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利龙还真没有开玩笑。
他还真的是在开会。
会议室里满满当当，会议桌左右坐着人，两边站满了人。
简单看一眼，左右是泾渭分明。
右边的穿西装，打领带，还有带眼镜的。
左边的T鞋，牛仔裤，头发一个个染黄毛。
大天二就奇怪。
“大哥，这什么情况？”
“他们公司人怎么这么奇怪？”
贵利龙听到就露出得意的笑。
“哈哈哈，小兄弟，你这就不懂了吧。”
他朝着西装那一群一指。
“小兄弟，这一组就叫高级服务组，专门服务高价值客户，白领，外国人的。他们还会讲英语的。”
噢。
“这么吊的啊！”
大天二，大头，化骨龙是大开眼界。
李成耀也夸奖道：“哈哈，龙哥，真是有一手。特殊客户特殊服务都想到了。”
贵利龙：“哈哈哈，那是自然。”
“高档客户都是斯文人，让他们这帮人服务，不是把客人给吓走了吗？”
贵利龙指的正是左边那帮纹龙画虎的黄毛。
“这帮就是我的暴力组还有文化组。”
暴力组，大家理解就是恐吓的，文化组是什么鬼？
李成耀：“文化组是干嘛的？”
贵利龙：“就是从事文化事业，在比尔呢家门进行艺术创作的。”
原来是泼油漆，涂鸦，写不还债不得好死的那帮人。
简单想一下，好像也是，的确是文化事业。
贵利龙继续得意道：“我给他们配置律师，他们出事，公司就把他们捞出来。”
“你看看他们，是不是干劲十足！”
李成耀颔首。
“是啊，是啊。”
“龙哥真是有手段，公司经营得真好。”
法务这块，李成耀的确要加强。
贵利龙受到吹捧，开心大笑。
“耀哥，你要不要也给我小弟讲两句。”
李成耀：“算了，我也没什么可讲的。”
贵利龙：“来嘛，讲两句。”
李成耀无奈只能说了两句。
“各位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天天向上！”
“今天你们多收一分钱，明天你们就离大哥近一分。”
“大家好好努力！”
贵利龙的一帮小弟就喜欢听这个。
啪啪啪，使劲鼓掌。
贵利龙心满意足。
“走，耀哥，去我办公室喝茶。”
李成耀：“好。”
一行人就去了贵利龙办公室。
贵利龙和李成耀一起坐沙发上，双方心腹小弟站一旁。
贵利龙：“耀哥，是雷美珍的事情？”
李成耀点点头。
“是啊。”
贵利龙就很奇怪。
“耀哥，那可是警察！”
“你和她？”
李成耀纠正。
“她以前是警察，现在不是了。”
“至于我和她的事情，不便说，反正她的事情我扛了。”
贵利龙从李成耀脸上看不出他的想法。
算了。
不管了，反正随便吧。
只要还钱就行。
“好啊，那耀哥你想怎么扛？”
李成耀：“她本金是八十一万。”
贵利龙：“现在连本带利，翻到四百三十万。耀哥这四百多万，我给你一个面子，你给四百万。怎么样？”
贵利龙笑嘻嘻的。
还以为自己给了多大面子。
谁知道，李成耀冷哼一声。
“哼！”
“贵利龙，不是吧，大家都是搞高利贷的。”
“你跟我玩这手，不对吧。”
贵利龙一听李成耀这口气，脸色也跟着沉下来。
“有什么不对？”
“欠债还钱！”
李成耀：“哼，借的时候就先扣了利息，这一年每个月还你们的利息，加在一起都有一二百万了吧。”
“你只借了八十万，本金，该赚的早就收到手了。”
“还这么贪，不好吧！”
雷美珍肯定不能一直不还，那样的话，贵利龙早九整她了。
雷美珍断断续续一样有还，还了差不多一二百万的钱。
贵利龙从她身上起码赚了一百多万。
还是纯赚。
如今，贵利龙张口就要四百万，还跟自己说什么给面子。
李成耀听了都觉得好笑。
这踏马给什么面子。
真给面子就应该说这笔帐就算了。
贵利龙嗤笑。
“耀哥，说什么，贪不贪的。”
“做我们这行的那个不贪。”
李成耀：“贪也要看对象，现在这边帐我扛了，你还贪我。是不是不够意思？”
贵利龙：“呵呵，耀哥，大家本来就不是一个社团的。我答应你，让你扛还给你减数。我真的是已经够给面子。”
