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了地面。
佟天柱目送车子走远后,转身一把抢过母亲手里的钱袋,迫不及待将里面厚厚的一沓老人头拿出来,沾着唾沫来回数了三遍后,才心满意足地塞进了自己棉衣的口袋。
“走吧,车子要开了。”
火车轰隆隆驶出了弈海,天地一片茫色。
刘妈目光复杂地盯着窗外,悠悠说了句:“这片土地,怕是最后一次踏足了。”
胸口熟悉的闷浊感传来,脖子也倏然像是被人扼住,她呼吸困难的赶紧转头对捧着手机正在玩游戏的儿子说:“天柱,快,我的药……”
佟天柱翻眼望了望她,腾出一只手朝随身携带的帆布包里摸了摸,摸出一盒白色的喷剂,朝她递过去,刘妈刚要接过,他突然手指一扬,白色的药盒飞出了窗外。
“你看看你,年纪大了连一盒药都接不住,我身上就这一盒,你说怎么办?”
刘妈痛苦的捂着胸口,一双眼睛溢满惊怒和心痛,她有严重的哮喘,随身离不了药,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最终一口气没憋过来,两眼一翻人就去了……
火车还在徐徐前进。
深夜的列车上只有零星的几名乘客。
佟天柱伸手探了探母亲的鼻息,确定没有呼吸后,拨通了手机里的一个号码——
“喂,阿黎大小姐,告诉你一个沉痛的消息,我母亲刚刚急性哮喘发作,不幸离世了……”
“啊?这么突然吗?那真是太意外了……”
电话里的人说着意外的话,语气却稀松平常,“还望天柱哥能节哀,刘妈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为表悼念,我这就转一笔慰问金给你。”
“那我就替我的亡母谢谢大小姐了!”
阴鸷一笑。
佟天柱挂了电话。
……
繁星一早晨跑结束,沿着枫林大道刚要返回雅苑别墅的家中时。
一辆深蓝色的兰博基尼忽然旋风一样停在她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男人年轻痞帅的脸,他摘下墨镜招呼,“这么巧,老厉家的小保姆,好久不见啊?”
繁星怔了怔,认出是厉黎沉的兄弟许奎元后,淡然一笑,“许少。”
许奎元打量了一眼她身上的运动装,“跑步呢?”
她点点头,“恩。”
“咱俩自雷公馆一别后,好像都没再见过吧?”
繁星半垂的眼眸掠过一道异色,“许少不是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吗?”
许奎元愣了愣,扬唇一笑,“怎么会呢,人是老厉杀的,我就算介怀也是跟他介怀,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这人从不找女人麻烦。”
繁星半信半疑。
“对了,正巧我今天生日,晚上我要开一个生日趴,一起过来玩啊。”
许奎元说着将一张请柬朝她递过去。
繁星没有立刻接,“你刚都称呼我保姆,邀请一个保姆去参加许少的生日趴,不会让你觉得掉价吗?”
许奎元粲然笑道,“别家的保姆也许会,但老厉家的保姆、不会!”
再三邀请,直到繁星盛情难却应允后。
许奎元这才挥着手,开着他拉风的跑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