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局里一年,黄小蓝彻底蜕去了刚来时的那种青涩,她泼辣、勇敢、敏捷有时候甚至还调皮,思维活络,在众眼里十分的讨喜,已是局里上上下的开心果。
华明也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得力的助手,黄小蓝不仅业务强,关键的是在你烦闷的时候,她还是你的开心果。这让华明想起他曾经在部队服役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勤务兵,现在的黄小蓝就象他的勤务兵,鞍前马后为他跑上跑下,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吃饭了,黄小蓝去给他打饭,他就坐在办公室等着,看着黄小蓝抱着两大盒饭菜,满脸喜气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不忍。这样自小养尊处优的一个女孩儿,在家都是是被宠着惯着的,在这里却象仆人一样照顾着别人。
他心里想着下次不让她再去为自己打饭了,但嘴上还是说:“这孩子真懂事!以后就这样照顾人,容易嫁得出去。”
“这也太好嫁了吧,一顿饭就把自己嫁出去了,目标太小。”
二人说着话,电话就响了。华明接完电话,对她说:“五分钟把饭吃完出发!刚刚接到缉毒队那边的消息,有五公斤毒品被毒贩装进一辆丰田小汽车从丽城运往西城,车牌号不详,也许毒贩会在中途更换数次车牌。人手不够了,我们俩一组配合他们的行动,去跟南面的交警汇合,一起完成这次检查任务。”
他们赶去规定的地点时,两个交警已在路口执勤。其中一个交警叫蔡辉,清秀俊俏,帅气中散发出微微的温柔。咋一看他的神态,有些小君君的影子,黄小蓝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蔡辉第一眼看见黄小蓝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的表情过于的夸张,眼睛一直停在黄小蓝的脸上,忘了这是在执行任务。
很多年后我去见蔡辉,他说他第一次看见黄小蓝惊讶的不止是她象另一个人的翻版,而是他心底里沉寂了很久的一种东西跳出来,想要飞出去,心就象一片枯草被春风吹起,渐渐复苏,长出嫩嫩的芽。
华明拍了拍小蓝的肩,揽过她小声说道:“看见帅哥就走不动了,难道我没有他帅吗?”黄小蓝推开华明,不理他,又瞟了蔡辉一眼,蔡辉还在往这边看她。
华明又过去拍打蔡辉的背“哥们,注意自己的任务!”又凑过去挨近蔡辉的头,小声说道:“没见过美女?她也不美啊。”
蔡辉仿佛才从梦里醒过来,一个立正姿势定定地站在路边,一个标准的手势,一辆丰田越野车就停在了面前。
华明想,我们不会每次都那么“好运气”,以前每次分组行动排查,十之八九事情都会出在自己这个组,目前还没有接到其它组的消息,这个任务就要一直进行下去。查到傍晚,他们这组都没有出现问题,想到今天可能就这样了最好。
空闲时,蔡辉每次要上前和小蓝说话,都会被华明有意无意的挡回去,但蔡辉还是不停地转过头看黄小蓝,看见黄小蓝也在看他,华明又会过去挡住他们双方的视线。
蔡辉绕过华明走到黄小蓝面前说:“以前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
黄小蓝说:“我来一年多了,也没看见过你,可能隔得有点远吧。”
“哪来的?听你说话不是西城的人。”蔡辉又问。
不等黄小蓝回答,华明就过来隔在两人中间又将他们拉到公路左右两旁说:“看好自己的位置!”
他不让蔡辉有机会给黄小蓝说话,他突然觉得这个不断把他们俩人分开的游戏比执行任务还有意思还刺激,乐此不彼地重复着将蔡辉远远的隔在黄小蓝的另一边。
看着蔡辉停下来的时候还是一直望着黄小蓝,华明以为他是掉进黄小蓝的陷阱里了,心里想这丫头还真有魅力,这么一会就把个帅哥迷得六神无主了。
过一会蔡辉又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瓶,将小瓶里的酒倒出来抹在小腿上。黄小蓝说:“你的腿怎么啦?那是药吗?”
