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宋苓皱眉问道。
张婶叹了口气：“镇上好物件多，我们娘俩嘴笨，不会叫卖，这耗了一天也愣是没卖出去一个，反倒让人差点把摊子砸了，说我们碍事占地方。”
宋苓料到第一天不会太顺，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只得安慰道：“万事开头难，张婶，明日我与你一同去，咱们慢慢来。”
“杏花、梁舒，你们两个人明日就在家附近拾些柴火，注意安全不要跑远了，还记得我之前怎么你们说的吗？”宋苓回头嘱咐道。
“有坏人来就赶紧跑回祠堂关上门，把坏人往陷阱里引。”两人异口同声的道。
几人睡下，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早，宋苓和张婶赶了最早的牛车去镇上。宋苓先带着张婶走走逛逛附近的胭脂水粉铺，打听了一下行情，发现胭脂这物件价格差异十分巨大，从几文到几两不等，可见这里面利润巨大。
搜罗了一圈，宋苓还没发现有同她一样的液体胭脂，便寻了处人流还算不错的地角，正要把摊子支起来，却迎面走过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为首的人毫不客气的将张婶手里的垫子踢到一边，恶狠狠的道：“哪来的？交钱了吗？”
宋苓眼疾手快的扶住踉跄的张婶，厉声道：“什么钱！你们这些人好生无理！”
张婶却拍了拍宋苓的手道：“几位大哥，我昨日交过钱了，二百文。”
“那是昨天的！”那人白了眼宋苓，伸手便要去抢宋苓腰间的钱袋。
可没想被宋苓躲过，自己差点闪了腰，只听宋苓道：“一个破摊位，日日收租两百文，你们这帮人是穷疯了吧！”
“张婶，我们走！”
宋苓麻利的背起包袱，扶着张婶就离开了。这情况还容不得她硬碰硬，把胭脂卖出去才是真理。
于是她寻了处住宅区，与张婶挨家挨户的售卖，宋苓给自己的胭脂定价并不算很高，因为前期主要是想卖给这些普通老百姓，所以一百文一罐，除去成本还能剩下四五十文。
只可惜这胭脂制作匆忙，卖相普通。半天下来两人也统共只售出了三四个，无奈之间宋苓朝下个街区走去，仔细思考着解决办法。
两人对这红水镇的布局十分不了解，闷头走了一阵才发现自己竟无意闯入了妓院众多的花街。
这里住的大多是不入流的贫贱妓女，张婶正犹豫着想和宋苓离开，却突然发现方才要摊位费的大汉中，为首的那个人竟站在一个小胡同里，他面前是一个花容失色的少妇模样的女子。
宋苓眼睛一转，立刻心生一计。
她轻声告诉张婶不要打草惊蛇，自己则从侧面绕过去，顺手抄起一根木棒，待到接近那人时，先朝那少妇试了个眼色让她不要惊慌，随后闷足力气，朝那人后脑狠狠就是一棒。
那人随声倒地。
“苓丫头！”张婶慌了神，这若是杀了人可怎么办？
那少妇朝外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后，连忙道：“来，搭把手，把他拖进来！”
三人便这样你拖我拽的将大汉拖进巷子深处，找了块布蒙起来。
“张婶，你放心，我刚刚没用全力，打不死的。”宋苓笑道：“顶多让他头疼一个月。”
“多谢姑娘相救，小女名唤查素，来自这附近的花满楼。”那少妇冲宋苓行了个礼，随后仔细打量了下又道：“我瞧你二人不像是这里的，难不成不小心走错了？”
宋苓叹了口气，摇头道：“并非走错，我们二人来自附近的山村，自己靠着些手法做了胭脂，今日本想到集市上售卖，可没成想此人张口就是每日二百文到摊位费。”
“我二人迫于无奈，只能走街串巷的叫卖，所以这才……”
宋苓说的楚楚可怜，还有意无意的掏出一罐胭脂打开，亮给查素看：“只可惜了我这上好的胭脂，是城里绝对没有的工艺，颜色也多，上妆还自然，这卖不出去可怎么办呀！”
查素身为一个妓院的女子，定是这里里外外的化妆品都见了个遍。可看见宋苓手中这材质特殊，颜色粉嫩的胭脂竟也有些挪不开眼，便开口道：“我瞧着这胭脂着实不错，可否让我仔细瞧瞧？”
“当然。”
查素接过宋苓递来的胭脂，用指腹轻轻一抹擦在自己的手背上，只见那花汁混着桂花油的香气渗出，与肌肤混为一体，白里透红。
那粉嫩的颜色也是市面上第一次见，上了妆的肌肤就仿佛桃子一般，嫩的能掐出水来。
查素一喜，连忙道：“这胭脂着实好看，这罐我便要了！”
宋苓却摇摇头笑道：“姑娘，我们与你相识一场也是缘分，这罐就权当见面礼送与你了，不过有个小忙，还请你帮上一帮。”
“你尽管说。”查素自是乐得见了个便宜，爽快的便答应了。
宋苓点点头，把自己的包袱打开一角，给查素看了看又道：“我们二人带了这整整两大包，可无奈没有销路。我瞅着姑娘的朋友们兴许对这个感兴趣，平日我们卖六百文一罐，如今折半三百文卖给姑娘的朋友，每卖出一罐，再给姑娘五十文的辛苦费，你觉得如何？”
动动嘴皮子就能赚钱的事谁不乐意做，查素应下，回身就进了花满楼。
宋苓和张婶趁着功夫，连忙到路口把摊位支起来，张婶面露喜色，偷偷凑到宋苓耳边嗔怪道：“苓丫头，可真有你的。坐地起价这本事可是一绝。”
宋苓笑了笑没搭话，自古以来女孩子都舍得为自己的脸花钱，更何况是这种特殊职业。
不一会，查素便带着一帮姑娘们吵吵闹闹的下来了，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围在摊子边，均是试过色就买下的，更有甚者选不出个一二三，索性所有色号都来了一个，不一会摊位上摆的几排腮红便全被清了空。
这热闹的景象自然也是会吸引别家店的姑娘，个个一传十十传百，不出一刻钟的时间，宋苓二人带来的一百多罐胭脂竟就被清空了，后面还有些看着眼馋却没买到的，抱怨道：“怎么才怎么点啊？我都在这等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