如今他还是和这个女人背道而驰了。
8.
我同林兹很清楚地讲，让他不许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任何人，不然我直接换手机号，连他的联系方式都不存。
我的电话里只有林兹的联系方式，剩下的都是靠微信联系。
那通电话之后，我的手机里莫名会出现一条消息，只有短短的五个字：【照顾好自己。】
而我拨过去之后告诉我是空号，一样的信息每次都是不同的手机号，我也没在意，只当是谁发错了消息。
四年的时间很快，而我和林兹也迎来了毕业。
昨天是毕业典礼，我们穿着学士服，坐在礼堂里。台下的姑娘们似乎都没心思听领导发言，一直忙着各种自拍，我把纸折成扇子拼命地扇出一丝凉爽。
毕业典礼结束之后我自己一个人四处走走，伸头看看，没有人注意到我，大家都在忙着打包行李，宿管阿姨在登记名单，楼道里又闷热又吵闹。门口公告写得清清楚楚，18点之前必须全部离开。
我的东西已经整理好了，也找好了出租房，下午就会有货拉拉来把我的东西拉走。
“九九，去拍照啦。”
我听见身后传来林兹的声音。
大学四年里，我并不是没有尝试跟林兹接触，可是我的心动只对于陆凡。
时间没有带走我和陆凡两人的分歧和矛盾，却磨去了我对他的喜欢。
那些狠毒的言语伴随着时间日日重复。
林兹知道我从来没放下过陆凡，我眼底的光随着陆凡转学的那天就彻底熄灭了。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林兹想着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好了。
那天晚上我和林兹出去吃饭，又一个手机号发来了消息：【毕业快乐】
我更加疑惑了，给我发消息的人怎么这么清楚了解我的一切。
“怎么不吃？是不舒服吗？”
林兹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我回了一个【？】，对林兹摇了摇头示意我没事。
9.
那天吃完晚饭我们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没再见过，我忙着找工作，林兹忙着装修他的工作室。
我投了几家简历都石沉大海，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投了【万豪公司】，国企前一百的企业。
直到一通电话的到来，让我明天下午去面试。
第二天我去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感慨公司的科技感和宏伟。
一番吞吞吐吐的介绍以及不太流利的回答，我自知无望就打车回了出租房，我在手机里跟林兹抱怨着自己的无能。
林兹似乎没想到我会去【万豪公司】，他问我说：【你去了万豪公司？】
【对啊，今天刚去面试，不过我觉得无望了，表现太差了。】
林兹那边很久都没再发来消息，半小时后外卖员敲响了我的门铃，我将手机放在床上，起身去取外卖，这时手机正好发来林兹的消息。
【万豪是陆凡家里的企业，他现在在管公司的事情。】
等我回来之后发现林兹撤回了消息，我边拆外卖边给他发了条语音：【我刚刚去拿外卖了，你把什么撤回去了？】
叮咚，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了起来，就三个字【发错了。】
我也没多想，只当林兹是真的发错人了。
第二天我是被电话吵醒的，电话那边说是万豪公司人事部的，告诉我通过了面试，让我两天后去任职。
我没想过自己会被录取，激动地在床上乱蹦乱跳。
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林兹，可他并没有回我消息。
10.
再次见面是我发工资的那天，我扬言说要包养林兹请他吃饭。
林兹很有钱，至少比我有钱。
但他附和着我也不反驳一句。
餐厅是他找的，他让我穿得好看点。
在我进餐厅的时候，林兹送了我一束向日葵，不知怎的开始讲起了女孩早婚的故事。
故事还没讲完，他突然说了句：“我娶你怎样？”
我比他还要明白今天意味着什么，从进门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
我不能答应他。
我看着他缩进口袋拿求婚戒指的手伸了回来。
“你还喜欢他，是吗？”
我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林兹，我想要辩解，可看着林兹看向我手上的戒指时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只是倔强地吐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我不止一次在半夜哭醒，也曾深夜跑两条街去喝酒买醉问空气为什么。
可后来我只能戴上这个戒指每天不断重复着折磨自己，脑子里一直留着那天陆凡说的问我怎么不去死。
喜欢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万豪公司】是他家里的企业。”
“嗯。”
我出奇的平静。
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了很多往事。
小的时候我很胖，小朋友都叫我小胖，有些人甚至上手上脚欺负我，我跟我妈说，我妈说这肯定是小孩子之间开的玩笑，可我爸直接找老师要了一个公道。
爸爸成了我小时候的光，但是他走了。
后来，我遇到了陆凡，他像一束光照进了我脆弱的心里。我为了追上他的脚步开始努力走到他的身边。
然后我和陆凡在一起了，再后来郑雅出现了，告诉一切美好都是我的幻想，我只是他们之间赌气的筹码。
郑雅受伤了，我和陆凡分手了。
光又不见了。
我不想再拥有光了。
那晚我在马路上走了很久才回去。
第二天我就联系了【万豪公司】辞职。
11.
