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佟既然自己主动将此事向李承忠和霍雪坦白,那心中自然是已经认识到了错误,被李承忠那么一滴溜也没有生气,而是真的要朝着李承祯和宋苓的方向跪下道歉。
宋苓瞧着李佟那泛着红肿的脸侧,心里也是明白定是在自家院子已经被掌锢过了,心里也是心疼得紧,正向出言劝阻,李承祯却率先开了口:“大哥,佟儿已经主动认错,你这是何必呢。”
只见李承忠气的面色也有几分不正常的红,显然是被气的气血上涌,手指颤抖着指着李佟骂道:“逆子……逆子!我说你为何突然对这做生意上了心思,原来是心怀鬼胎,竟然害起了自家人!我李承忠自认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怎么就生出……”
李承忠气急,说着说着竟是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直直的朝后一倒,吓得霍雪一声尖叫堪堪扶住李承忠,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李承祯叹了口气,连忙上前搭了把手,把李承忠扶回前院,又沏了杯热茶给他缓缓身子,过了好一阵李承忠才逐渐清醒回来,看着李佟的眼神满是失望。
“大哥,此事你不必太过在意,佟儿本心并不坏,而是受外人挑拨才会如此。”李承祯轻声劝解道:“他也是处于好心,想为你们二房争取些东西。”
“那也不该如此做这等混账事!”李承忠还是生气,看着李佟那沉默不语的样子就是火大:“就是你惯的,平日打不得骂不得,这回就出来作妖了!”
霍雪被李承忠这么一骂也觉得有些委屈,她平日是溺爱李佟比较多,自己就这一个孩子,也是二房以后传承香火的命脉,她自己舍不得李佟受欺负。可今日这事的确是李佟捅下了个大篓子,若是传到李氏那里,只怕是整个二房都吃不了兜着走,这在李承祯身上发不了的怒气,只能由二房照单全收。
李承忠又何尝不是担心这个,他如此生气的原因一是因为李佟如此不懂事,竟然敢蒙骗他们跑来和李承祯学习,实则是对自己的家人下手,二就是不敢想象李氏知道此事后会如何,只怕二房如今手里那少得可怜的铺子又要交出去一些。
“大哥大嫂,你们就放心吧,楚襄王妃那里已经解决好了,佟儿这事便不要再提,省的老夫人再拿此事做文章。”李承祯看出二人顾虑,轻声道:“佟儿也说现在是真心想和我学习,你们便继续把他留在我这儿,再信他一回。”
“承祯……这事是大哥对不住你,让你背了这么大的黑锅,是我们教子无方。”李承忠甚是惭愧,拉起李承祯的手就是一阵道谢。
霍雪也十分感激,李承祯不追究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她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简单就放过了二房,看向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宋苓也是别有深意。
“无碍,只是你们还需仔细思考一下,能在李府如此挑拨离间之人是谁,又是什么目的,别的我便不多说了。”李承祯轻声提醒道,李佟如今还是个未发育完全的孩子,受奸人蛊惑也实属正常,他有能分辨是非对错的心已是不错,如今的燃眉之急则是尽快查出背后指使之人,断了他以后的来路,省的再发生这类事端。
李承忠会意,携霍雪和李佟又向李承祯再三道歉后才离开。
这丝缎裙被剪一事也算是告一段落,成衣铺重新回到正常的营业状态,因为那楚襄王妃非但没有追究,把官司也一并撤了下来,而且又陆续在铺子里定了三件成衣。李氏自然是不好再借这个由头说些什么,只能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日日夜夜都希望李承祯能快些倒台,把李家应有的财产尽数交出。
晚吟郡主那边倒也是守约,自李承祯和宋苓走的那日说过会再联系宋苓后,果然没过几天,李府就收到了来自楚襄王夫的请帖。
李氏得知楚襄王府派人前来送请帖,高兴的是差点乐出声,要知道李家虽是富甲一方,但终究在这血脉上和皇家是不能比的,若是能结交有权有势的楚襄王,只怕是李氏做梦都能被乐醒。包括李氏在内的李家上下好几口人,均是在自家院子仔细打扮一番,火急火燎的到前厅迎接这楚襄王府的人。
李氏为首,看着楚襄王府派来的管家甚是献媚的道:“见过管事,这请帖真是让老奴受宠若惊啊!”
那管家面上带着几分疏离的微笑,环顾了四周并未看见宋苓的身影,再加上这李家众人打扮的光鲜亮丽,面露喜色,仿佛自己待会便要被请去楚襄王府一般,心里也是明了几分,轻声道:“见过李老夫人,老奴此次前来,是特意替晚吟郡主递送这请帖来的。”
晚吟郡主是楚襄王唯一的孩子,所以自是十分受宠,李氏脸上的横肉都挤作一团,喜形于色难以言表,作势就起身道:“哎,那我们这就出发吧,可莫要耽误了郡主的好兴致!”
李峰义跟在一边,心里虽是疑惑这晚吟郡主怎么会突然请他们过去,但还是跟着李氏朝外走,若是能结交一位郡主,那说不定日后的生意还能往这达官贵人身上做上一做。孙氏和马氏就更不用说了,满脑子都想着平日里自己在这京城的贵妇圈子里的地位老是逊色于那几个御史夫人,说话都要对她们谨慎小心,这下自己同楚襄王妃的宝贝女儿交好,看看谁还敢向往常那般同自己甩脸子。
几人正要朝外走去,却见那管家一动不动,不紧不慢的轻轻展开那仅是外观就十分阔达富贵的请帖,那请帖封皮是用的纯牛皮,半尺来宽、一尺来长,正中贴着一张红纸条,上面盖着的是来自楚襄王府的印章,十分威严。
下方的牛皮纸卷上则书上一段十分优美的字体:“欲今日晚间同宋苓小姐具饭,款契阔莫见外,他迟面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