“如果你不要，那就算喽。”
李成耀：“算了，那你想怎么样了？”
贵利龙轻笑。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照收。”
照收？！
李成耀：“那你是派高档服务组，还是暴力组，还是文化组？”
贵利龙：“耀哥你这么厉害，当然三组都上。”
大天二仔那边听不下去了。
“草！”
“贵利龙，你敢威胁我老大！”
贵利龙喝道：“玛德，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贵利龙小弟立马跟大天二他们怒目而视，房间气氛僵持下来。
李成耀看着富态的贵利龙得意扬扬的样子，没好气道：“不是吧，贵利龙，你真的想跟我玩？”
“有必要吗？”
“你已经赚了那么多。”
贵利龙：“耀哥，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今天你不还，明天查账。我就要补。”
“你别让我难做。”
“这样，我再让一步，三百万。”
“你还三百万，事情就了结了。”
李成耀：“九十万！”
九十万，雷美珍的钱，也是李成耀想要解决的底线、
都是做这一行的，李成耀能理解，多收多赚钱的想法。
他想的是大家都给面子，互相退退，以后万一再有什么人借钱碰到对方，那互相也好过得去。
奈何。
贵利龙听到九十万，摇头。
“不行！”
“三百万！”
李成耀目光变得冰冷。
“贵利龙，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贵利龙：“哼！”
“我怕你啊！”
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李成耀：“好啊，那我看看你怎么找我收。”
贵利龙：“好啊，那就看看我的本事。”
双方再无多说的想法。
李成耀起身，。
“走！”
贵利龙：“不送！”
这件事就这样不愉快地结束。
李成耀下楼，大天二道：“大哥，要不要我带人去教训他？”
李成耀：“别急，先看看。”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人家本职工作就是做高利贷的，本来就是多压榨。
你也的确是借了钱，签了合同，认了利息。
总不能谈不妥，你就带人立马去把人揍一顿然后威胁别人一定要答应吧。
这已经不是霸道，而是霸道到极度嚣张地步。
李成耀当然是一个霸道的人，对敌人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过。
不过他喜欢名声，好名，准确来说他好不霸道，不嚣张名声。
像乌鸦动不动就要掀人桌子，就差在脸上刻上我最嚣张的那种是李成耀最不喜欢，最讨厌的做派。
做人该低调低调。
整天嚣张，张狂到无法无天。
除了吸引一些没脑子的烂仔，烂妹崇拜，能有什么好。
老板见你这般张狂，都不想和你合作。
社团都怕你惹是生非。
警察见到你，都忍不住查你身份证。
李成耀喜欢的是做沉在大海里的鲸鱼，不显山露水，一旦出现就能排山倒海之势碾压敌人。
传说澳门洪先生就是这样一位高人。
江湖上看不到他的影子，但是没有一个人不害怕。
天天还要自己打来打去，那只是最底层的。
不过李成耀距离洪先生这样级别还很遥远，他只属于事业起步，稍微有点积累部分，他还有很长的路子走。
不过从一开始就要把根子做好。
根子歪了，警察档案里你档案几层楼高，你怎么隐？
“你们放心吧。”
“贵利龙肯定会出手，到时候我们再来教训他。”
“我们先回去做事。”
李成耀回头看了看贵利龙的公司，心里泛起了鬼主意。
要是能趁这次机会，拿下贵利龙公司，那就是最好啦。
看看要怎么办了？
李成耀回去就找医生商量。
“医生，我看上贵利龙公司，你看怎么能拿下来了？”