我给自己放了两个月的假期，拿着自己的存款去挥霍了一阵。
从丽江走到雪山，从南京走到上海。
两个月后我带着照片回到了家中，一边收拾着土特产，一边摆弄着洗出来的照片。
一切整理完毕之后，我到洗漱间想冲洗一下双手。
突然脑袋传来一阵刺痛，今天是我第三次头痛，我双手撑在洗漱间的墙壁上，视线逐渐模糊，后来我被来家里疏通下水道的工人发现。
120把我拉走了。
医生给我做了检查，检查报告出来，医生告诉我：“癌症晚期。化疗的话还能活半年，不然最多两个月。”
我双眼通红，不敢相信这件事情。
我病了，就像对陆凡的感情一样，走到末期了。
病情稳定了一点之后，我交代医生三天之后过来治疗。
我辞去了工作，跟林兹说我要去国外培训，那边信号会不好，有时间就会去联系他，他也没多问，只是在电话那边“嗯”了一声，让我保重身体。
我变卖了房子和家产，剃了我最爱的长发，躺在了我最讨厌的地方。
病情恶化得很厉害，有好几次躺在手术室抢救台上我差点下不来。
“林兹，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不要和我一起好不好？你帮我再多活五十年，把我忘了好好替自己活着。”
这是我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我在纸上留下了联系方式，让护士帮我在我死后把这个消息发送到这个邮箱里。
我这一辈子心里已经有了陆凡没办法再装下林兹，而我希望和他下辈子见……
后来林兹还是得知了这件事情，因为医院需要向亲友下达病危通知书，我的手机里只有林兹的联系方式。
后来我的病情稳定了不少，林兹一直在我的身旁陪护。
12.
“推我出去走走吧。”
我那天难得状态很好，身上充满了力气。
林兹推着我在充满绿茵的小道上走着，他给我讲了好多。
从我们高中的时候讲到院子里那只爱睡懒觉的肥猫因为太胖从椅子上摔下来，这种踏实的对话是我感觉自己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证据。
我突然笑着开口：“林兹，下辈子许给你好吗？”
他沉默了好久，可我感受得到他的肩膀因小声啜泣而抖动，他缓了半晌，说：“他找了你好多年，你要不要见见他……”
林兹没说他的名字，可我知道那是谁。
“那些让你照顾好自己的消息还有毕业快乐的消息都是他发给你的，但是你一条都没回。后来你换了联系方式，他也和我断了联系，再得知他消息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些年他有一直在找你，他想见见你，他说当时是他对不起你。”
我喉咙梗得难受，心口掉的一块，似乎被这些话慢慢填补。
见不见面已经没意义了，而我心中仅存的爱意也被岁月模糊了。
我的病情恶化得很快，想来那几天是回光返照。
林兹还是将我的消息告诉给了陆凡，陆凡收到林兹的消息，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向我这边赶来，在路上的时候陆凡手机里收到了一条我给他发的消息。
那是一段视频。
“嗨，陆凡。好久不见，我们好多年没见过了吧。在生命的终点我还是想跟你告个别，当初推郑雅，是她自己倒在瓦片上的。还有，这么多年了我始终忘不掉你的好，可我也忘不掉你跟我说的，问我怎么不去死，马上……就要如你所愿了。”
视频戛然而止。
他拿住手机的手剧烈发抖，失手打翻了身旁的咖啡，溅在洁白的衬衫上，触目惊心。时隔六年，他终于隔着屏幕看到了我的脸，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不能、不敢再看到的一张脸。
屏幕里，是他竭尽所能却始终无法忘怀的女人。
他以为我是他赌气的筹码，他以为一切都是“演戏”，他以为他对我是恨。
他怔在那儿，渐渐无法思考，那些尘封多年的记忆拨开重重云雾，又重新在他脑海中浮现。
