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祯看着宋苓那沉眉思索的模样轻声道:“罢了,这件事背后牵扯的人太多,但总归跟你没有什么关系,我会去调查这件事的,你莫要插手了。”
宋苓没有说话,知道李承祯如此是为了保护自己,只是这其中还掺和进了宋百旺和赵氏,这二人虽然莽撞也没有脑子,但坏起事来可是一个顶俩。再加上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这二人才会勾搭上周琪,对李家起了歹心,李承祯这般让她坐视不管,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李承祯在府中坐了一会便寻了个借口出去,跟思乐交代了些什么就直奔他的一处酒楼之中,等到他上了那顶楼的雅间,里面已经有手下在其中候着了,只是房间还多了两个被麻袋套着头的身影,手脚被捆了起来,正跪在地上挣扎着。
这二人身上还有些污臭味,再一看其中一人的手上正带着一个黄金镯子,不是宋百旺和赵氏又是谁?!李承祯没打算说话,而是从一旁取了纸笔在上面写下内容,一旁的暗卫念出这话来。
“你们从那监狱跑出来多久了?”那暗卫念道。
宋百旺和赵氏两人哆哆嗦嗦的挤在一处,谁也不敢说话,两人心中也是又憋屈又害怕,先是被宋苓泼了一身水不说,又被她抓进那店里跟审犯人一般盘问,如今这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又被抓了过来,而且听这人的声音自己好像从未听过,一点印象都没有。
“砰。”宋百旺被一旁的暗卫一脚踹倒在了地上,怒斥道:“我们家主子问话你听不到吗?”
赵氏尖叫一声,自己的头被那麻袋紧紧裹住,连呼吸都困难,只能在地上摸索着宋百旺的身体,看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之后才放下心来,连忙十分惊恐的道:“大、大概有个……十几天了吧。”
“那为何如今才出现在街上?这段时间你们去了哪里?”李承祯在那上好的宣纸上洋洋洒洒的写道。
赵氏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明显身子一僵,似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李承祯见赵氏这般欲言又止的模样也是眯了眯眼睛来了兴致,身子也往前做了一下,见赵氏还没有打算要说的意思,便对着一旁的暗卫使了个眼色。
那暗卫会意,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来,那利剑出鞘的声音在这空荡又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还不等赵氏反应过来,那冰凉的触感便已经抵上了她的脖颈之间,吓得她猛地尖叫一声,然后身子一僵直直的往后倒去,竟然是吓晕了过去。
另一旁被踹倒的宋百旺听到利剑出鞘,随后有人倒地的声音,还以为赵氏直接被人取了性命,吓得直接尿了出来,那裤子被阴湿了一大片,本来就污臭的二人再配上那尿骚味,即便李承祯做的距离不近,也是皱了皱眉头。
那拔剑的暗卫见状上前一步,略带嫌弃的提起宋百旺的脖领,直接将他甩向后处更远的距离,免得这脏污侵了李承祯,宋百旺还以为自己要与赵氏落的一个下场,吓得摔在地上也不敢喊痛,爬起来在地上也不论方向的就是砰砰砰磕了好几个响头,声音都颤抖着道:“我、我们当时是被人装进了粪车里头……那狱卒把我们从牢房之中放出来之后什么都没说,把我们带到外头指了指一旁的粪车,就让我们钻进去……”
“我也不知道那粪车把我们两个带去了哪……反正就是卸货的时候我们刚要爬出来就被人打晕带走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被关在了一处像是马棚的地方,我媳妇她那个镯子也是这马棚的人给她的,外面老是来来回回有马车经过,但平常都锁着门窗,什么也看不到。”宋百旺被吓到不行,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还看到过别的吗?”那暗卫按照李承祯所写的又问道。
宋百旺停了一会,似乎在认真回想,然后突然道:“每次他们给我们送饭的时候我往外面偷瞄过,每天都会有货车送酒肉来,有的时候还会搬运一些看起来很沉重的大箱子……我就知道这么多了,能不能别杀我?”
宋百旺快要哭了出来,自己刚从那鬼地方逃出来,遇到宋苓不说如今又命悬一线,这京城是不是真和自己不对付?这次要是能活着出去可定不在京城呆着了,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谁能受得了?
李承祯没说话,垂下眸子沉思了一会让那暗卫将赵氏手上的镯子取了下来径直离开了房间。
宋百旺交代的这些消息要说没用还真稍微有点用,可要真说有用,在这偌大的京城找起来也是如同海底捞针一般。这京城这么大,随处一个酒楼或是府邸都有这马棚,只是每日运送酒肉和大箱子,似乎是个不错的方向。李承祯仔细思考了一番,一般的酒楼都有后厨,就算是运送也只是新鲜的肉蛋蔬菜之类的,不会直接搬运成品而来。
再加上按照宋百旺所说的那个搬运大箱子……看来只有那里了。
李承祯脑海里闪过一处地方,正是位于他绸缎铺不远的一处赌场,之前宋苓也提到过,这家赌场开设了选投那今年科考状元的人选,奖金十分丰厚,吸引了不少人参与,这赌场也借机发了一笔横财。
他一进那赌场,果然如宋苓所说一般,里面乌烟瘴气但又人满为患,每个赌桌前都里里外外的围了不少人,还有许多已经赌红了眼的赌徒正围在那荷官周围兑换筹码。李承祯心里对这种地方抵触的很,但要是想在其中探个究竟,只能是装作一副十分老道的模样选了一处人比较少的台桌。
京城之中想要办一家合法的赌场十分困难,不仅需要种种手续,对黑白两道的关系都要求极高,不少人走不下来这层层的关系,只能偷偷寻个巷口开设那违法的赌窑或是赌坊,平日提心吊胆的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