“前两天摔了一跤,这是我妈配制的药酒,祖传秘方。”蔡辉得意的说。
“改天给我一点,我经常受伤,有时候伤了都不知道痛,快好了长新肉了才知道。”
“没问题。”
两人可算有共同的话题了,华明又走过来将二人分别拉到路两边说:“还有完没完了,认真工作。”
蔡辉到也知道华明是为了解闷活跃枯燥的气氛,笑了笑不理他。
天快黑了时一辆“西A0001”车牌号的丰田越野车驶过来,蔡辉做出手势意示停车,车并没有停也没有减速。
蔡辉立即站到马路中间做出标准的停车手势,笔直地立在路口。
丰田小车一个急刹,车停在蔡辉面前,车的保险杠都挨到他的身体了,车再往前一点点他就会倒下。
看见蔡辉饱满的侧面,黄小蓝心里动了一下,心里说到:“这才是玉树临风!”
其实黄小蓝一直都是没有放下小君君的,每每看到与小君君有些相似或者有小君君影子的人,她都会潜意识的去注意他,去感受他最光彩的那一面,眼前的蔡辉是这样,在后来遇到的我也是这样的。
丰田小车上的驾驶员探出头吼道:“看清楚是什么车了吗?真不懂事!”
“对不起,我们在进行路检,请配合我们检查!”蔡辉站直了身体,对驾驶员行了一个礼。
“让开!”驾驶员不耐烦地喊道。“给我让开!”
蔡辉站在路中间纹丝不动:“对不起,不管什么车,什么人都要配合检查!”
华明和黄小蓝走到车后准备打开后备箱,车已绕过蔡辉,快速往前驶去。看着汽车冒出的尾气,华明很沮丧。黄小蓝说:“太嚣张了,什么人啊!”
“管他什么人,追!”蔡辉说,此时晚霞的一抹光晕罩在他俊朗的面庞上。
“追!”黄小蓝已跳上了蔡辉的三轮摩托,顾不上华明在后面的喊声,二人已奔驰着驶出好远。
前面那辆西0001的丰田越野车也在跟他们较着劲,高速急驰在山路上,丝毫没有减速要停下来的意思。黄小蓝举起手枪朝天上鸣了一枪以示警告,车减了减速,紧接着又在弯弯的道路上狂奔起来。
后面蔡辉和黄小蓝狂追着。蔡辉大声问黄小蓝:“枪法怎样?”
“那还用说!”黄小蓝说
“那还等什么!”
“开稳了,你!”黄小蓝喊到,左手托着举起枪的右手,右手扣动板机,“呯!”子弹飞了出去,稳稳地扎进丰田越野车的左轮胎。小车左右颠簸摇晃了几下,猛的急刹车,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车在原地旋转一圈掉了头,地面被划过一圈象刀切似的划痕。
蔡辉和黄小黄从摩托车上跳下来。从丰田小车里跳下来三个恼羞成怒的人,驾驶员气急败坏:“你们真是不想活了!看见这车牌还这么穷追不放!”
另外一个人穿着白衬衫的男子上前来就封住蔡辉的领口,狠狠扇了蔡辉一个耳光。黄小蓝见状,上前就将那人的右手反剪过来,再将左手一起背过来交叉在他的后背,他想反抗,但双手被黄小蓝死死地锁住动弹不得,他只好喘着粗气说:“你们这样是要出大事的,你们会后悔的!”
华明和交警,后面还有公安局纪检组的警车响着警报紧跟了上来。华明下车,揍近黄小蓝小声对她说:“你俩闯祸了。”
黄小蓝意识到他们今天是像捅到一个大人物了,但心里面还是不服。
蔡辉仍然坚持自己:“不管是什么人都要接受检查,我们这是在工作!”