在遥远的时光深处，他很早就喜欢上我了，只是他被迷惑了。
接着陆凡的手机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那年，我失去了父亲，你给了我陪伴，让我成为更勇敢的自己，你是我十七岁无望的人生里唯一的温存。】
那一天，陆凡跑得很快，可当他到达病房的时候，我已经在抢救中了，他被告知见我最后一面，我已经浑身插满管子不再美丽了，这时他却说：“九九，别走……”
我虚弱到眼睛都睁不开，嘴张张合合了几下，“陆凡，如你所愿了……”
你当初问我怎么不去死，这下我如你所愿了……
显示器上，心跳以及血压已经变成一条直线，监测仪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他亲眼看着他最爱的我从身边离开了，他连挽留的能力都没有，他抱着我痛哭一遍遍喊着说不要走。
床边是我给他留下的2920颗星星，八年的时光，2920颗星星是执念也是解脱。
每一颗星星都代表着我的心事代表着八年他错失的我的时光。
我死后，陆凡拆开了我留下的2920颗星星，两天两夜未眠，他看了所有，最后一颗星星的心事就是：如你所愿，下辈子我不要再和你相见了，而星星包裹着的是那枚戒指。
在那之后陆凡精神恍惚，常常对着空气喊我的名字，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
陆凡疯了，住进了精神病院。
陆凡常喃喃自语：“九九，我的九九，冰激凌，咱们去吃冰激凌。”
冰激凌是我生前最爱的东西。
而林兹终身未娶，享年55岁。
（完）
林兹番外
我叫林兹，是一辈子只喜欢了余九的林兹。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弄丢了伞，她把手里的伞送给了我，而我作为感谢把手里的那束向日葵给了她，那个伞上就有一个L的字母。
第二次见到她是她爸爸在学校为她讨公道时她一个人站在门外，我决定了以后要保护她。
第三次见面是高中，我通过陆凡再次见到她，陆凡是我的好朋友，而我那时候还并没有认出是她，我在陆凡的请求下每天为她送早餐。
后来下雨的时候，我没有带伞，她拿了一把跟小时候款式一模一样的伞给了我，我这个时候才认出了她。
我知道她喜欢陆凡，她也和陆凡在一起了。
他们很幸福，而我觉得我是时候退出了。
我再次见到她是郑雅受伤那次，她被一个人抛在原地，我想安慰她却不知道用什么身份。
后来她退学了，我想让她好好上学，于是在多方打探下我找上了她的出租屋。
她说陆凡跟她分手了，她母亲去世了，我不知道她受到了多少的打击，我只知道她学会了喝酒。
高考后，我报了跟她一样的学校，我想着守着她，守着我们的回忆。
她心里一直有着陆凡。
大学四年，我再也没能吃到家门口的煎饼果子，而我也走不进余九的心里。
没关系，我守着她就好了，我这样想。
可她听完之后，并没有任何记忆。
毕业后，我守着她，想着迟早能等来她心软的那一天，可是求婚的时候我见到了她手上的那枚陆凡留给她的戒指。
原来她不是块冷冰，而是守着一段回忆的痴情女孩。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明恋是两个人没有结果的纠纠缠缠。
我想，那我再等等就好。
我什么都没等来。
只等来了她的病危通知书——癌症晚期。
她说下辈子许给我，她这辈子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所以下辈子留给我。
可我不想来世，只想今生。
后来她还是走了，我听了她生前说的，替她多活了三十年。
55岁了，我终于能去找她了……
余九，我来下辈子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