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李老凿笑得前仰后合，"这下鬼子有苦头吃了！"
陈铁山却没有笑，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失去了固定的根据地，他们就像无根的浮萍，必须在敌人的包围圈中求生存。
但是，这也意味着更大的自由。他们可以神出鬼没，让鬼子防不胜防。
"兄弟们！"陈铁山回头看着跟随自己的这些人，"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真正的游击队了。天下之大，到处都是我们的战场！"
三个月后，陈铁山接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国军第二十九军要在这一带招收游击队，愿意提供正规的军事训练和装备补给。
"这是个机会。"赵德胜看着传单，"咱们现在武器弹药都不够用，如果能得到正规军的支持..."
"我看不靠谱。"李老凿撇嘴，"那些当官的，哪个不是满肚子花花肠子？说不定是想收编咱们，然后当炮灰用。"
陈铁山沉思了很久。这几个月的游击战虽然取得了不少胜利，但问题也逐渐暴露出来。弹药不足，医疗条件差，情报来源有限。最重要的是，缺乏统一的指挥和战略规划。
"我决定去看看。"他最终下了决心，"但不是全部人去，先派一部分人过去试试水。"
"我跟你去。"赵德胜主动请缨。
"我也去！"李老凿不甘示弱。
"你们留下。"陈铁山摇头，"我带二十个人去就够了。你们继续在这里打游击，保持联系。如果情况不对，随时可以脱离。"
一周后，陈铁山带着二十个精干的兄弟来到了国军的临时驻地。这是一个废弃的县城，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姓王的营长，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陈队长，久仰大名啊！"王营长热情地握手，"你们黑风寨的事迹，我们早就听说了。"
"王营长客气了。"陈铁山打量着周围，"不知道你们这里是什么情况？"
"我们是第二十九军第三师第七团第二营。"王营长介绍道，"奉命在这一带开展敌后作战，专门对付日伪军。"
陈铁山点头，这个番号听起来挺正规的。
"你们的装备怎么样？"
"这个..."王营长有些尴尬，"说实话，也不怎么样。上级给的装备有限，大部分武器都是缴获的。"
果然如此。陈铁山心里暗想，看来正规军的日子也不好过。
"不过我们有一样东西比游击队强。"王营长神秘地笑了笑，"那就是正规的军事训练。"
接下来的几天，陈铁山和兄弟们开始接受正规军的训练。教官是个老兵，姓张，在军队里干了十几年。
"你们这些游击队，打仗就知道一个字：冲！"张教官毫不客气地批评，"没有战术，没有配合，纯粹是在拼命。"
"拼命怎么了？"一个兄弟不服气，"我们照样把鬼子打得屁滚尿流。"
"那是因为鬼子没有认真对付你们。"张教官冷笑，"等他们动真格的，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训练确实很严格。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跑步、体能、射击、战术配合，一直练到晚上九点。
最让陈铁山印象深刻的是战术配合训练。张教官把他们分成几个小组，模拟各种作战场景。
"进攻一个敌人据点，不是一窝蜂冲上去。"张教官在沙盘上比划，"要有火力掩护，要有突击组，要有预备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缺一不可。"
"这么复杂？"
"复杂？这还只是最基本的。"张教官摇头，"真正的大规模作战，要考虑的因素更多。地形、天气、敌人兵力部署、后勤补给..."
陈铁山听得很认真。虽然他有系统的帮助，但在战术指挥方面确实还有很多不足。
两周后，他们迎来了第一次实战检验。情报显示，附近有一个日军小队在村子里扫荡，王营长决定派陈铁山他们去消灭这股敌人。
"记住，这次行动要按照正规军的战术来。"王营长反复强调，"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来。"
陈铁山点头答应，但心里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对付一个小队的鬼子，用得着这么复杂吗？
到了目标村子，陈铁山通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情况。十几个鬼子正在村子里搜查，几个村民被赶到广场上跪着。
"按计划行动。"陈铁山下令。
但是，计划刚开始就出了问题。负责迂回的小组走错了路，没能及时到达指定位置。火力掩护组的机枪突然卡壳，关键时刻哑了火。
陈铁山看着乱成一团的局面，心里着急。按照以前的打法，早就冲上去解决战斗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村民会有危险。"他咬咬牙，"所有人跟我冲！"
"陈队长，不能违反命令啊！"副队长拉住他。
"什么命令不命令的，救人要紧！"陈铁山甩开他的手，端起冲锋枪就冲了出去。
其他兄弟见状，也纷纷跟了上去。
这一冲，倒是很快解决了战斗。十几个鬼子被全部消灭，村民也安全获救。
但是回到营地后，王营长的脸色很难看。
"陈队长，你这是违抗命令！"他严厉地批评，"军队最讲纪律，你这样做，其他人怎么看？"
"我这是救人！"陈铁山也有些火气，"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村民被杀害吗？"
"那你也不能擅自改变战术！"王营长拍桌子，"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还要指挥官干什么？"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闹得很不愉快。
当天晚上，陈铁山一个人坐在房顶上抽烟。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队长。"一个兄弟爬上房顶，"你没事吧？"
"没事。"陈铁山弹掉烟头，"就是觉得憋屈。"
"我也觉得。"兄弟坐在他旁边，"那个王营长，看起来文绉绉的，实际上就会纸上谈兵。真打起仗来，还不如咱们呢。"
陈铁山没有说话。他知道，问题不在王营长身上，而在自己。
几天后，又来了一次任务。这次的目标是一个日军据点，兵力比较强，大概有五六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