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祯得知宋苓要挖地窖自然是十分支持,帮着她联系好了那比较靠谱也知根知底的工匠,还另外修缮了绕着这宅院一周的地下通道,以备不时之需。
随着李峰义倒台,李家因此受挫,李承祯也搬出李府这一桩桩突如其来的变故,除了李氏之外,还有一个被气的夜不能寐的人便是那孙氏。孙氏作为李承祯的养母,在这李家唯一仰仗和依靠的便是李承祯,之前李承祯在这李家极有发言权,她便也能借此多捞些油水。
如今李承祯同李家闹掰,他可以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孙氏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李氏没办法拿李承祯出气,便将这火尽数发在了孙氏身上,数落她克死自己的丈夫不说,就连孩子也不会养,竟然教出李承祯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儿子来,还借此克扣了她不少月钱和店铺的分红。
再加上这李承祯走时可是半句话都没同她说过,她本盘算着哪怕是李承祯要离开李家,自己也能给这李承祯吹吹耳边风,让他分几个铺子给自己,可谁知李承祯倒是大放,半个李家的家产眼也不眨的拱手送人,倒是一两银子都没留给她。
也是因此,孙氏这霸占家产的希望全部破灭,陆家那边更是高攀不起,她只觉得自己算计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此时竟是比李氏更恨那李承祯。她如今以嫁出娘家这么多年,不往家里拿钱也就算了,还时不时的会同她那兄弟姐妹们厚着脸皮讨一点,自然在娘家也是十分不受待见。
只不过孙氏手头上的确是没有什么多余的银两了,便只得又厚着脸皮到娘家去好说歹说的讨来些银两,又去当铺变卖了几个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带的首饰,带着满腔的恨意联系上几个这京城当中比较出名的地痞流氓,将银两尽数给了他们。
孙氏早就打听到李承祯和宋苓的新住处,此时的她也早已对这二人动了杀心,便对那几个见钱眼开的混混道:“拿着这钱去买几桶油,浇到我给你的那个地址里,然后点火烧了它,其他的你们就不用管了。”
那为首的混混有些迟疑,虽然这钱氏给的报酬还算是丰厚,但在这皇城根上他们也只敢拦路吓唬吓唬人,这杀人放火的事情可是想也不敢想,便连连摆手道:“哎呦我的个天老爷,我们兄弟几个也就是做些表面功夫,这杀人放火的事情我们可干不了,走了走了!”
孙氏见这几人将钱袋子推回来就要离开,连忙着急的喊住他们,她也不想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这几个不靠谱的人,可这黑道上寻个杀手的价格实在是太贵了,她就算是将所有的首饰都变卖也凑不齐这个钱,只好连忙道:“说什么呢?谁让你们杀人了?这宅子的人得罪了我,我也就是想放把小火吓唬吓唬他们,又没把他们的门堵住,这里头的人难道不会跑吗?届时就说是天干物燥,这天火造孽,也没人查得出什么。”
“再说了,要真有人来论罪,不还有我们李家罩着吗?”孙氏故作一副轻松的模样,看着面前这几个将信将疑的人道:“算了,你们不想挣这份钱自然有人愿意挣,我找别人吧!”
说罢,孙氏便将那钱袋子拿回手中打开,将里一锭又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在手中来回把玩,直到看着面前那几个人眼睛放了光才道:“怎么还不走?”
“唉,算了,不过可事先说好,我们只负责浇油放火,别的一律不管啊!”那为首的一人叹了口气,还是没抵住这钱的诱惑,再加上李家在京城的名声还算不错,最后便还是打算做孙氏这单生意。
头一回做这种买凶杀人的孙氏,此时也是又害怕又担心,生怕事情败露自己也会因此担责,但想着若是今日事成,那李承祯和宋苓就会因此丧命,她便一阵舒爽。孙氏在自己的院中仔细计算了今晚要行动的一切事项,左灯右等的终于等到天黑,这才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出了门。
京城的宵禁没有那么严重,到了这亥时夜色已深,有时街上还会走过一两个人影。孙氏十分小心的避开人群,穿过一条条小路来到这李承祯和宋苓的新居,看着这一边还没有浇油的痕迹,连忙趁着四下无人上前从怀中掏出几颗石子来,尽数塞进那门缝下,有了这石子的阻挡,想要打开这大门可就难了。
孙氏得手后连忙躲到了不远处的巷口,紧紧盯着这大门。果不其然,没过多一会便见那几个混混鬼鬼祟祟的走到那宅园门口,看着这夜黑风高无人在街上,连忙分开两边将买来的油尽数倒在那院子四周,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火折子,扔到了那油迹当中。
这火起的十分快,那人刚将火折子扔进去,还没来得及收手便差点被那热气烫了胳膊,一眨眼这火苗便窜起半人高,吓得那几个混混连滚带爬的便四散逃走了。站在不远处的孙氏将一切尽收眼底,看着那肆意爬窜的火龙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笑意,这几个能出入的大门早就被她打探明白了,方才也是都拿石子堵住了。
此时的李承祯和宋苓就如那瓮中鳖,没有半点生机可言。想到此处,孙氏简直是乐开了花,就站在那边上看着这火苗蔓进院里,顿时烧的一片天空都有些翻红。
宋苓和李承祯的院子在中间,四周着开了火一时半会也没传到这里面,几人还是如往常一样准备回各自的院子休息。那梁舒兴许是幼年长时间的在野外流浪,对这危险的感知极为敏感,那外头的火刚开始烧时她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只觉得自己的心怦怦跳的发慌。
梁舒也因此一路上便都是心不在焉的到处观望,终于在走到那空旷处时才终于看到那四处窜起的火苗,吓得她一声尖叫,连忙抓住了宋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