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硬是想要嫁进我何家,你可以去找答应你的人,而不是不知好歹地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何漓冰冷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凌迟着她的心脏。
“哐当”一声响。
林雨桐手里的保温桶砸在了地面上,她一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使劲地摇晃着脑袋,“别说了!别说了!”
几秒钟过后,她伸手指向夏卿欣,眸子里尽是阴狠,“她是杀害你母亲的杀人凶手,你居然还要她?呵呵——何漓,你很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其实,你就是个胆小鬼!可怜又可恨的胆小鬼!”
“明明知道夏卿欣就是凶手,却还不敢送她去监狱...”
“你就是个懦夫!你都不敢为你的母亲报仇!”
“我为你的母亲感到悲哀!”
...
可以看出来,林雨桐的精神已经有些疯狂了,纤细的肩膀微微地抖动,连指尖都在颤抖。
“住口!林雨桐,你以为你是谁?”何漓看了眼掉落在地上的保温桶,眉目冷然,“我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来品头论足?滚出去,我的地盘不欢迎你!还有你趁早死了那条心,我家里人对你什么心思我不管,但是我何漓,不爱就不爱,绝不会违背了自己的内心!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
不爱就是不爱,绝不会违背了自己的内心?夏卿欣的耳边一直萦绕着何漓的这句话,她苦苦在想,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没有让警察立案,没有听从家里的意思跟她离婚,难道是因为对她有感情?听从了他自己的内心?
还有昨天...他打电话说想她…
夏卿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太过于认真了,以至于林雨桐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她都不知道。
“愣着做什么,你也不跟着滚!”何漓暴怒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夏卿欣吓得浑身上下一哆嗦,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她很清楚地能感觉到他危险的气息一步一步逼近她。
“还是说,你想要留下来继续...”
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丁点的希望似乎又被他给一盆冷水浇灭了,垂下身体两侧的手下意识攥紧,嘴角蠕动刚想要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暴躁的响了起来。
垂眸,拿出兜里的手机往屏幕一看,是叶妈给她打来的。
这么早,叶妈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手机依旧是在顽强固执地响着,夏卿欣调整好情绪,趁着铃声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接起了电话。
然而,她的“喂”字还没有发出声音,叶妈火急火燎的声音就从手机那边传了过来。
“呜呜——夏凌出事了,他出事了!少奶奶,你在哪?你快来...夏凌...夏凌他流了好多的血...”隔着电话,夏卿欣都能感觉到叶妈的颤抖和不安,全身一个激灵,僵硬的身体凉了大半。
惊恐不安的眸子睁得大大的,拿着手机的手都在细微地颤动,“怎么会!你们在哪?你们在哪?”
旁边的何漓听到夏卿欣颤抖的哭音,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抿着唇线,却是没有说话。
“我就来,你等我,等我...”
挂掉电话的夏卿欣,已然忘记了身旁的人,立刻拔腿冲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情绪在作祟,步伐都有些踉跄连带着隐隐的不安。
看着夏卿欣无视他,仓皇逃离的样子,满身阴鸷的何漓脸色更加的黑了,指骨蜷缩,发出骇人的“咯吱”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的骨头断了,森然恐惧。
“好你个夏卿欣,很好!”
修长白皙,具有男人气息的手指在手机屏幕点了几下,拨通了一个号码。
“博泽,给我查夏卿欣现在出了什么事!”他刚才断断续续能听到一些,大概是因为夏凌?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资料没发过来,你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
看着已经挂掉电话的手机,博泽的内心顿时瓦凉瓦凉的,真是,动不动就拿他开刀,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啊呸,这工作太难做了!
内心一片凄凉的博泽收起自己的手机,认命地去给何漓跑腿去了。
与此同时。
夏卿欣已经坐上了车子的驾驶位,颤抖得不行的手指,好不容易将车钥匙插进了锁口,启动,踩离合,挂档,猛地一脚油门就直冲了出去。
她此刻的脸色是极度的苍白,像是蒙上了一层寒霜,鼻翼上满是水珠,原本水润的大眼此刻也没有了灵气,只剩下仿佛是失去了灵魂的眼珠子,这样的她,无疑是脆弱的。
“夏凌,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妈妈来了,你等妈妈...”
“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怎么可能会出事的呢!不可能,不可能!”
.......
跌跌撞撞地冲进医院,抓到一个医生或者护士的手就问,“刚才是不是送来了一个小男孩,他是不是伤的很重?他现在在哪?”
如今的她哪里有平时的样子,有的只是担心亲人安危的悲痛欲绝的模样,“你知道在哪吗?”
被抓着手腕的男医生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眼前发疯似的女人,眸子里闪过一丝丝的不快,他也是刚来医院的,哪里会知道?若不是他有着作为医生的良好的素养,这时候他怕是早就甩手,把眼前的这个女人给“送”出去了。
就在他想要发难的时候,一位女护士跑了过来,“小-姐,你是说一个十多岁样子的小男孩吗?”
夏卿欣点头如捣蒜,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女护士,“他在哪?”
“他已经被送进抢救室了,就在三楼...”
女护士的话还没有说完,夏卿欣就如同一阵风一般冲走了,留下了一脸阴鸷的和一脸萌比的医生和护士。
正在乘坐电梯的夏卿欣第一次感觉电梯的速度是如此的慢,每一秒的时间都仿佛是锋利而又无情的手术刀,疯狂地凌虐着她身上的每一处肌肤,连带着身上的细胞液叫嚣着难受。
手紧紧地相互揉掐,紧张不安的心态不亚于那个时候看到母亲从楼顶上摔下来,警铃声吞噬她心脏的时候。
到了女护士所说的楼层,夏卿欣看到了在急救室外边紧张踱步的叶妈,鼻尖的地方陡然一酸,她的心脏已然塌陷了。
颤抖的嗓音在偌大的楼道中响起,“叶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