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氏也是一脸的懊恼道:“母亲,我也实在没想到这李露秋竟然同那烂泥一般扶不上墙,我以那般提点她,竟然还能送了自己的一条命。”
原来,这次李露秋的回府竟然不单是孙氏的意思,李氏暗中授意孙氏利用李露秋除掉宋苓,孙氏自然也不会拒绝这个既能除掉宋苓又能向李氏献殷勤的好机会,便一口应了下来,可没成想李露秋是个不争气的,没解决掉宋苓不说,还把自己搭了进去,她婆家也是铁了心想要从她身上捞回点油水。
“哼,把他们推给李承祯,让他自己解决吧。”李氏冷哼一声,看着那熙熙攘攘就朝着李承祯院子而去的一行人不屑的道。
李露秋的婆家是京城外一个小县的县丞,不过沾了这京城的光,两个地方离得近,他自然也就比其他的县丞要牛气一些,有时会被一同唤进京城里同一些御史汇报些事情,别的县丞还要尊称他一声刘哥。
兴许是因此,这刘县丞也就傲气了许多,甚至还觉得李露秋嫁给自己的儿子,是李家高攀了他。此时被李氏打发到这李承祯的院门口,自然也是心气十分不顺,背着手走到那禁闭的大门外就厉声道:“这就是你李家的待客之道吗?我好歹还是你们的亲家,就如此紧闭着大门也无人来迎?”
李承祯和宋苓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却无人动一下,还是自顾自的聊着天。梁舒趴在那墙根上仔仔细细的听着,心里也开始窝了火,蹭的一下翻到那墙头上,果然看到了刘县丞一行人。
只见那尖嘴猴腮的刘县丞背着手,俨然一副当官的模样,摆着架子。身后一个岁数不小的女子似乎是他的夫人,二人倒是极有夫妻相的,也是一股子精于算计的模样,此时正阴阳怪气的道:“哟,这诺大的李家不会是连这一千两都不愿拿出来吧?也是苦了我这儿媳,人惨死在外头娘家也是管也不管哟!”
梁舒有些听不下去,她本就不喜欢李露秋,再加上今天的事她在李承祯和宋苓的聊天中也明白了个大概,此时便是掐着腰站在那墙头上,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喊道:“我呸!你找她娘家去前厅找李氏去,站在我门口阴阳怪气些什么?!”
“哪来的死孩子?!”那女子被吓得一激灵,找了半天才发现墙头上的梁舒,见她这般顶撞自己顿时便冒起了火,指着梁舒的鼻子就骂:“你给我滚下来,敢对老娘这般无礼,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哎呦……”
梁舒可不是什么善茬,见这刘氏这么骂自己,便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石子,还没等那刘氏说完话,照着她的鞋尖就砸了过去,正好命中她的几根脚趾,疼的她猛地抱起脚跌坐在地上哎呦哎呦个不停。
刘县丞见状也是生了气,这李承祯闭门不见还派一个如此不知礼数的孩子砸伤他的夫人,明摆着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怒气冲冲的竟是抬脚开始踹门,骂道:“你这野孩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正坐在墙头上哈哈笑个不停的梁舒一愣,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她野孩子了,刘县丞的这一句话便直接把她带回前些年的回忆中,自己去偷农户家里的吃食,被人用棍棒打了出来还放狗咬自己,但她却一点也不伤心,因为逃跑的时候偷偷在怀里藏了一个馒头。
有时候还会被村子里同龄的小朋友围起来欺负,说她是没有爸爸妈妈的野孩子,是从那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每到这个时候梁舒就会豁出去了一般同四五个孩子大打出手,虽然最后受伤更严重的总是自己,但她也算解了气,时间一长便没人敢这样逗弄她。
这也是梁舒为什么不爱学习,只喜欢同李缜等人学习那些拳脚功夫,在梁舒的心中只有武力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于是梁舒抬手拭去那眼眶里的泪花,将怀中四五个石子尽数掏了出来,对着刘县丞的脑袋和身子就是毫不留情的砸了下去。
“谁是野孩子?我才不是呢!”梁舒一边喊着一边朝刘县丞砸着石子,宋苓听到了动静朝门外一看,却是也没有制止她,奔波了一天她早已是心力交瘁,疲倦的很。一个刘县丞她倒是没必要再去应付什么,李承祯也将她送回了房间休息,自己则静静的坐在院中看着梁舒收拾门口的那群人。
李佟也在他的院子里,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李佟也是越来越和他亲近了,平日也力所能及的帮了不少忙,如今看着梁舒被刘县丞和刘氏骂的不行,也是气鼓鼓的抄起木棍和石头就走向了梁舒。
他不像梁舒那样常年爬树,这比人还高的墙头他是爬不上去,便在地上给梁舒递送着“弹药”,见梁舒手中的石子快用完了,便又去寻一些补上。直到砸的那刘县丞等人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躲到数十米外的大树后骂骂咧咧时,梁舒这才停手。
这刘县丞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左思右想还是不能放过梁舒,便命一旁的小厮多去寻几个人,让他们一同把李承祯的院门踹开。李承祯不是不想开门吗?那他就给他踹开,好好的过去问罪!
他带来的下人们此时都在前厅候着,没过多一会便跑来好几个大汉。刘县丞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四周的墙头都没有梁舒的身影,这才带着几人走了过去,对着李承祯那禁闭的大门喊道:“我可告诉你们,若是再不开门,我可就让人踹了,到时候可莫怪我们不赔你这木门!”
说罢,刘县丞还仔细看了看李承祯这大门的做工,竟然是用的上好的黄花梨木!他府里也有一个用黄花梨木制成的家具,被他打成了一把椅子,平日里宝贝的很,只有他能做,可没成想李承祯竟然这般奢侈的做成了门,他越想越气,便毫不留情的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