医生：“大哥，你是看中他的客户名单对吧？”
李成耀笑着点头。
上次收拾阿霆，把他雷霆财务客户名单，合同收下，财悦狠狠吃肥一波。
大天二他们催收组都扩张了三倍。
这次，贵利龙看着比阿霆更肥。
李成耀有些心动。
李成耀：“是啊，有机会吗？”
医生推下眼镜：“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连他们公司具体情况都不了解，我们怎么好下手。”
李成耀明白。
“你的意思是我们派卧底进去？”
医生：“嗯，最好是卧底！实在不行找内鬼。”
李成耀想想。
“那就派内鬼吧。”
“他们不是招人吗？那么我们派人进去。”
医生：“那么，大哥你想派谁？”
李成耀想了想，自己目前小弟肯定不适合，都认识，需要陌生面孔。
自己还需要找一个卧底经验丰富的。
那样的话。
李成耀开始在商城里选购。
不一会，他选中了一个。
付款500万系统币。
华光一闪，一个穿着白T蟹，黑皮衣，眼神有些忧郁的男子出现在办公室。
李成耀就招呼。
“阿仁啊！”
阿仁当即脚一跺，手掌扬起，给李成耀来了一个军礼。
李成耀笑道：“哈哈，不用这样，不用这样。你现在是古惑仔。我也不是警官。”
李成耀选的正是《无间道》主角陈永仁。
相信有十年卧底黑帮经验的他肯定能胜任。
李成耀把事情告诉阿仁。
“你就去贵利龙公司去应聘，做他的小弟。”
阿仁：“好的，大哥。”
李成耀：“我会想办法让你尽快成为贵利龙心腹。”
阿仁：“好。”
阿仁次日就去应聘，负责面试不是贵利龙而是贵利龙头马西瓜。
做财务公司，招催收，自然不像普通公司招聘。
办公室里西瓜打量着阿仁，眼神冷漠。
“知道我们做什么的吗？”
阿仁：“知道。西瓜哥。”
西瓜一听这小子认识自己，心中得意。
“混哪里的？”
阿仁：“我以前跟恒字阿霆的。”
西瓜是恒字阿霆就笑了。
“就那个倒霉蛋是吧。”
阿仁颔首。
“是啊，现在他收山，我也没了地方。”
西瓜点点头。
“会什么？”
阿仁：“什么都会的。”
西瓜笑了。
还挺会吹牛逼。
“英语会吗？”
阿仁：“会啊、”
噢。
西瓜一听很意外，“真的吗？”
阿仁点点头。
西瓜：“说两句。”
阿仁就说了几句，西瓜一听还挺有味，是那么回事。
黑社会会英语都属于高端人才。
西瓜来了兴趣。
“好啊。”
“那你先跟着我，晚点带你去见老大。”
阿仁：“好的，谢谢西瓜哥。”
阿仁有丰富的混社团经验，他在催收那帮人里面混得是游刃有余，抽烟聊天，没多久就混熟了。
西瓜没有看出任何异样。
行，
晚上带他去见老大。
晚上。
旺角八达楼。
贵利龙请客，东星五虎来了三虎，下山虎乌鸦，笑面虎和擒龙虎司徒浩南。
酒过三巡。
贵利龙就对三人说道：“三位大哥，帮帮忙。”
乌鸦，司徒浩南没有搭话而是继续吃，继续喝。
只有笑面虎笑嘻嘻道：“龙哥，不是吧，你那么有钱，还要我们帮忙？”
“我被人搞了。”贵利龙道。
笑面虎问：“谁呀？敢搞你？”
别看笑面虎这么热心，其实都是假的，他就是幸灾乐祸。
他也是做高利贷，开财务公司的。
同行天生是死敌，看着就不爽。
听到贵利龙他开心还来不及。
贵利龙叹口气。
“哎，就是那个洪兴黑耀虎。”
一听黑耀虎，笑面虎笑容僵住，乌鸦，司徒浩南也放下手中杯子。
笑面虎迟疑道：“不是吧，他搞你？”
贵利龙：“是啊，他搞我。他借钱不还不说还威胁我。”
贵利龙就把事情告诉三人。
“你们说，我要他还四百万有什么问题。”
“我还给他减到三百万。”
“他却只肯给九十万。”
“你们说是不是欺人太甚！是不是在搞我？”
三人听完并没有表现得义愤填膺，也没有表现十分愤慨。
这种事情不就是常事嘛。
谁踏马钱多愿意随便给，不都是少给就给。
笑面虎眼珠子一转。
“哎呀，贵利龙，九十万就九十万，你不是也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