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陆老确实对他的表现很不满,直言不讳道:“二房虽然也拿不出太多钱,但十二万两应该还是有的吧?还不快拿出来,和大家这八万凑一起,一块还给薛掌柜?”
“什么?”陆二老爷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音,当即嚎了出来。
他们二房使出吃奶的力气,也就能拿出十三万两,陆盛开口就要十二万,这也太黑了!
这钱说什么都不能拿!
“大哥,不是我们二房不想出钱,实在是拿不出来那么多啊!”陆二老爷眉毛一耷拉,做出一副苦相,“才儿犯了事儿,一路到边关都需要打点,得花不少银子。”
“而且二房最近生意亏了不少,大哥总不希望我们二房都沿街乞讨吧?我只能先拿出五万两,剩下的日后慢慢凑齐了……”
“哦?是么?”陆老眯了眯眼道:“我怎么听说,前阵子为了买下赵聪手里的田地,二房分明说过拿得出十三万两?怎么这才几天,就亏了那么多?”
此言一出,陆二老爷就是心头一惊。
二房手里究竟有多少钱,除了他之外,只有几个心腹知道,大哥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说……
“回家主的话。”然而怕什么来什么,陆二老爷身后一名为陆清的心腹,当即拿着个小账本站出来道:“二房的确有十三万两的现银,拿出十二万两赔给薛掌柜绰绰有余。”
说着,陆清就从怀中掏出了十二张一万两的银票,交给孟初夏,然后将剩余的一万多两还给陆二老爷,并对陆二老爷微微一笑,随后直接站到了陆老的身边。
“你……你……”陆二老爷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因为陆清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其实是陆老的人。
而与此同时,其余几房众人也几乎是和陆二老爷一样的反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那陆清跟陆二老爷好些年了,是陆二老爷特别器重的属下,甚至连账本这种东西都放心交给他保管。
但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心腹,竟然是家主的人!
这个家主真是不简单啊!
而且陆二老爷身边都能被安插眼线,那么别人身边呢?
陆家其余分支顿时人心惶惶起来,看着往日里信任有加的属下、同伴,都充满了审视的戒心。
陆老神色不变,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其实他心里也已经笑了。
其实他手底下真的没有什么地位特别高的眼线了,让陆清跳反出来,一是因为二房没什么可窥探的秘密了,二是他现在缺人手,三是可以震慑旁人,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二弟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这不是明明有钱么?”陆老似笑非笑道:“好在欠薛掌柜的钱已经还清了,若大家无事,此次族会便到此为止,大家可以散了!”
陆老随意摆了摆手,可众人似乎还处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只浑浑噩噩的杵在原地。
陆老见状不由得轻轻一笑,再次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大家什么时候想散再散吧,本家主有些体力不济,重锦、澜儿啊,咱们先走一步!”
说着,陆老就拄着小手杖,带着陆重锦、孟初夏、赵大宝,以及几名心腹离开了,只留了一众炸了锅的陆家族人在大厅内彷徨无助。
陆老很有先见之明,早早在附近酒楼定好了意桌酒席,忙活了大半天,几人也饿了,正好聚一聚。
包括陆清在内的这几名陆老的心腹,都是知道孟初夏真实身份的,而且忠诚度很高,所以席间没什么话需要避讳的。
“真是想不到,沁芸侄女的女儿都这么大!还出落得这么好啊!”
陆清和陆老年纪差不多,是正儿八经的长辈,终于从陆二老爷那边脱离出来,老人很高兴,喝了点小酒,话匣子就打开了。
“多谢叔公夸奖!”孟初夏没有装模作样的谦虚几句,而是调皮的笑了笑道:“咱们陆家的人啊,就是厉害,到了哪儿都能出彩!”
“哈哈哈……澜儿这孩子说得对!说得对啊!”陆清开还大笑,举起酒杯就道:“咱们爷俩得喝一个!”
“来!我敬叔公一杯!”孟初夏也端起酒杯,同陆清老爷子碰了一杯,“叔公这些年在陆二老爷身边忍辱负重,实在辛苦,今日总算脱离苦海,值得庆贺!”
“恩!没错!是该好好庆祝庆祝!”陆清笑得合不拢嘴,惹得旁边的陆老也是哈哈大笑,“你这老小子这么多年,脾气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好喝酒!”
“不过也确实是苦了你了,这么多年陪着我一起熬啊!好不容易熬出了头,是得一起喝一杯!”
陆老和陆清从小就交好,陆老从不因为陆清庶出的身份嫌弃他,还多加栽培。
而陆清也是感念陆老的栽培,在当年陆家出事之后,率先察觉二房行为有异,与陆老一商量,他就假意投诚去了二房手下当差,试图查找证据。
因为陆清是陆老的人,一开始在二房备受排挤,过得很艰难,但好在他有韧性,一步步坚持到了现在。
虽然为了避免暴露,陆清很少同陆老联系,也没能找到二房参与当年案件的直接证据,但陆老能在流放地平安度过这么多年,躲过了二房等人数次陷害,陆清却是功不可没。
两个老伙计多年不见,十分想念,终于有机会好好坐在一起喝酒,更是拉都拉不住。
孟初夏、陆重锦和赵大宝也不打扰二人,时不时还轮流逗一逗二老,一顿饭吃得十分开心。
但二老到底年纪大了,喝了点酒就上头,脸蛋红扑扑有点晕了。
“外祖父,饮酒要适度,今儿就到这里吧?”孟初夏轻言相劝道:“外孙女儿送您老回去休息?”
陆老虽然头有点晕,但并不糊涂,也知道自己这身体不能逞强,点了点头道:“也好,咱们来日方长,日后有得是一起喝酒的机会!”
陆清的身子骨比陆老强一些,闻言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没错,小酌怡情大酌伤身,是该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