蔡辉右脸颊上三道红红的指印清晰可见,但他还是毕恭毕敬地立正给小车上的三人行了一个礼。黄小蓝看到那一刻正义凛然的蔡辉光彩耀眼,正在山头冉冉升起的月亮黯然失色,这才是一个男子汉应该有的威风!
“就是市长他也得守法,也得接受检查!这也太不合理了吧!”蔡辉说。
“回去再好好写检查,反省反省。”指导员说。
“我们没错写什么检查?”黄小蓝说。
“你身上怎么还有酒味?执行任务时间,上班时间不能喝酒不知道吗?”车上纪检组的人闻到蔡辉身上的酒味。
“没喝酒,那是药!”
黄小蓝撞了撞蔡辉:“喝了就喝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原来,刚才被黄小蓝一枪击中的是西城李副市长的车。李副市长一行从丽城工作调研返回西城,刚进西城就被他们拦下,发生的刚才的一幕。
黄小蓝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市长的车就不能检查,那万一毒品就在那车上呢?以前老黄在外面也从来没有这么跋扈嚣张过,至少他在公众场合是亲民的。那个时候她突然想念起老黄来。她说,自从她离开北城很少有想念老黄的时候,偶尔想他的时候掰着手指都数得过来。那天回去后,她就给老黄打了一个电话,说了一些平日里从来没有对老黄说的那些关心的话,老黄一头雾水,这孩子从来没有这样主动给他打过电话,是不是生病的呀。
纪检组给了黄小蓝一个口头警告。蔡辉比较惨,因“酒后执法”被关了两天禁闭,还被要求写出深刻的检查。
“这也太不可理喻了吧,那天我们都是正正规规的在执法的啊!蔡辉哪儿喝酒了呀,这么荒唐?”黄小蓝在华明面前拍着桌子发牢骚。
“说是还是太年轻了嘛,这都不懂。在我面前发气有什么用?这算是给你们处罚得轻的了,以后不要太意气用事,年轻人,学圆滑一点,这都看不懂,读书都读傻了!”华明说。
“那为什么我就是口头警告?枪还是我开的呢!”黄小蓝还是不解。
“呆子!难道你还希望你也关禁闭?因为你没喝酒,你是被蔡辉怂恿的年轻学生,从轻处理,幸好都没有记入档案,要是再记档案你的前科可多了,洗都洗不干净。”华明又想起她档案里那个处分的记录,现在都还没有搞明白。
黄小蓝还是似明白似不明白,这整个过程我不想写得太过明白,大家都懂的,总之整个事件看起来挺严重的,但事后都不再有人提起。
华明想把话题转移开,又对黄小蓝说:“你枪法还挺准的,看不出来啊,一个小丫头片子,有天赋啊。”
“那是,我十岁就开始学。”黄小蓝马上就得意起来。
“嘿嘿,哪天我们比试比试。”华明说。
黄小蓝说“我就讨厌你这种玩世不恭,你放荡不羁,吊尔郎当……”
“还有词吗?都说出来,你干脆说我损人利已、卑鄙无耻、声色犬马、花天酒地……来来有什么词全用上,我看你文化有多高!”
“哈哈哈哈……”蓝小蓝立刻开心起来了“我呸!就你那样,这些词都不够形容你,你看你身边都是些什么女朋友就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哟哟,你这是吃醋了吧,我女朋友怎样了,哪个不比你漂亮,就你这样我都担心你以后嫁不出去。那天你看那个蔡什么的眼神我就想揍他,他有我好看吗?真是的,天天守着一个大帅哥不看,要去看外面的野花。”
黄小蓝承认,每每在他不开心的时候华明总是会找出让她开心的话题来让她轻松起来。她跟他相处起来没有压力,没有顾虑,可以无所顾及的笑骂。
后来黄小蓝才知道,这个李副市长就是她在警校同寝室的李铭的父亲,李铭毕业后被分在了省公安局,自从毕业后她们联系得很少,在西城也有过一两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