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苓也是一惊,照这么说张婶是把张痦子失手杀死了,如今已经被带到了官府?
再一看杏花,显然是一副自己独自一人奔波过来的模样,小黑还在不远处的树下吠着,让宋苓好一阵心疼。
“你娘亲的事情姐姐想办法解决,你先同我们一起回屋去。”宋苓抱起杏花,忧心忡忡的向屋内走去,陆天荷远远瞧见便从屋内退下,仿佛自己从未出现过。
李承祯在一旁安慰道:“杏花,你莫要担心,等待回到了屋里你便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通通说一遍,我们也好想想如何救出你娘亲。”
杏花抽噎着应道,一进大厅便道:“今天晌午我同娘亲和苏佟哥哥一起去村里收东西,临走时我爹便过来了,宋苓姐姐的娘也在后面同我爹说着什么。”
宋苓听到赵氏的名字眉头便是一皱,这个搅屎棍怎么哪里都有她?!
“我爹喝了酒,一身的酒气走起路来也是晃晃悠悠,打了我娘之后又打了苏佟哥哥,就连宋苓姐姐的娘和周围的村民也有不少挨了揍。”杏花努力回忆道:“然后我爹又想来打我……我娘想保护我就推了我爹一把……”
“他就摔倒在地上,死了。”
宋苓看着杏花黑漆漆的眼睛便止不住的心疼,一个几岁大的孩子目睹了这一切该是多么的可怕。
李承祯在一旁眉头微皱:“这么说你爹当时是醉酒,而且不少人看到了你爹动手打人的画面?”
“嗯……好多人都在围观,不过后来我爹胡乱打人的时候,他们就都跑走了。”杏花抽噎这道。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张婶和苏佟从牢里救出来。”宋苓面色凝重,仔细思考解决办法。
李承祯轻声道:“将他们二人从牢中救出我倒有些门路,你们不必担心。只不过我担心的是张婶此事过后,自己的心里会留下一个死结。”
“再加上村中的舆论,对张婶的影响应该不会小。”
宋苓点点头,莫说是在这里,哪怕是在现代杀了人,不光要经受法律的制裁,周围人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你,更何况是在这男尊女卑差异特别大的时候。
“可有人看见事发全程?”宋苓疑惑问道。
杏花仔细回忆了一番:“我爹打人的时候大家都吓跑了,出事之后苏佟哥哥想带着我们逃走,那个时候村长爷爷才过来。”
“也就是说没人看到是张婶亲手杀人是吗?”宋苓眸子一亮。
“只有我和苏佟哥哥看到了……”杏花怯怯的道。
“如此便好办了。”李承祯轻声道:“我这有个不错的状师可以请他帮张婶辩护。”
几人仔细商议了番,便直接启程去县令府。
之前抓周财主时李承祯帮了个大忙,在那县令面前说话有几分分量,那衙役也没多盘问,便直接放了几人进去。
那县令官也是直接出来迎着李承祯几人,听闻这来意之后也是十分重视,直接便名人将张婶与苏佟带了出来,即刻开堂。
张痦子除了张婶与杏花这一妻一女外便再无其他亲人替他出堂,便由这官府的状师来提问。李承祯早已与自己找好的人对好了说辞,一口咬死这张痦子是自己喝醉了酒摔倒在那铁钉上。
再加上张痦子的尸体也早就收了起来,现场已经破坏无法勘查,一时间竟陷入了僵持的状态。
“县令老爷,我们这边还有别的证人。”宋苓突然从一侧闪出,开口道。
“叫上来。”县令官也对这案子颇为头疼,想要卖李承祯一个面子,但是就还差点东西来推一把,只要宋苓找的这个证人说得过去,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见郑大顺一脸担忧的上了堂,瞧见一旁失魂落魄的张婶就道:“县令老爷,我是这张婶和死者张痦子的同村,我可以替张婶作证。”
“你如何作证?”县令官冷声道。
那郑大顺便连忙跪了下来,指着张婶道:“这张婶平日为人淳朴善良,也早就被张痦子卖给宋苓了,二人不存在什么财产之间的纠葛。”
“倒是那张痦子,平日里游手好闲只知道喝酒,街坊邻里之间的关系也不好,那人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要伸手打人,今日之事也是一样。”郑大顺一字一句的道:“村中不少村民都看见了,是那张痦子突然出现开始打人,不光是张婶几人受了伤,不少村民都挨了他的揍,他喝了很多酒,打起人来不分谁是谁的。”
“如此说,今日那张痦子是喝醉了酒打人,不慎失足摔倒在地上,恰巧撞到铁钉而死,是吗?”县令官点了点头:“你们的证词本官都已经记录下了,待我们调查一番,自会给你们公正。”
这么说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免得传出去让人觉得这案办的不地道,作为官府最起码也要装模作样的查上一查。
宋苓与李承祯几人退了堂便出了县令府,几乎是刚坐上马车,那县令官便派衙役将张婶和苏佟放了出来,还带了句话,大体就是他实在不便出来相送,若日后有时间,倒是十分期待李承祯再来此处同他聊聊天。
张婶一上车便把杏花紧紧搂在怀里,母女二人哭了半天还没缓过来。张婶瞅着杏花那已经磨破了的布鞋更是止不住的心酸,一下又一下的抹着眼泪,
“大顺哥,这次还多谢了你,若不是你愿意过来替张婶出庭,指不定又要再拖多久呢。”宋苓对郑大顺道了声谢,轻声道:“村里那边还麻烦大顺哥多替我们说说话。”
“明白明白,你们放心好了。”郑大顺拍拍胸脯:“这事是我应该做的,该道谢的人是我,对不住没有你们,我也指不定要拖多久才能找到媳妇呢!”
“啊?”宋苓一愣,转头看向李承祯。他这几天日日都和她在一起,还有功夫将郑大顺的喜事给办了?
“宋苓妹子,你不会还不知道吧?!”郑大顺也是一惊,连忙夸道:“这都要多谢李公子,他可真是个神人,把我们两个村的分地重新规整了一遍,我爹和她爹怨言也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