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样的夏卿欣,何漓一下子慌了,紧张地抱着夏卿欣,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怎么了?哪里疼?”
闻言,夏卿欣只是死死地抿着唇摇头,好半天才重复了之前的一句话。
“何漓,送我去医院。”
此时此刻,夏卿欣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兔子,眼底渗满了盈盈的水珠,在微弱的光线的折射下,显得异常明亮。
蓦地,心里一紧,快速地抱起了地上的人儿,抱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让夏卿欣舒服地坐好,手忙脚乱地帮她扣上安全带,这才回了驾驶位。
木纳地启动,木纳地踩上了油门。
车子飞驰,何漓一边看着路况,一边时不时看看身边难受的蜷缩着自己的身体的夏卿欣。
心里的慌张一分一分地加大。
二十分钟后的某个医院。
“你是病人的家属?”
“嗯,我是。”何漓收敛起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向医生的方向走了两步。
此刻他的手里还夹着烟,烟雾缭乱,充斥着颓然之气。
这烟是他刚刚在24小时便利店买的。
医生厌恶地看了一眼何漓,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香烟,眉头紧紧地蹙着,“医院里不允许抽烟。”
何漓垂下眸子,淡定地掐灭了手里的烟,抬眼,“抱歉,没忍住。”
看到何漓掐灭了烟,医生脸上的表情倒是缓和了几分,“没忍住也要忍啊,孕妇是最不能受香烟的熏的,以后最好也别抽,孩子容易畸形...”
“虽然说已经度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可是还是要注意的啊,今天是动了胎气,如果不是送来的及时,怕是保不住了...”
“看起来,你妻子还是挺注重宝宝的各方面问题的,营养很到位,里面的宝宝很健康...如果不是身体的底子好,这一动胎气是很容易流产的...”
...
医生还在唠唠叨叨地说些什么,这边的何漓已经懵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
孩子?胎气?宝宝?
他还以为夏卿欣是撞到了肚子,或者是哪里不舒服,哪里会知道她是怀孕了?
他眸子里细碎的光在浮动,好几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包裹着他,云里雾里的,感觉自己在做梦,“你是说,我妻子怀孕了?”
“对啊。你不知道?这都快四个月了...”医生狐疑的看着眼前帅气的男人,皱了下眉宇,这男人看起来也不是不疼自己妻子的人啊,“怎么?你不知道?她不会也不知道吧?不对啊,看她的样子不可能不知道啊...哎...你这个丈夫做的一点也不称职...连自己妻子怀孕四个月了也不知道...”
何漓呆呆地看着医生的唇形,分分合合,可他却是听不清医生后面到底说了什么,他的脑子里闪现的就只有夏卿欣怀孕了的事情。
四个月了...
四个月前...
她居然怀了自己的孩子,却瞒着他...
如果不是这一次的突发事件,她还想隐瞒自己多久?
难怪啊,以前从来不吃夜宵的她,吃起了夜宵...
难怪叶妈经常给她煲汤...
难怪她吃的都比以前多...
难怪他一抽烟她就立刻炸毛...
狂喜扫除了他心里的所有阴暗面,可他还是有隐隐的手足无措。
二十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情绪失控的一发不可收拾。
想着想着,他不经意地抽出来一根烟,刚放置嘴边,抿着,就听见医生愤怒地吼了一声,“喂!”
“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听人说话的!不能抽烟,听到了没有!”
“难怪啊...难怪连自己妻子怀孕了都不知道,就只顾着自己享乐...活该人家不告诉你...”
医生瞪了一眼何漓,摇着头,果断否定了何漓是好男人的设定,骂骂咧咧地走了。
何漓摸打火机的手一顿,这次倒是识趣得没有再抽。
夏卿欣出来了,拿着好几张化验单和b超单,还有医生开的药的单子。
她知道自己的怀孕的事情是瞒不住了,现在的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何漓,也不知道对于她怀孕的事情,他是怎么想的。
他会让自己打掉吗?她不确定。
可是,该来的始终会来,该面对的东西也必须要面对。
夏卿欣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走近何漓的视线,垂了垂眼斂,“你等我一会,我去拿药,拿完药就可以回去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空气中凝固着冰冷的寒气。
夏卿欣只穿了一套保暖睡衣,就算是她极力的掩饰,何漓还是看出了她很冷。
何漓脱下自己匆忙出来而套上的外套,披在了夏卿欣的肩膀上,随即抽走了夏卿欣手上所有的单据,将手上的钥匙交到了夏卿欣的手心。
“去车上等着,我去取药。”
说完后,何漓顶着面无表情的脸大步流星地走了,只留下夏卿欣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别扭的关心,真奇怪。
不过,他没有让自己打掉这个孩子。
“老婆,你吓死我了...还好没事,以后药多注意一点。”
“老公,我没事。看你瞎紧张个什么劲。”
“当然紧张了,你和宝宝都是我最重要的宝贝啊。”
......
一对夫妻的话惊醒了神游中的夏卿欣,她随意扫了一圈周围,没有多少人。
不过,对比起她来说,她觉得她们的模样才算是真正的夫妻模样。
瞧别人紧张的模样,还有她们之间的互动...
还有那期待的情绪,无一不感染着夏卿欣的情绪。
看着就让人觉得羡慕。
“你看,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你猜像小老头呢。”
...
旁边是刚生完孩子等电梯的一家人。
怀里抱着新生命的降临,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获得了新生。
那小宝宝就是一把奇异的光,将所有的人笼罩,不可方物。
似乎周围镀上了一层金光,无比的吸引人。
夏卿欣抬起脚,身体不受控制地往那家人的身边走去,目光接触到包裹着只露出一张脸的宝宝,满眼柔光,“好小,好奇妙。”
“我能摸摸吗?”
那家人似乎也沉浸在新生命降临的喜悦之中,很是亲和,“可以。”
夏卿欣紧张地伸出手指,比任何时候都要小心地触碰了新生儿的脸,那柔软如水豆腐的触感让夏卿欣触动很大,“好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