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苓为何对李家之事如此伤上心?还不是怕承祯顶不住压力向家里妥协。”孙氏旁敲侧击的道:“只是苦了你啊,被你三叔当成的出气筒,他不敢对宋苓怎么样,便把这怒气全都撒在你身上,这些伤口疼得紧吧?”
孙氏有些心疼的拂过李露秋身上的淤青和伤口,见她呲牙咧嘴的表情便又对着一旁的丫鬟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拿药箱去给大小姐收拾一番?”
如此这般,李露秋也逐渐放下心来,以为孙氏原谅了自己,这才战战兢兢的坐在一旁,由着那几名丫鬟给自己处理着伤口,看着自己身上遍体鳞伤,又有好几处还在向外渗着血,李露秋就对宋苓不由得更加怨恨的几分。
孙氏看出李露秋的异样,一面用沾了热水的湿手帕替她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渍,一面用颇为心疼的语气道:“唉,要我说啊这事就怪承祯是个拎不清的,被那宋苓用花言巧语蒙了心肠,活生生让自己的姐姐担着这么大的委屈。不过露秋啊,你也莫要跟承祯置气,若实在不行,就从了那宋苓吧,总不能闹得家里分崩离析,你说是吧?”
李露秋一愣,想着若是随了宋苓的愿,自己岂不是再嫁的希望更加渺茫?她心下一慌,连忙出言阻止道:“不可!母亲,这宋苓不知到底是何居心,若是真把她放进李府来,指不定又要捅出什么篓子来!我身为承祯的长姐,哪怕是被他和其他人误会…也是要帮他看醒身边人的!”
李露秋此话说的慷慨激昂,被寻常人听了去只怕是会以为这女人护弟心切,想要赞叹一番她们二人的姐弟情谊。可孙氏心里却是鄙夷的一笑,李露秋是个什么德行的人她能不知道?这么说也是为了保自己不回那水深火热的婆家罢了。
但孙氏却是故作几分感动的姿态,抬手擦了擦莫须有的眼泪,十分感叹的道:“露秋,你若有此心意自然是好的,我就怕你一时想不开,再同承祯置气,这样他可真就是没人护着了…”
李露秋有些害羞的笑了笑,看孙氏如此真心的夸赞自己,也是稍微稳下心神来,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母亲,如今老夫人和承祯那边都已经注意到了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才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除掉宋苓?”
孙氏这才如愿的将自己本来的想法全盘托出:“既然承祯铁了心的想同宋苓在一起,那就随了他。不过这与活人在一起,还是与死人在一起可就由不得他了。”
李露秋看着孙氏那骇人的笑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半天才反应过来孙氏是什么意思,有些不可思议的道:“母亲…你这是要…杀人灭口?”
孙氏没做声,却是默默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十分阴险,仿佛来自地狱般一样,瞬间就吓得李露秋不敢动弹。她虽憎恨宋苓,但是却从来没有动过要杀人灭口的心思,孙氏把此事说的这般坦然,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最后便支支吾吾的道:“母亲,我们只是商贾之家,在京城若是闹出人命来,只怕是不太好…毕竟天子脚下,承祯又是那喜欢钻牛角尖的人,若是宋苓出事,只怕他就算撞破了南墙,也要查出个水落石出来。”
孙氏却是摇摇头,轻声道:“露秋,这就是你不机灵了,想让宋苓死可不止那一个办法,若是能伪造成她失手自杀,比如…从山上失足坠落,尸骨无存,又有谁能发现呢?”
李露秋看着孙氏那地狱使者般的笑容久久缓不过来神,犹豫之间又听得孙氏有些失望的道:“露秋,母亲能如此同你说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母亲也知道你在婆家过得不好,若是再回去说不定也熬不过多久了。但若你实在不想干此事,母亲也不会强迫你。”
这般威胁的话语,李露秋又哪能受得了,左思右想了一遍觉得孙氏说的话还有些道理,就照着她婆家那般折磨的法子,指不定自己就要死在宋苓的前头了,只见李露秋再三纠结后,还是满面纠结的开口道:“要怎么做,还请母亲提点露秋一番。”
孙氏满意的点了点头,身旁的丫鬟都十分识相的尽数退了出去。孙氏这才凑到李露秋耳边,窃窃私语的说了些什么。
几个时辰后,李承祯的院子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李露秋眼睛红肿着,脑袋和双腿均缠着纱布,肚子好似也受了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推开李承祯院子的大门,十分胆怯的四顾了一周,便看到坐在院中闲聊的李承祯何宋苓。
她见二人这般和睦,过着的是自己从未有过的幸福甜蜜的日子,心下就忍不住的咒骂,但面上还是压了下去,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奔着二人就直步走了过去。
李承祯见到李露秋这般模样还是面不改色,倒是宋苓觉得有些惊讶,只见李露秋直直的看着宋苓,竟是扑通的一声跪了下去,伸手扒住宋苓的衣角,声泪俱下的道:“宋苓妹子,你原谅姐姐吧!都是姐姐一时糊涂,听了别人那挑拨离间的话语,让你的名声如此在京城传开…你莫要生姐姐的气了……呜呜……”
宋苓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与李露秋可是半句话都没说过,她这般直接奔着自己道歉又是什么意思?便连忙求助般的看向李承祯,李承祯这才淡淡的道:“你有什么话起来说吧,莫要惊吓到她。”
李露秋闻言心里更是嫉妒,宋苓这般贫苦出身的人有什么资格得到如此的爱护和宠爱?而自己可是李家的人,却只能在别人家里过着丫鬟都不如的日子?!
可她却是不敢说出半分,只能听着李承祯的话缓缓站起身,对李承祯和宋苓道:“承祯,你是不是也在怪姐姐?”
李承祯明白李露秋不是那轻易悔改的人,便冷冷的道:“你又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