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席里开始有人议论,“这人谁啊?”
“对啊,谁啊?”
“看面相来者不善啊……”
厉慕沉墨深的瞳仁骤然一缩,阴鸷地盯着台下骤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冷冽质问,“白老九,你来干什么?”
也许旁人不知道此人是何来路,但厉慕沉知道,此人是早些年混入黑 道杀人如麻的暴徒,是雷秉乾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原名雷天雄!
“厉少大婚的日子,我能来干什么,当然是来贺喜了,厉少曾经与我的兄弟雷秉乾亲如手足,今天我便带着我的兄弟秉乾一起来喝厉少的喜酒!”
白老九说着,一把掀开了手中的黑布,他怀里抱着的赫然是雷秉乾的遗像。
四周涌起一阵抽气声。
厉少大婚的日子捧着个死人的遗像过来……
这人怕不是活腻了?
蒋繁星原本正因为婚礼又被打断愤懑气忿时,赫然见到雷秉乾的遗像,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厉慕沉握紧了她的手,“白老九,你这是公然来砸场子是吧?”
他眼底随即折射出一道凛冽的寒光,“你来喝喜酒,我送你去西天喝怎么样?”
他话一落音,一大批精英保镖从四面八方朝白老九涌来。
电光火石间,白老九从遗像后摸出一把枪,面目狰狞的吼了声,“我先送你去西天吧!”
砰砰,对着舞台连开了两枪,厉慕沉抱着繁星敏捷躲开。
宾客席上一下砸开了锅。
现场混乱成一团。
厉黎从最初的惊恐中反应过来,几乎想都没想就朝凶徒扑过去。
因为她的突然阻拦,白老九的第三颗子弹射偏了。
“妈的,你找死!”
白老九一把扯住厉黎的头发,将枪口抵到了她脑门上,他震怒的对围拢过来的保镖们吼道:“都给我让开,谁敢向前一步,我杀了她!”
因为有人质在手,保镖们不敢轻举妄动。
厉慕沉一张脸寒峭如冰,他磨牙凿齿命令,“白老九,把人给我放了!”
白老九阴恻恻冷笑,一边拖着厉黎朝外走,一边说,“想让我放人,那厉少就跟过来啊,如果你不跟过来,我每隔半小时就捅这个女人一刀,就像这样……”
他不知从哪变出一把弹簧刀,手起刀落,一刀捅在了厉黎肩胛处。
她痛苦的嘶吼了一声,脸色一瞬间痛的面无血色。
殷红的血染红了她胸前的衣服,她被拖到了出口处。
“厉少,不想这个女人死,就跟过来,不许带任何人,就你自己来!”
厉黎觉得自己要死了,她含着泪摇头,“哥,不要来,不要来……”
“你给我闭嘴!”
白老九一拳砸在她伤口上。
厉黎凄厉的又尖叫了一声,泪水已经浸湿了整张脸,她更加决绝的喊道,“哥不要来,不用管我,别上他的当,等到海棠花开了,一切就都好了,哥,你要好好的活着!”
心猛地一下被刺痛。
陈年的旧伤疤被揭起。
曾经厉士勋有严重的狂躁症,一入冬病情就加重,来年春天又会好转。
病情发作时他会丧心病狂的折磨儿子。
多少次厉慕沉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下去的时候。
正是这一句,等到海棠花开了,一切就都好了。
才支撑他度过了一年又一年凛冬。
坚毅的挪动步伐,手腕突然被抓住,僵硬回头,繁星苍白的面孔跌入眼帘,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用颤到令他心碎的口吻央求,“不要走,第二次了,你不能再走了。”
厉慕沉心如刀割。
然而最终,还是拿开了她的手,说了句,“繁星,对不起!”
再度弃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