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一怔,摇摇头。
“厉总今晚的行为很残忍吧,然而你们看到的这个场面,他从小就司空见惯,甚至他看的比这更残忍。”
蒋繁星眼眸划过一道诧异。
“厉总的父亲,也就是前董事长,是一个极其残暴凶狠的人,他一直觉得狠才能成为王者,所以他对厉总的要求很严苛,严苛到了近乎变态的地步,像今天这个场面,其实都算不了什么。”
欧铭继续道:“厉总就是在一个地狱一样的环境里长大,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冷酷无情的个性,但在他内心,他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所以每次残暴之后,他就会陷入到一个痛苦的漩涡,不允许人靠近,自己也走不出来。”
蒋繁星短暂的消化了一下内心的震撼,拢着秀眉问:“那他父亲现在人呢?”
“厉士勋董事长不但对厉总严苛,对妻女更无情,他身边情人无数,有一个情人甚至偷偷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最终董事长夫人不堪屈辱,带着厉总的姐姐离家出走了,而厉总也在十五岁那年,被那位情人转正的新夫人吹枕边风送去了国外。
厉总在国外一待就是五年,期间饱受苦难,二十岁回国后,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便夺回了公司的继承权,而厉士勋董事长和他的新夫人也……
他们死的很惨,厉总用的,正是当初他父亲那些残酷的手段。”
听完了厉慕沉的经历。
蒋繁星内心唏嘘又沉重。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惨,没想到厉慕沉比她还惨。
“那厉总的母亲和姐姐呢?厉夜……就是他姐姐的孩子吧?”
欧铭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结局都不好,要不然厉总怎么会憎恨的亲手了结了自己的父亲呢?”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蒋繁星反应过来后觉得疑惑,欧铭向来谨慎恪守,她想不出他跟自己说这些话的缘由。
“我希望你可以陪在他身边,不求你能将他拉出痛苦的桎梏,至少在他面对过去痛苦的记忆时,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原来欧助理是把我当圣母玛利亚了……”
蒋繁星苦笑了声,悻悻然道:
“照你说的,厉总现在应该正在暴戾边缘,我刚刚才触了他的逆鳞,这个时候让我去,是让我去送死吗?”
“我知道这不容易。”
欧铭认真严肃地望着她,一字一字:“但我觉得你会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
蒋繁星硬着头皮来到了厉慕沉书房门前。
伸手想推门,又缩了回来。
她想起了不久之前因为厉夜读寄宿学校这件事跟厉慕沉发生的争执——
只有在爱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才能成长为一个温暖的人,否则就会像厉总一样,变成一个麻木不仁只会赚钱的冷血机器。
那时义正严辞,如今回头再看……
真是往人心口上捅刀子啊。
背靠着墙壁深深叹了口气,她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啪——
脚还没跨进去,一只杯子已经狠狠砸了过来。
“滚。”
蒋繁星秀眉轻蹙了蹙,并未因此退缩,她绕过玻璃碎渣迈进去,径直朝男人走过去。
“我说滚没听到吗?”
厉慕沉周身寒气弥漫,眼神仿佛淬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