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苓警惕起来,就连脚边的小兹和小黑也是蹭的一下站起来,双双挡到她面前。
“你家主子是谁?为何要见我?”宋苓蹙眉看向张婶的包裹,那里面有不少银两,以张婶的性格定是不会将它乱放,只怕是此人已将张婶带走,用张婶的东西来威逼自己。
那护卫并不答话,只是又上前两步,做了个请的姿势,看样子宋苓是非得跟他走不可。
宋苓留了个心眼,将小兹和小黑拴在桌角上,此行便不带它们俩了。
宋苓跟着护卫走出门外,发现早有一辆马车在门口候着,宋苓便被架上了马车。
一进去,还来不及多看两眼内部的陈设,宋苓就被里面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戴上了眼罩,那女子倒是颇有礼貌,轻声道:“宋苓姑娘,我家主子行事隐蔽,还望理解。”
“不碍事。”宋苓回答道。
这马车倒是极好的,宋苓方才那么一折腾,坐在椅子上是铬的浑身酸痛,可在这马车上却是舒服得很,就连那靠背也是深深的陷进去,包裹的严严实实。
就连这前面的马走起路来也只听的马蹄落地的哒哒声,马车却一点也不晃。
宋苓心里犯着嘀咕,这拨人似乎并没有敌意,不然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倒是也用不着如此大驾的驱马车过来请,只怕是因为前些日子的胭脂太过于火爆,引了哪家的贵人注意,如此将她姓什名谁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只怕也是关注了不少日子。
就这样走了许久,宋苓险些都要睡着了,马车才堪堪停下。
“宋苓姑娘,我们到了。”面纱女子轻声道,随后将宋苓搀扶出马车,却没有要摘眼罩的意思。
宋苓便被掺着又走了许久,她只觉得足足走过好几个回廊,周边又是种了许多花花草草,阵阵异香扑鼻。
终于,宋苓被带进一个屋子,踏过十成高的门槛后,传来的便是一阵高贵典雅的熏香的味道。随即便听到张婶惊呼:“苓丫头!”
宋苓被带到张婶身旁的座位上,这才被揭开了眼罩。
她缓了好一阵,才勉强看清这室内的模样,一个诺大的圆厅中,只有她们面前的一张长桌,其余都是空荡荡的,被极其精致的手工地毯铺满。
她们正坐在长桌的最头上,对面则是一张纱幔悬挂,纱幔后隐约看到一名女子曼妙的身影,正侧躺在贵妃椅上,手持一烟袋,烟雾缭绕的甚是神秘。
纱幔外,有名长相艳丽的女子正守在旁边,腰间别一短刀,看起来不好找惹的很,此人就是舒兰。
“以这种方式同你们二位见面,实在是失礼了。”纱幔内传出一道如玲珑鸟歌声一般的甜美嗓音:“还望二位多担待。”
张婶似乎这样坐了好一阵,没见过这等场面的她紧紧握住宋苓的袖子不敢说话,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引来杀身之祸。
宋苓轻声道:“的确是吓了一跳,只是不知道贵人如此费心思的将我们两位平头老百姓唤过来,所为何事?”
纱幔内的女子轻笑一声,扬扬手外面便带进一名女子,竟是今日在巷口宋苓搭救的那位丫鬟。
只见那位丫鬟如今是花容失色,吓得口齿也有些不清,一路被拖了上来,扔到宋苓脚旁,然后朝着纱幔的方向跪爬着止不住的磕头:“主子饶命,主子饶命!”
“我听闻二位今日为了救我这丫鬟,险些受了伤,可我这丫鬟做的实在不地道,便将二位请过来,要杀要剐,便都随二位心意了。”那女子声如莺啼,可话里话外却差不多给这丫鬟判了死刑,吓得丫鬟直接跌坐到地上,竟是直接吓得失了禁。
宋苓瞅着眼前的景象,不知道这人卖的什么关子,定不会是简简单单的替她们二人讨个说法,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东莲,你且向二位道个歉吧。”一直站在纱幔旁的舒兰这才开口,对着地上惶恐不安的东莲道:“兴许她们二位能饶你一命。”
东莲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爬到宋苓脚边,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的扇着自己:“姑娘大人有大量,就且饶了东莲吧,二位搭救东莲有恩,可东莲却丢下二位独自逃命,实在是罪该万死!”
几个巴掌下去,东莲的脸很快便肿了起来,嘴角也殷出丝丝血迹,张婶有些看不下去想要开口阻拦,却被宋苓拦下,只听的那东莲又开口道:“来世做牛做马,东莲也定会报答二位,只求二位贵人这次先饶了东莲一命!”
东莲话毕,哐哐的就是在地上磕起了响头,一个接着一个,颇有一种宋苓不原谅,她便一直磕下去的架势。
很快,宋苓就算不想原谅也不得不开口,这又不逢年过节,被人磕了这么多次头,她还怕折寿呢。于是连忙说道:“罢了,我们自一开始便也没想把你怎么样,虽说我们也的确险些受了伤,不过见你也是知道错了,这便可以了。”
东莲一听,连忙道了几声谢,跪着爬到纱幔后,接着磕头求饶道:“主子,东莲知错了,还请主子饶命,东莲再也不敢了!”
诺大的房屋一片寂静,东莲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如雨般滴在地上,看的宋苓也是有些紧张起来。
良久,只听的纱幔内的女子轻声开口道:“宋姑娘好生善良,竟原谅了她。只可惜我这的规矩也是规矩,在这江湖上混一遭,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我们自是要不了。”
“不过既然宋姑娘也原谅了她,便不按照我们之前的规矩来办了。”女子晃了晃手中的烟袋,舒兰便立刻回身走进纱幔,附在那女子耳旁,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跪在地上的东莲一听,也是稍微放下了一点心,长吁了一口气。
片刻间,舒兰便从纱幔内走出,朝着门外冷声道:“拖下去,赏酒一杯。”
话音刚落,门外就突然从天而降两名黑衣护卫,动作麻利的架起哭喊着的东莲就直接拖出了大堂,动作之快几乎是眨眼间便完成,就连东莲的最后一句话也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