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如此吓人的眼神,汤圆吓得后退了一步,手腕却还被那人紧紧抓在手心里。她尝试着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挣不开。
汤圆有些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你放开我。”
“石头留下。”
汤圆眉头一皱,这人真是又凶又嚣张,明明是自己先拿起来的,他也能抢得这么理直气壮。这块原石,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出去的,汤圆抬起脚,要往这人身上踹,对方却快她一步松了手,汤圆赶紧将那块原石收好。
“若是你好声好气地跟我说,我或许会把这块原石让给你,现在啊,我打死都不会给你了!”汤圆丢给那人一记白眼,然后快步走去结账。
“你!”
那人气到语塞,见汤圆要去结账了,也紧跟着冲了过去。
那人才跑出几步,就被身后的人给拦住了前方的路,“少爷,别冲动,不要忘了我们这次过来的目的。”
听到这句话,那人的脸色变了变,看着汤圆走远的方向,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忍住了。
顾修禹远远地就看到汤圆跑过来了,那张圆润的小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红晕,顾修禹看了一眼她选的几块石头问,“选好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我的眼光!”
挽着顾修禹的手臂,身后跟着梅乾和许荷,几人大大咧咧地往专门解剖原石的地方走去。
将自己选好的三块原石放在工作台上,汤圆看着对面那个负责解剖原石的工作人员道,“辛苦您了。”
那个工作人员对汤圆露出一个笑容,目光定格在最小的那块原石上时,眼睛不自觉亮了一下,“这位小姐眼光不错啊,不过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其实我是第一次来的。对赌石也一窍不通。”突然被人夸眼光不错了,汤圆有些不好意思,她这些都是胡乱选的,难道,真让她选到不错的了?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话。
最大那块原石先被切开了,不过很遗憾的是,这块原石一直切到最中心的位置,才看到一点点绿。
哪怕是汤圆这个不懂行的人,也知道这块石头,自己选废了。
“没关系,几块石头的钱而已。”顾修禹拍拍她的肩膀,“还有两块呢。”
第二块石头被切开以后,虽然翠绿的部分变多了,但杂质也十分多,也不值什么钱。汤圆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块石头上,小小声地叹了口气,刚刚那人说她眼光好,是无脑夸吧。
最后一块石头,那个工作人员却不像之前那样大刀阔斧的切了,而是一点点地在石头表面上摩,这个过程很费工夫,汤圆在一旁看得昏昏欲睡,这个时候,这间工作室里又来了新的客人。
汤圆听到脚步声,便条件反射地转过头,没想到,再次让她看到了那张充满戾气的脸。
又是他!
怎么走到哪儿都能见到这家伙。
汤圆不悦地翻了个白眼,而那人看着汤圆的时候,也没什么好脸色。
反倒是当了许久透明人的梅乾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毛。
工作人员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他还在专心致志地摩着面前的原石,原石表面的皮被他一点点磨掉,一片翠绿从里头透了出来。
“帝王绿,竟然是帝王绿!”
工作人员惊叫一声,加快了摩石头的动作。
等到整块石头原本的模样都露出来的时候,那一抹翠绿便映入众人的眼睛里。
一时间,所有人几乎都忘记了眨眼睛。
“一整块的帝王绿翡翠,我的天!”这次说话的是梅乾,他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对于玉石还是有些了解的,这帝王绿的价格究竟有多高,大家都心里清楚,好多行家都不见得能找出这么一大块帝王绿,汤圆这个第一次进来赌石的新人就选中了,这也太幸运了吧。
这一瞬,梅乾和许荷看向汤圆的目光里,都多了一丝羡慕之意。
“顾修禹,这个……很值钱吗?”她小说看得多,但对于这玉石的价钱,她是一点都不了解的。
“非常值钱。宝贝,你发财了。”
“真的啊!”顾修禹的话让她眼睛都亮起来,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两道灼热的目光,汤圆转回头,正对上刚刚跟他抢石头那人杀气腾腾的眼神。
趁着顾修禹不注意的事实,汤圆冲他吐了吐舌头,“怎么样,不爽你咬我啊。”
若是没有这个女人的横插一脚,那块帝王绿翡翠就是他的了!
这么完整的一块,还十分通透,毫无半点瑕疵可言,那本该是他的,是他的!
他忍不住了,他要把石头抢回来!
很可惜,他才跨出去一步,就被身后的人死死摁了回去,“少爷,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啊!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帮家主查叛徒的。”
“我知道!”他狠狠地瞪了身后的人一眼,目光中的阴霾和狠戾让他身后那个比他高了近一个头的男人也不自觉地想要发抖。
幸好,这只是一眼而已,他很快地转回头去看向汤圆,这次他就先忍了若是还有下次,这个女人千万不要撞进他手里!
不然,他一定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想着,那张勉强算得上是清秀的脸,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这次来B市,可以说是收获颇丰了,汤圆抱着那块帝王绿翡翠,一路上笑得只见牙不见眼的,连带的,看梅乾的目光都顺眼了许多。
虽然这家伙长了一张令人讨厌的脸,性格也有些讨厌,但这段时间给她和顾修禹当司机也挺任劳任怨的,还是不错的嘛。
又到了吃晚餐的时间,顾修禹点好了菜,便看着梅乾和许荷道,“这两天谢谢你们的招待,明天我和汤圆就回S市了。”
听到这番话,两人的反应不一。
梅乾明显是激动的,就好像古代的罪犯听到皇帝要大赦天下一样;但许荷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她好像有些焦急,想要说什么,但又无从开口。
“许荷,你怎么了吗?”汤圆见她脸色不对,就先开口问。
“没,没什么。”她笑着摇了摇头,但垂落在身体两边的手已经紧张地扭作一团,怎么办,顾修禹要走了这两天他整个人就想铁桶一样,滴水不漏的,而汤圆嘴里,也是半点东西都问不出来。还有,顾修禹的头发,他还没要到呢,怎么办啊……
“真的没有吗?”
