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的病情已经恶化了，如果再不缴费恐怕会有危险。”
“这次的手术费用是十万块，尽快交上，多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
医生的话，依然在耳边回荡，手中拿着通知单的张凡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蹲在走廊上嚎啕大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为了给母亲治病，三年来，张凡想尽了各种办法，甚至为了钱，还去做上门女婿给江家冲喜。
但是作为一个赘婿，这三年来，虽然也赚了一些钱，但是更多的还是屈辱，说不尽的屈辱。
所有最脏最累的活都给自己干，可是当自己去要钱的时候，等待自己的就是冷嘲热讽。
哪怕是自己的老婆江子墨，也只是看在“夫妻”的面子上，给自己一些钱打发自己。
为了自己的母亲，张凡这一切都忍了下来。
可尽管张凡再努力，面对高额的治疗费用，却依然无能无力。
三年前，自己的父亲离奇失踪，也是在那个时候，母亲被查出患了癌症，一病不起，张凡拼了命的赚钱，在江家为了钱，也是受尽了屈辱。
眼看就是最后一次手术，可最后的十万块钱却没有了着落，为了钱，张凡把能求的人都求了一遍，可再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借钱给张凡。
现在能救自己母亲的也就江子墨，只有她可能会借给自己钱。
三年来，张凡已经不止一次的张口，可江子墨的态度也变的越来也不耐烦。
张帆咬了咬牙还是拨打了江子墨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
“什么事。”
话筒里传来了江子墨的声音，冰冷且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我妈需要交手术费，我想要……”
话还没说话，电话就被直接挂断。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张凡眼神黯淡的楞在了原地，随机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自己已经不知道借了几十万了，恐怕换成别人也早不借给自己钱了。
此时的张凡，面容憔悴，形容枯槁，如同行走的丧尸一般。
一定会有办法，一定会有。
突然当时当年自己姑姑家买房子还是借的自己家的钱。
如果说把房子拿回来，抵押出去，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张凡不再犹豫，不多时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姑姑张仪的门前。
张仪不屑的看了一眼张凡， 几次的要账已经让张仪对陈凡没有了半点的感情。
“我已经告诉你了，我们没钱，现在你弟弟还在上大学，还要谈女朋友，哪里还有钱？”
“姑姑，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你能不能把借的钱还给我。”张凡努力露出一个笑脸，想让自己显得亲切一些。
可张仪听到这，突然发怒：“好啊，借钱不成，还想诬赖，我看咱们连亲戚都没的做了。”
“砰！”张仪直接关上了房门，
张凡正要发作，门又被打开。
“你母亲已经走到尽头了，这几百块钱你拿去给她买一些补品吧。”
张仪说完之后，直接把直接把钱甩到张凡身上，门再次紧紧关上。
看着散落一地的钞票，张凡弯下腰一张张的捡起来，小心的放在口袋里面。
再也没有谁能帮自己，前些天，为了钱，张凡甚至连自己的初恋女友张雨萌都求过。
可是回应自己的只有无限的嘲讽和打击。
张凡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甚至没有留意到一辆汽车对着自己飞驰而来。
“砰”的一声。
张凡被高高的撞起，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想挣扎着起来，却发现全身都不听自己使唤。
可能是自己太累了，自己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从保时捷上下来了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惶惶不知所措。
“我真的不是要有意撞他，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当时我走的车道还是绿灯。”
看着惊慌失措的女人张凡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是一场意外而已，自己又不会让她赔钱，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他只感觉自己太累了，实在太累了。
自己想要的只想好好睡一觉，可在这之前，自己还是要再去找一次江子墨。
很快救护车就过来，几个医生检查了一次之后，纷纷摇了摇头。
“人，不行了，通知家属安排后事吧！”
“肇事司机是谁，你撞死了人，需要配合我们调查一下。”
“谁被撞死了，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
可是没有一个人理会张凡，等待张凡的只有不断的沉默。
张凡开口说话，却没有一个人能听到。
“你们在说什么？”
“我还没死！”
“你们快放开我，我要给我妈去筹钱。”
“你们为什么不回答我。”
“快回答我！”
“你们快回答我！”
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张凡，紧接着一张白布盖在了张凡的身上。
张凡依然能够听到那个女人的叹息。
张凡感觉自己身体不断晃动，然后就进入到了一个黑暗的柜子里面。
冰冷，黑暗
“我没有死，快放我出去！”
“我要出去！”
“我没有死，我还要给我母亲看病。”
“我不能死！”
可是任由张凡疯狂喊叫，却没有一人能听到张凡的喊声。
停尸柜里面寒气大作，张凡感觉到自己的关节一点一点的被冰冻。
张凡疯狂的嘶吼，疯狂呐喊。
可依然没有听到。
冷意阵阵袭来，可能是太久没有休息了，张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的陷入冰冻。
一点点的僵硬。
紧接着困意袭来，张凡拼命的想睁开眼睛，可是再也抵挡不住疯狂席卷而来的困意。
再睁开眼睛，张凡发现自己行走在一片黑暗之中，黑暗中，身边有无数人跌跌撞撞的向前挪动。
数不尽的人群中，却寂静无声。
“这是哪？”
“你们是谁？”
“你们要去哪？”
“快回答我！”
张凡愤怒的推了一下身边的人，那人身体摇晃了一下，继续向前。
“这到底是哪！”
张凡痛苦的嘶吼，自己要回去，自己要给自己母亲治病。
突然间，张凡感觉被什么东西盯上，黑暗中，好像有水草缠上了自己的身体。
张凡想要喊叫，水草却直接进入他的口中。
张凡再也喊不出来半句话，本来冰冷的身体，此时更是冷再也没有一丝温度。
张凡感觉自己宛如成了一具冰雕一般。
如同自己赤身走在冰雪之中。
“好冷……”
“我好困……”
张凡身形一点点暗淡，意识也一点点的消失。
就在此时，张凡胸前出现了一缕幽幽的亮光。
如同黑暗中的火把，那些本来只知道往前挪的人，脚步也慢下来一些。
水草更加剧烈的生长，这一刻就要把张凡彻底的覆盖。
也是在这一刻，胸前亮光猛然加剧，行走在路上的人也楞在了原地。
这一刻，那些原本表情空洞的人的脸上，脸上慢慢流露出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