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夕皱眉用力挣着,怒道:“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与我何干?你还不放手!”
霍清曜这才意识到楚若夕是真的生气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夕儿,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我和她从未有过什么关系,娘那些话也不过是随口说说,如何就成了你心里的刺?”
楚若夕瞬间愣住了,只觉霍清曜这句话莫名奇怪,好一会儿才问出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清曜这才反应过来,他竟是不觉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忙掩饰道:“没什么。我只是说,她和我没什么关系,你不必把她放在心上。”
“是吗?”
陆柏林亦是觉察到霍清曜的言语不妥,他说的‘娘’是指谁?这话怎么想都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自然是的。”霍清曜强调道:“夕儿,你要信我。”
楚若夕还没琢磨出霍清曜话里的不对劲儿,听着他这话却是心里一阵恶心,肃声道:“我说过了,你如何和我无关。我不想看见你,麻烦你下一次离我远一些。”
“夕儿……”
楚若夕不理会霍清曜,转身拉着陆柏林往后门走去。
从楚若夕来就被忽略得彻底的赵锦瑟咬了咬唇,上前扶住霍清曜,柔声劝慰道:“小王爷,你别生小姐的气,她只是有些任性罢了。别说你了,便是我回来也没见她对我好一些,就连府里的其他人都是一副嫌弃我的模样,好像,好像我就不该回来。”
“是啊,她素来是个眼里不肯进沙子的性子。”霍清曜叹了口气,说:“你别担心,有夫人护着你,下面的人也不敢对你如何。”
了了安慰了数句,霍清曜便与赵锦瑟道别。
他现在心里最在注意的还是楚若夕和陆柏林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从何时起,楚若夕和陆柏林的关系这般亲近了?
还有陆柏林和九皇子金遗青之间的事情,他们两人若是这般早就在一起合谋,那之后的事情倒是都说得通了……自己也该早些做打算啊……
本想再与霍清曜聊上两句的赵锦瑟只能闷着脸送了人出府,但心里的委屈就别提了,自己说的话霍清曜显然都未听进耳里,心里总是想着楚若夕。
凭什么?
难道就因着自己差了她一个出身,所以就算自己再用心去讨好霍清曜,也没办法让他放在心里?
就因着楚若夕比自己多了一个侯府小姐的身份,那便是她说话再难听,还是有一堆人围着她打转。
但若不是楚若夕从中作梗,自己本来也可以是侯府的小姐的!
都是她!是她故意要断了自己的前途!
赵锦瑟眼中含泪回了瓜瓞小筑,去向沈卿璆请安。
沈卿璆一看她这样委屈的模样顿时心疼了,拉着赵锦瑟的手问:“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出去外面的院子逛一逛吗?怎么回来就伤心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赵锦瑟跪坐在沈卿璆脚下,轻轻摇了摇头:“姨母在这儿,谁敢欺负我?不过是一时沙子迷了眼睛,姨母不用担心。”
“你这话偏偏别人还好,骗我却是无用。”沈卿璆拍了拍赵锦瑟的肩膀,把人揽在怀里亲切地小声问:“到底是这么了?你与姨母说,便是天塌下来,也有着姨母帮你,你不用怕。”
“姨母……”
赵锦瑟依然是满脸犹豫,最后在沈卿璆的再三追问下,才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伤心。”
“伤心什么?”
“姨母,身份真的很重要吗?”赵锦瑟满眼渴求的望着沈卿璆,像是迫切地希望能从沈卿璆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因着我身份低,所以我做得再多,也比不上小姐做的。我对小王爷再是温声细语,也比不上小姐的一个眼神。”
“我不懂,明明小姐她对小王爷那般不客气,说话更是口无遮拦,为什么就是没有人指出来?难道真的就是因着她是小姐,我是丫头,所以我做得再好都比不上小姐?”
赵锦瑟垂下头,两颗泪珠顺势滚落下来:“我真的不懂,姨母。”
“到底是怎么了?”沈卿璆问:“你且说清楚。”
赵锦瑟这才把在花园里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楚若夕对霍清曜的嫌弃。
沈卿璆终于明白赵锦瑟为何会问出那番话,顿觉的心里又疼又酸,搂着赵锦瑟劝慰道:“我的儿,你莫要想那么多,你做得好,自然是有人记在心里的。你看看我这院子里,哪一个不喜欢你?他们是眼睛蒙了尘,心都长歪了,不要理会他们。将来自有人能发现你的好。”
“我明白的,至少小王爷就是……”赵锦瑟欲言又止,满脸纠结地重重叹了口气,说:“姨母,我明白了,这大约就是我的命吧。只希望不要哪一日我的将来也毁在这么一个身份上,到时还请姨母多多帮我些!”
沈卿璆笑起来:“你放心,姨母素来拿你当做亲女儿,如何能让你受委屈?你再忍耐几日,等过几日便是老太君的生日,到时候姨母送你一份大礼。”
这话勾起了赵锦瑟的好奇心:“姨母,既然是老太君生日,为何要送我礼物?而且姨母要送我什么啊?现在不能告诉我吗?”
“这个啊,这个是秘密!”沈卿璆笑起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几日别想那么多,放宽心。”
“姨母~~~”赵锦瑟偎在沈卿璆身边撒娇:“到底是什么东西嘛,你就告诉我吧。”
“不行,总之是能让你开心的事儿。”沈卿璆点着赵锦瑟的脸蛋笑起来:“果然是个孩子,刚才还哭得眼泪汪汪的,现在听到有礼物,一下子就把那些事儿忘到了脑后?”
赵锦瑟顿时赧红了脸,拉着沈卿璆说好话,逗得沈卿璆笑个不停,看着赵锦瑟更觉疼爱。
楚若夕送了陆柏林出了后门,然后便回了自己的啸也歌院。
她却不知,自己刚转身离开,陆柏林就又敲开了侯府的后门。
“陆少爷?”守门的婆子惊讶地看着陆柏林:“陆少爷怎么又回来了?”
“我有事要去找大公子。”陆柏林淡声道:“可否派人为我带路?”
天色晚了,他一个人自是不能在侯府的后院闲逛,是以才会这般说。
婆子点点头,唤了另一人出来,提着一盏气死风灯跟在陆柏林身边,去了楚承锦的仓陵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