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何漓…睡吧……”
睡着了,他们就消失了,你也就不会难受了,“睡吧...”
这一夜,注定狂乱。
......
或许是新生命的到来,夏卿欣原谅了那天何漓对她所做的事情,但这种原谅真实度到底有几分,她自己也不知道。
而她现在除了要照顾自己的身体,其余的心思都放在了黎羽沫的身上。
她不知道何漓是怎么想的,她知道的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就当她空气一般,忽视她的存在,也从来没有找过她。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
原来这段时间,何漓是在准备黎羽沫的葬礼。
可似乎,他并没有想要让她去参加他母亲的葬礼,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
也是,他都以为是自己“杀”了他母亲了,又怎么会让她参加呢?
这段时间,她找过了他很多次,他都是闭门不见,而今天再过来,也是一样的结果。
可能是她碰壁了那么长的时间,还如此坚持不懈的模样,感染了博泽。
博泽在她失望离开的时候,给她发来了一个短信。
那是墓园的地址,后面还带上了“今天是boss母亲的葬礼”这几个字。这地址她异常的熟悉,就是曾经“安葬”何漓的地方,而她也曾因为想念,去过了那里很多次,多到自己也数不清了。
所以说,这个地方她很是熟悉,但却是在何漓回归之后,她一辈子也不想要再来的地方。
来到墓园的时候,博泽显然是在第一眼的时候就发现了她,而后者只是朝着她点了个头,又继续跟在了何漓的身后。
她回以微笑,快速将自己隐匿。
第一眼,她就看到了站在墓碑前面的何漓。
何漓是背对着她的,宽大削薄的背影对着她,无端给她带来了一抹悲伤的情绪。
这是夏卿欣在这段时间第一次见到他,他似乎瘦了很多,骨架鲜明,背影萧条。
想来他肯定是很伤心的吧,他的妈妈就是他的全部,而现在...
看着看着,她的心底生出了一抹心疼。
随着何漓的侧头,她看到了年老的何祈,他头上的银发又多了许多,苍老的面容上尽是隐忍的难过。
他的手拄着拐杖,背却是有些年老的佝驼,目光怔怔地看着墓碑前黎羽沫的照片,满是皱纹的微微牵动。
“何漓啊,你妈妈出事都那么几天了,你还不打算将夏卿欣绳之以法吗?”
虽然说,何漓已经很快地屏蔽了那些转发视频的,可何祈还是看到了那些视频和言论,都说众口铄金,潜移默化中,他更是笃定了凶手就是夏卿欣,他没有想到夏卿欣竟然是如此丧心病狂之人,说到这些,他的眉宇间都泛起了隐隐的怒火,“还有,你还没有跟夏卿欣离婚吧?葬礼过后,快点找个时间和她将离婚的手续办了。”
如此丧心病狂之人,怎么能够还霸占着他们何家少奶奶的身份,真是有辱门风。
“是啊,何漓,这件事情不能拖,当初你说给你母亲办完丧事,再来解决夏卿欣的事情,而现在,事情也办完了,你应该要做点什么了,不要让你的母亲枉死。”其实,对于何天珞来说,虽然黎羽沫的逝去,他的心里也有些不舍和难过,可到底是没有多少感情的,那种伤心难过的情绪就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晃即逝。
况且,他的心思是在于,让何漓离婚后,跟他中意的林雨桐结婚。
那个孩子撇开有谢楚这个让人作呕的姨妈之外,不论是家世还是个人素质,都着实让他喜欢。
“爷爷,事情的真相还没有查出来,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的疑点,我已经让我的助手去查了,等事情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将夏卿欣送进监狱的。”何漓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他也知道自己一直在拖。甚至,博泽查出来的资料,他一眼都没有去看过,就堆在那里放着。
他不敢看,害怕看,怕那些证据证实了夏卿欣就是凶手。
可他有什么办法?明明自己已经肯定夏卿欣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可他还是不想要将夏卿欣送进监狱,不想让她消失。
不,其实,你只是想让她更痛苦的活着,就像是不明明赶走了她,也不去跟她离婚,你就是要死死地囚住她,生生地折磨死她。
不过,这么久了,他却是没有行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躲避什么。
他很痛苦,也很纠结。
现在的他,只有不停地工作,来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去想。
只要一停下来,他的心脏就不可抑制地抽动,难受,痛苦。
他不知道这种状态会维持多久,可现在的他真的感觉很痛苦。
没有工作的时候,他只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可就是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是难受,短短数日,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衰竭。
“至于,离婚的事情,你们就不要管了,我自己有自己的安排。”
这句话,也只是骗骗他们,骗骗自己而已。
何天珞一听,有些急,“那怎么行,怎么可以让那样品行的女人还霸占着我们何家人的身份,她不配!”
眉上的褶皱一深,像是有些不耐,有些气愤,“你尽快和那个女人离婚,着我看,雨桐性子好,人又漂亮,这样的女人才担得起我们何家人的头衔!晚上,我会打电话叫她过来一起吃饭,你们两个培养培养感情。”
闻言,何漓蹙了蹙眉,刚想要反驳,却是让何祈的一句话,堵在了喉咙口。
“是啊,何漓。你爸爸说的对,我看雨桐那孩子就挺不错的,温柔懂事,又是个大家闺秀,不像那个夏卿欣那个杀人凶手,心思那么恶毒。”何祈的眼对上何天珞的眉梢,“我看行,你晚上就叫雨桐来家里吃饭,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也好。”
何漓一向很敬重爷爷的,也很是听爷爷的话,他垂在两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还是隐忍着答应了下来,“好,你们安排吧。”
可他心里还是有些低嘲,在母亲的墓前,他们想的不是母亲,却是他的“终身大事”!
博泽一声不吭地站着,余光却是瞥向了远处的夏卿欣,有些担忧,虽然隔了有一段的距离,可他们的谈话声音也有些大,怕是她全部都听到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