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问你那宋苓可曾有过一次对你起过歹念?你自己小肚鸡肠,看不惯曾经的丫鬟过的比你还好,就屡次三番找别人的麻烦。”许鹏举气急,声嘶力竭的骂道:“之前我谅你女人心性,总归也是打打闹闹的耍些小心眼儿也就罢了,可你呢?如今竟然还染上了人命!我看你真是胆大包天,那放火烧山的事情都做得出,走,跟我回官府!”
周琪刚从那水深火热的地方逃出来,如今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随着许鹏举回去认罪?她看着那步步逼近的许鹏举眼眶霎时间就蓄满了眼泪,想着这许鹏举非但不帮着自己遮掩,反倒要送自己回去见官,定是早就变了心,只等这科举考试之后一举除掉自己。
只见周琪一边不可置信的后退,一边声泪俱下的道:“许鹏举你给我记住……我就算是死都不会让你和宋苓在一起,你如今对我做的如此决绝,他日莫要跪下对我求情!”
话音刚落,这周琪便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掩面跑了出去,消失在那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许鹏举本来醉酒就行动不便,又哪能追得上周琪?等到一旁的食客反应过来起身追人时,外头早已没有周琪的身影。
这一边的周琪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心下懊悔之际也对许鹏举彻底寒了心,自己如此操劳就是为了今日他科考结束能帮助自己光复周家,了了自己和周财主的一片心愿,可谁成想这科考结束才短短几日,许鹏举就变心变的如此快,若他日真的考上了状元,说不定第一件事就是休了自己。
绝望之际周琪又想到一个人,那便是顺利帮助她出狱的曲迎迎。
再次之前周琪一直对这曲迎迎抱有戒心,只因一直以来曲迎迎帮助她从来不问回报,作为商贾出身的周琪自然是不相信世间能有这般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如今周琪已经陷入绝境,自己是在逃犯的身份,唯一的依托许鹏举变了心不说,还要把自己送还给官府。
前后夹击之间周琪只能依靠着曲迎迎,想到此处,周琪便循着之前曲迎迎给她留下的地址,找到了她手底下的一件铺子,与那掌柜的对好暗号后,她便被直接送上了马车。又是一番舟车劳顿,也不知这马车是否驶进了京城,周琪晃晃悠悠的做了一个时辰之久才终于停下。
曲迎迎总是这么神秘,就连这宅院从外面看去也是如同陋室一般,直到走过第一道内门,里面才如桃花源一般装潢的甚是精彩,曲迎迎就在这花花世界中闲坐,似乎早已经料到周琪会过来寻她,面前便是一杯刚沏好不久的热茶。
曲迎迎看着周琪满是沮丧的朝她走来,故作惊讶的指着她那半面肿起的脸庞惊呼道:“天哪!妹妹你这是被何人打了?!”
说罢,这曲迎迎竟是连忙起身朝周琪走去,将她引到座位上后十分贴心的取下她的帷帽仔细看了看那伤口,忧心忡忡的模样就像是那邻家大姐姐一般:“这可得好生养着,若是留了痕迹让你那夫君看去可就不好了。”
曲迎迎不提还好,一提这许鹏举,周琪哇的一声便嚎啕痛哭起来,扯的自己半边脸都生疼,断断续续的抽噎道:“就是他……许鹏举、是许鹏举打了我!”
“什么?!”曲迎迎面上十分不可置信,可看向周琪这般痛苦绝望的模样眼神里竟然是闪过一丝窃喜,只见曲迎迎十分关心的牵起周琪的手,安慰道:“妹妹,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若是真与他置上了气就在我这住几日,总归有那和好的一日不是吗?”
周琪却是摇摇头,眼眶和鼻头都哭的通红,看着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都如此关心自己,可自己一心托付的夫君却这般让自己寒了心,心里更是十分委屈,颇有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喃喃道:“许鹏举跟宋苓死灰复燃,今日被我在那酒楼之中逮了个正着,可许鹏举非但不护着我,反而十分惊讶我为何会出狱,替宋苓说话不说还因为她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这对狗男女,我要他们死!曲姐……你可以帮我吗?”
曲迎迎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答案,心中一阵窃喜,可面上还是忧心忡忡的摇了摇头道:“妹妹,如今你正在气头上,不如等你消了气再和我说此事?再说嘛,这男人有几个不偷腥的?之前贫寒之际是你照拂他,他自然千百万般个觉得你好,可如今不一样了,他许鹏举科举结束之后极有可能摇身一变有了功名,届时谁还顾得上你这糟糠之妻啊?”曲迎迎面上劝和,实际却尽说着这般激起周琪心中不忿的话:“要我说啊妹妹,人活得太明白了也不好,你就顺着他来,哪个男人都是这样的。”
“那他许鹏举要娶宋苓我也顺着他来?!”周琪声音陡然拔高,十分尖利的道=喊道:“他许鹏举何德何能有今日?我周家砸了多少真金白银让他走到现在这一步?如今这科举的独木桥才走了一般,能不能成还是个未知数,他许鹏举已经敢对我动手了,日后要真有功名在身,只怕我周琪早晚有一天会死在他手里!”
曲迎迎见状这才叹了一口气,接过一旁侍女递来的药膏,惺惺作态的给周琪涂抹着红肿的伤口道:“你可想好了?要让我帮你对付许鹏举和宋苓?”
“想好了!”周琪坚定的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恨之入骨的意味:“不管我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要他们两个死!”
京城。
李承祯从楚襄王府离开之后便立刻着手调查这几名官员所谓的得宠妾氏,发现这几人除了均是青楼出身以外,这拿捏男人的手法也是出奇的一致。皆是种种偶遇的情形,让这帮官员英雄救美,再假装自己不知道这官员的身份与他相识相知,最后再说自己与他身份有别,闹一场生离死别的闹剧,引得这官员以为她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对她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