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佟心里一紧,做了坏事的他心里自是发虚的,站在那李承祯和宋苓的面前差点要把面前的地盯出一个窟窿,有些心虚的道:“侄儿记得,怎么了?”
“昨日那铺子出了个大失误,有人偷偷潜入把上次我们所看的那件楚襄王妃所定制的丝缎裙剪毁了,这件事我们还在调查,不知道你对这嫌疑人有没有想法?”李承祯面色平静,看着紧张的直揪衣袖的李佟毫无波澜的道。
李承祯这番模棱两可的问题更是让李佟摸不着头脑,这是怀疑自己还是没有怀疑自己?李佟想着若是此次被发现毁了这么大的生意背后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只怕是爹爹和娘亲都会对自己失望不已,便厚着脸皮道:“侄儿才疏学浅,实在想不通是何人所谓,不过侄儿猜测应该是为仇吧。”
李承祯点点头,看着李佟别有深意的道:“我也是如此想的,只是不知此人是为了什么,着实是令人疑惑。叫你过来也没有别的事,这件事在李家的铺子成年论辈子也发生不了一回,我寻思着待会去趟成衣铺同那掌柜和店小二们一同商讨一下此事,你便同我们一块去吧,倒是个不错的学习机会。”
李佟一愣,没想到李承祯竟然如此真心的待他,非但不怀疑他,还想着利用这次的事件让他好好学习一番,本就十分愧疚的心此时更是无法面对李承祯和宋苓,只得默默的低下头应了一声,什么也不说的就跟在李承祯的屁股后面一同去了成衣铺。
宋苓看出李佟不是那本心就坏的孩子,李承祯稍微这么一提他便十分愧疚,心下对这作案人也是确定了几分,暗自对李承祯这般提点式的教育方法十分满意。
三人很快便到了成衣铺,那成衣铺仿佛提前得知了消息一般,早早的便在一楼门厅列好队伍迎着李承祯几人,那掌柜的在李家工作几十年,察言观色的本领自是少不了,结合着一炷香之前李承祯派人传来的那几句简短的口信,心中便早已明了这面色微红,有些羞愧的李佟为何前来,字里行间便时不时的提到了李佟:“小少爷,待会老奴向您介绍介绍这做一件衣服需要什么步骤,若是日后对着成衣铺子有兴趣,也好心中有个底。”
几人上了楼,这顶楼的陈列早已与几日前不同,其他的衣裙都纷纷朝四周挪了挪,中间留出一大片空地专门拜访楚襄王妃所定制的那件丝缎裙,几个绣娘正按照宋苓所说马不停蹄的赶工着,看着李承祯再次驾到,便纷纷行了个礼退下了。
李承祯拉着李佟站到那丝缎裙的后面,正对着它内衬当中被剪毁的几个打洞,惊心动魄的应在李佟的眼中。那日他裁剪的急,生怕被人发现,所以就没有多留意这丝缎裙被他剪毁成了什么模样,如今一看实在是触目惊心,可以说是一整件完美无瑕的华衣就完完全全的毁在了他的手中。
“这几个破洞十分显眼吧。”李承祯轻声道。
李佟面露难色,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嗯。”
那掌柜见时机正好,连忙凑上前一步,点头哈腰的介绍道:“小少爷可能还不知这丝缎裙的来历,老奴便仔细讲上一讲。咱就先从这布料开始说起,丝缎的特点就是一整张布毫无拼接和纺织的痕迹,就仿佛是从某个动物身上扒下来的一层皮一样,只能由那最顶尖的纺织女才织的出来,所以极其珍贵,京城除了咱这里有两张以外找不出第三张。”
“然后再说这裁剪和缝制,小少爷可曾注意方才那些退下的绣娘?她们是前些年二东家特意赶去江浙那一带,寻了整整一个月才花重金请回来的顶级绣娘,她们每人随意一件绣品都能拍出上百两的价格,而这件丝缎裙则是她们统共十余人一起忙活了二十多天才完成的作品,这二十几天可是日日泡在这顶楼上,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才将这金贵的丝缎制作成如今面前这件华丽的衣裙。”那掌柜的说的绘声绘色,似乎还有别的意思一般将李佟拉至身前,让他贴在那件丝缎裙前仔仔细细的看,看的李佟脸上是青一阵红一阵,在这成衣铺里如坐针毡,分秒都觉得呆不下去。
可这掌柜的可不会给李佟机会,见他已经似乎是憋不住什么打算坦白时,就又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最后便是这上面每一粒珍珠、每一颗宝石、甚至是每一根金丝,都是由绣娘一点一点缝制上去的,为了能够看得更仔细,这顶楼前些日子可是四周放满了铜镜,为的就是将那太阳光折射进来,屋里能够更亮堂些。”那掌柜的十分自豪的道,随后又露出一抹惋惜之色:“可惜这阳光着实是伤眼睛,为了缝制这一件衣服,已经有好几名绣娘的眼睛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灼伤,短时间内无法再复工。”
“可谁知道临了要教工,却发生这样一件幺蛾子,毁了这店铺上下几十号人一个多月的心血,着实是太可惜了。”那掌柜的此言一出,李佟竟是顿时哭了起来,李承祯心中明了,便一个眼神示意让屋内其他人都先退下,霎时间屋内便只剩下李承祯、宋苓和李佟三人。
李佟哭得伤心,一半是气恼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半是担心此事暴露后李承忠和霍雪定是会对他十分失望,自己怎么会突然鬼迷心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内心并不是那不知善恶的孩子,方才听闻这掌柜一番话后也是十分后悔,便打算将此事全盘托出,将该承担的事情承担下来,不能让李承祯为自己担了黑锅。
可谁成想李佟刚要开口,李承祯却率先打断了他,只见李承祯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两人一高一矮面对面的站着,李承祯面色温柔,却说出一番让李佟和宋苓都十分惊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