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万两银子?我瞅着是成千上万两黄金吧!罢了罢了,不说了……”
那两人渐行渐远,宋苓也若无其事的驾着马车离开,思绪早已飘走。周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会不会与李承祯有关?
正想着,宋苓只觉得马车的车厢一沉,还来不及回头便被一张手帕捂住嘴鼻拖进马车,另一人从车厢内钻出,代替了宋苓驾车的位置,调转方向朝城的另一边驶去。
宋苓被拖进马车后,先是猛地挣扎了一阵,只是堪堪瞥见马车内黑衣人的大体轮廓后,便晕厥了过去,再醒来时,自己已然是在一座漆黑一片的地牢模样的地方。
虽然宋苓不怕黑,可论谁遇到这种情况心里也都有几分发慌,这地牢四下无窗,自己被绑在一根十字架上,脚尖勉强能够到地面。而两个手腕被粗糙的麻绳捆住,此时早已是一片刺痛,怕是已经磨破出血了。
宋苓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过了好一会眼睛才慢慢适应这里的光线。
她勉勉强强能看到地上铺满了稻草,周围不知从何处钻来一股尸体腐败的味道,她这间地牢的对面同样关押着一个人,不过那人比她好一些,可以自由的在地牢内活动,此时也是蓬头垢面的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手腕上传来的阵阵刺痛提醒着宋苓这不是梦境,宋苓必须尽快适应这里并想出对策。
于是宋苓深吸了几口气,忍着痛拽住手腕上一端的麻绳,估摸着是那种用草和细树枝搅合搓捻成的最低等的麻绳,于是探出手指,废了好大的劲才将自己戴在手指上的戒指取下来。
戴戒指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来到这里之后也一直觉得手指上空荡荡的。
等到卖胭脂挣了些钱后,她便给自己买了一个银戒指,本来那戒指上还镶了颗不知是什么的石头,只可惜工艺不济,抵不住她日日做农活,没多久便掉了下来,留了一个光秃秃的起钉镶,宋苓不嫌弃便一直带着,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派上了用场。
宋苓将手指抻长,以一个极其别扭和容易抽筋的姿势用戒指上的起钉镶磨着那麻绳。
一下、两下……
宋苓不知磨了多久,就连手指都不知道抽了多少次筋,手腕上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血水,啪嗒啪嗒的滴到地上时,那麻绳也只磨了一半裂开。
“宋苓醒了吗?”一道男声从远处传来,一道道回音又传回去。宋苓判定这是一个狭长的地牢,赶快将戒指藏到手心里,闭上眼睛接着装作没醒的样子。
“老爷,还没有呢。”像是狱卒身份的人回道。
老爷?难道是周财主?
宋苓疑惑道,自己只是和他投资的其中一个产业有了竞争,倒不至于让他本人亲自出马来折腾这一番吧?可除了这一个周财主,宋苓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又哪里一个不注意得罪过别的老爷。
“泼醒。”
那人话音刚落,迎面便泼去一桶拔凉拔凉的冰水,里面还带着些冰渣,似乎刚从外面拿进来。
宋苓此时就算是不想醒也不得不醒,被猛泼了一盆水后,浑身都开始打着哆嗦。
面前的男子面无表情的盯着宋苓许久才道:“宋苓,你可记得我?”
宋苓这才隐约看出面前这男子,一脸富态。
可她真的记不清这是和人,不敢断定地说这就是周财主,只因原书中对于周财主的描写极少,只知道是个城府和心机都极深的人。
不过好在这男子不等宋苓回话便又开口道:“你也算是在我周府伺候了不少的日子,我周府可曾亏待于你?”
果然是周财主。
宋苓确定下身份,也好对症下药。
顾不得思考别的,她装作一副虚弱无比的模样,有气无力的道:“不曾……不曾亏待过……”
“那便好,我还担心你因为被赶出去,对我周家怀恨在心呢。”周财主淡淡的道:“不然也不能伙同那李承祯,对我周家做出这等事来。”
李承祯?!宋苓愈发的疑惑,自己被掳来竟然不是因为卖胭脂,而是和李承祯有关?
“宋苓不知老爷所说何事,什么李承祯?什么怀恨在心?”宋苓有些委屈,摇摇头真诚的道:“小姐对我极好,我也是一直念着的。这数月来也一直做着自己的小生意,不曾觊觎过周家半点。”
周财主却不为所动,命那狱卒取了把锋利的钩子,就在宋苓身上指指点点,随后目光阴冷的道:“看来李承祯所做之事你不知情?”
“我真的不知道!”
宋苓这句话说的是十成十的冤枉,若说她和李承祯结盟,那是事实。可李承祯做了什么她哪里知道?李承祯干的坏事这锅却要她来背,她不冤枉谁冤枉?!
“看来你的确不知道。”周财主转了转手中的扳指道:“那若是你能提供那李承祯的下落,我也算你无辜,等抓住李承祯后便放你走,如何?”
宋苓却面露难色,像是仔细思索了一般才开口道:“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李承祯,不过前些日子的确碰到一个贵人,买了我不少东西,说让我好好做胭脂,之后他还会买更多,我今日进城就是为了买原材料的。”
宋苓说的真诚,周财主却不信,冷哼一声道:“看来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每隔一个时辰给我淋上盆冰水,看她说不说!”周财主背手离去,宋苓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那狱卒有些兔头麞脑的模样,忍住一阵作恶的感觉低下头去。
宋苓刚刚趁着周财主来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下周围,这地牢两头似乎都有门,通往周府不同的地脚。
不过因为原书中从未提到周家还有地牢,所以能了解的也只有这些。
宋苓趁着狱卒回去休息,接着用戒指摩擦麻绳,终于在她快坚持不住的时候,轻轻的一声脆响在黑暗中传进宋苓的耳朵,麻绳已经割断了,只是她那半边的手腕早已麻木没有了知觉,就连拿起戒指都十分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