“没有。我挺好的呀。”
“好吧,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不要勉强自己。”
顾修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然后对汤圆说,“汤圆,母亲好像很喜欢XX家的围巾,我记得附近就有店,你过去给她买一条,好不好?”
“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还没给爸妈买纪念品呢,那我现在就去。”
汤圆刚刚站起身,顾修禹又道,“你对B市到底不太熟悉,不知道梅公子有没有空陪汤圆出去一趟?”
顾修禹最后一句话虽然是问句,但根本就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啊。梅乾翻了个白眼,“好啊,反正也挺远的,我开车带她过去吧。”
“恩,那就多谢了。”
要不是他爸用零花钱威胁他,他才不在这里当司机呢。
拿了车钥匙,梅乾便跟汤圆一起出去了。
包厢里,突然只剩下许荷和顾修禹两个人。
“你有什么不能说的,现在可以说了。”
顾修禹双手按在桌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许荷道。
“我,我没有什么要说的啊。”许荷勉强地笑笑,心中却一阵发虚,顾修禹那双眼睛,总给她一种看透一切的感觉,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了。若不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她一点也不想接近他。
“真的没有吗?许小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过了今天,我和汤圆就会离开这里,而你,什么也得不到。”
许荷身子一抖,心中更慌乱了,他果然知道。
“顾,顾先生,其实,我是被我爷爷叫来的,他希望我跟你们接近,然后从问出关于你的一些消息,最好……还能拿到一根你的头发。”
“头发?”
顾修禹转了转眼珠子,他忽然明白许家家主要做什么了。
“你想问什么,我可以告诉你,甚至,你想要头发我也可以给你,不过……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顾修禹的手指有节奏地在桌面上敲击着,那一声声的,都像敲在许荷的心上,许荷咽了咽口水,“其实,我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回去以后可以帮你查。这样,可以吗?”
“好,我答应你。”
顾修禹的爽快让许荷的眼睛一下亮起来,但他突然沉下去的声音让许荷的心再次收紧了,“不过……你不要想着骗我,不然,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倒霉。”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许荷答应你的事,就绝对不会反悔。”
顾修禹拿起一旁的茶杯,同许荷的杯子碰了碰,“呵,那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合作……愉快。”
拿到了顾修禹的头发,也问了自己想问的问题,但许荷的心中始终七上八下的,顾修禹这个男人太恐怖了,虽然他在汤圆面前总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但汤圆不在的时候,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魔鬼啊,等自己帮着顾修禹查到爷爷要干什么以后,自己一定不要再跟他有任何联系了!
许荷将头发交给了许家家主,许家家主果然答应不再干涉她了,许荷松了一口气,心却又紧张起来,爷爷要了顾修禹的头发,难道是要做DNA检测吗?
跟谁?
难道顾修禹其实是许家的人。可长得也不像啊……
带着满肚子的纠结,许荷不得不在家中暗戳戳地观察许家家主的一举一动。
幸好,许家家主并没把她太当回事,很多事情也不瞒她,当那张DNA鉴定书被随意地放在书房里的时候,许荷赶紧偷溜进去拍照,然后发给顾修禹,“我爷爷拿着你的头发去做了鉴定,但我不知道是跟谁做的,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应该是你的家人。”
顾修禹看着许荷发过来的照片,眼睛里依旧平静得没有半点波澜,他到底是谁的孩子,他并不在意,反正他已经有了顾家,有了父亲和母亲,也有他心爱的人,那些曾经抛弃了他的人到底是谁,他根本就不在意好么?
顾修禹编辑了三个字发过去,“继续察。”
“好。”
还有完没完啊。许荷一张脸都垮下来了。
而且,顾修禹好像也没告诉她,到底要她查什么吧?
所以她该怎么办?
继续暗戳戳地观察爷爷的一举一动?
许荷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
B市某半山别墅内,一个年轻的男人正坐在单人沙发里享受音乐。
在他身边,有一个古老的留声机,一张黑胶唱片压在上头,轻轻转动着,一首古老的西洋乐曲从里头飘出来,男人微微眯着眼睛,享受这一刻的惬意。
“少爷。”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
“怎么?”男人不悦地皱起眉,那张脸上的戾气显得更加明显,让那个打扰了他的人不禁绷直了身体,“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情说,不然……打扰了我的后果,你应该清楚的。”
“是,少爷。我刚刚从许家回来,发现家主拿了一根头发去做DNA对比,他用的……是已故的大少留在军部的DNA样本。”
“我大哥?有意思了……”男人轻笑一声,“结果怎么样?”
“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他们
“是的,少爷。”他超菏泽面前的年轻男人鞠了一躬,然后快步往外走,可才走出一步,就被一个玻璃杯狠狠地砸在了膝盖上!
他呼痛一声,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只听他身后那个年轻男人道,“虽然你说的事情的确重要,但打扰了我,一点惩罚还是要受的。”
“爬出去!”
“是,少爷。”
男子强忍着膝盖被砸到的疼痛,慢慢地怕了出去。
门再次被关上了,屋子里只剩下留声机里的音乐在流动,年轻男人的脸隐没在黑暗之中,依旧满是戾气,“看来啊,要跟我分家产的人又多了一个,怎么解决才好呢?”
“不如……杀了吧?这个世界上啊,只有死人才是最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