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真的这么想得也就好了。”沈卿璆冷声说。
“母亲，您到底有什么事儿，请直接说吧。”楚若夕笑道：“女儿若是能帮上母亲的，自然尽力而为。”
沈卿璆整了整衣服，这才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锦瑟刚来京畿，对这里的一起都不熟悉，人也认识的不多。你以后若是再要出门去玩儿，记得带上锦瑟。身为主人家的，对自己的亲人姐妹就不能用心些？”
果然又是赵锦瑟。
楚若夕微微垂眸，轻声道：“这个，恐怕不行哪。”
“什么？”沈卿璆瞬间皱起眉来：“方才还说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去办，让你带着锦瑟在京畿里一起玩一玩是什么大事吗？”
赵锦瑟也是满眼的不可置信，又委屈地垂下眸，仿佛一个受楚若夕欺压得小可怜。
“自然不是什么大事。”楚若夕皱眉道：“只是她虽然是母亲的远房亲戚，到底和我们永宁侯府关系不大，现在在府里也是丫鬟的身份。女儿说句不好听的，母亲喜欢她，爹和祖母都愿让母亲养着她，不过是当做小猫小狗一样让母亲开心罢了。”
赵锦瑟瞬间脸色发白，小猫小狗？难道她在楚若夕的眼里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
“楚若夕！”沈卿璆怒喝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说出口的话吗？”
“母亲，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楚若夕说：“我也是怕带了她出去被人嘲笑我们永宁侯府尊卑不分，母亲最是看重面子，怎么这个时候不在意了？母亲也别生气，若是你不喜欢听，我不说便是了。”
“只是母亲心善疼爱她，我却不能惯着她。”楚若夕坚定地道，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得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是，永宁侯府可不是随她耍弄的地方，想要越过主子去，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格儿！”
“山鸡插上凤凰的羽毛，就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成了百鸟之王了？”
赵锦瑟眼睛一下子红了，泪珠子如断了线的珍珠般往下掉，却又不敢多说一句话，只垂着头轻声啜泣着。
沈卿璆更是气得直喘粗气，胸辅上下起伏着，连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侯爷夫人的姿态也维持不住，抖着手指着楚若夕说不出话来。
这个逆女，她哪里是在告知锦瑟认清自己的身份，分明是在警告自己！
“真是反了天了！”沈卿璆颤着声儿地说：“我好歹是你的母亲，是侯府的大娘子，你就这般与我说话？忤逆不孝，到底是谁教你的？”
楚若夕委屈巴巴地看着沈卿璆，一副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样子：“母亲，难道女儿哪里说错了吗？我从小在祖母膝下长大，自都是跟着祖母学的，若是母亲觉得哪里不对，尽管告诉女儿，女儿去与祖母说。”
竟然还敢拿老太君来压她！
沈卿璆瞪着楚若夕，斥道：“自己做错就是做错了，把你祖母拉出来作甚？”
“母亲还没说女儿是做错什么了？”楚若夕眨了眨眼，扫了一眼她身后哭得几乎喘不上起来的赵锦瑟，故意道：“是说她一个丫鬟是个山鸡，还是说不愿乱了尊卑，带着她出门？”
“你，你……”沈卿璆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捂着胸口直叫疼。
彩玉忙上前为沈卿璆抚揉胸口，一边小声劝道：“夫人别生气，小姐年纪小，说话口无遮拦，夫人慢慢教她便是了。”
说完，向赵锦瑟使了个眼色，让她劝劝夫人。
赵锦瑟有些不情愿地擦了擦眼泪，说：“姨母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小姐她……想必不是故意说这些的。”
楚若夕干脆利落的跪了下去，连声道：“母亲别气，一切都是女儿的错。女儿年纪小说错了话，若是母亲生气尽管罚了女儿就是了。若是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那女儿真是千古罪人了！”
她认怂得快，但若是沈卿璆真的要惩罚她，怕是楚若夕跑得比谁都快。
沈卿璆喝了两口温茶，才勉强把心中的火气压了下来，斥道：“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娘！我看你真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楚若夕一下子落下泪来：“母亲，女儿知道错了，女儿这就回去面壁思过，不敢继续留在这里让母亲生气。”
说完，爬起身就往外走。
沈卿璆瞪了瞪眼，张嘴要把她叫回来，想起她方才句句戳自己的心窝子，又闭上了嘴。
今日她是不想再见到这个孽女了！
一直到出了瓜瓞小筑，墨语还晕晕乎乎的没有反应过来。
小姐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竟然敢和夫人对着干？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从上次生辰过后，小姐对夫人就不如以前那般讨好和亲近。
眼见着自家小姐埋着头一路往前冲，墨语忙拉住她，就要哄劝：“小姐……”
结果楚若夕一张小脸抬起来，哪里有什么泪水和伤心的神色，反而是嘴角翘得老高，双眼亮晶晶得满是得意。
“小姐……”墨语更加摸不着头脑：“你没事？”
“我会有什么事？”楚若夕伸手牵住墨语的手，笑道：“被气个半死的人又不是我，我怎么会有事？我演技好不好？”
眼泪说来就来这种事也不是只有赵锦瑟才会，她也是熟练掌握了此项技能的好吧。
墨语眨了眨眼。
完了，感觉自己越发看不明白小姐了，她啸也歌院第一大丫鬟的位置是不是要不保了？
楚若夕娇笑着晃了晃墨语的手，说：“墨语，你别委屈了，我给你出气了。”
墨语一怔。
“小姐是为了我才对夫人那般说话的？”
楚若夕腼腆地笑了笑：“也不全是了，她趁着我不在磋磨你，若是我忍下去，下次还不知她会怎么害你们。”
但是她也不敢真的将话题引到墨语她们身上，就怕沈卿璆趁着自己不在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只要让沈卿璆知道，她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软柿子，她也有脾气，下次若是再要动她的人，还是要好好考虑一下才是！
楚若夕可以忍受沈卿璆对她的轻视和斥责，但是如何能让她对自己手下的人指手画脚，非打即骂。她和墨语本就极亲近不说，若是让人觉得她这个主子护不住他们，以后啸也歌院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
还有三哥的事，七哥受伤却只得她一眼探望的事……
这般一想，只是暗讽几句赵锦瑟气气她真是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