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提到当年的事,陆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各种复杂的情绪无法控制的涌上心头。
他缓了一缓,终于才能吐字清晰的将情况完整的讲述出来。
原来当年陛下的身体不太好,几个成年的皇子以为陛下大限将至,所以为了夺嫡,开始了各种明争暗斗。
身为当年南月国第一钱庄的盛元钱庄,陆家实在是快大肥肉,每一个势力都想争取陆家的支持。
可如果你认为陆家是因为在诸皇子中押错了宝,进而才会被连累,那就大错特错了!
因为陆家压根就不想参与到皇子夺嫡之争中!
为了表明中立的心意,已经身为安国候夫人、身怀六甲的陆沁芸,还同当年身为四妃之一,如今已经升为贵妃的七皇子生母璃妃娘娘,定下了儿女姻亲。
七皇子当年年纪尚小,根本无法参与夺嫡之争,而且璃妃一向与世无争,与其余势力均没有过深的瓜葛,所以这个选择是最稳妥的。
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身不由己,不是你想保持中立,就能保持中立的。
一些人见无法拉拢陆家,却时刻担心陆家会被别人拉拢,那么人性之恶就赤果果的展现出来了——既然你不想同我合作,那就去死吧!
陆家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二皇子造反的案子中,成为了为二皇子提供资金支持的帮手。
可想而知,二皇子造反的行动自然是失败了,当今圣上的病情好转后,对病倒那些时日帝都的乱局进行了严厉侦办。
因此陆家被定罪的名头是造反,其实抄家流放都是较轻的惩罚,若是严格一点,是要被满门问斩的!
“哎……二皇子根本就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虽然一向小错不断,但大错绝对不犯,绝对没有可能造反,他当年绝对也是为别人背了黑锅!”
陆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当年我还是百密一疏,家中账册被人做了手脚,竟然是百口莫辩。”
“当年家产被没收,全家流放偏远海岛,没想到二弟他不知找了什么门路,竟然花了些钱,就恢复自由了。”
“我当即怀疑家中被人动了手脚的账册,就是他找人干的,不然他后来又哪里有资金开办这永和钱庄?”
陆老说到的‘二弟’,就是刚才在永和钱庄总店吓得抽了羊角风的胖老头。
孟初夏闻言缓缓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和外祖父同样的猜测,二叔公绝对有问题!”
“或许不止那假账是他做的,陆家‘造反’的事,他们也参与其中。”
“啊?不能吧?”这一次赵大宝反应比较大,当即提出了质疑。
陆老也缓缓摇了摇头道:“澜儿你这个猜测就过火了些,陆家的基业是祖上一代代积累下来的,十分不容易,他们身为陆家子孙,那些财产也都有份儿,陷害陆家是何苦来哉?”
“怎么不可能?”孟初夏却道:“人的贪欲都是无限的,只要外祖父在,陆家家主的位置,就永远轮不到他们头上,他们所能支配的财产永远只有一小部分。”
“但如果外祖父不在了呢?如果他们参与到了陷害外祖父的计划中,将外祖父搬倒,自己则拿着一部分不少的家产重新来过,他们就是正儿八经的当家人!”
“否则我实在想不通,抄家灭族的大罪,他们怎么可能逃过必要的惩罚?逍遥了这么多年?”
“只不过蠢货永远都是蠢货,给了他们资金也不会用,否则也不会十几年过去了,永和钱庄还是这么半死不活的!”
“嘶……”孟初夏这番话,让陆老醍醐灌顶。
赵大宝也渐渐明白过来,暗道还是媳妇的脑子够用!
倒是陆重锦的表现最为淡定,孟初夏同他对视一眼,看出了他早有此猜测的想法,二人这是不谋而合!
二人会心一笑,赵大宝见状撇了撇嘴,要不是看在老白脸是长辈的面子上,他早就一拳揍过去了。
不就是会做点生意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陆重锦不着痕迹的瞥了赵大宝一眼,倒是被他那气鼓鼓的模样险些逗笑。
但紧接着,他又微微拧起眉头道:“只不过我们的能力有限,至今无法得知二叔究竟是同什么人合作陷害的我们。”
“总不过就是那几个皇子罢了。”孟初夏摆了摆手,倒是不甚在意这个问题,“我倒是很感兴趣,外祖父这个罪名,为何最后只判了流放?以当时的背景,陛下应该重判,以儆效尤才对。”
“哦……那还多亏了璃妃娘娘向陛下说情!”陆老的情绪终于缓和一下,“璃妃一向与你母亲交好,她也是在我们陆家出事后,少有的几家伸出援手的朋友!”
“哦?”孟初夏却是挑了挑眉,“璃妃娘娘是怎么求情的?皇上还真就答应了?”
“听说是在陛下大殿外跪了好几个时辰,才最终说动了陛下高抬贵手的……”陆老简单回忆了一下当时从天牢转移到普通牢房后,听到狱卒闲聊时说的话。
“哦……”孟初夏却是意味深长的吸了口气,怎么总觉得有点奇怪呢?
造反的大罪,皇子都伏诛了,却放了外祖父一个商贾之家一马?就凭璃妃跪了一下?
而且原身在帝都生活的这么多年,明里暗里被各种挤兑,怎么没觉得璃妃对原身有什么照拂呢?
当年跪都跪了,后面就不管了?原身可一直都是璃妃名义上的准儿媳呢!
是她太多疑了么?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呢……
算了,这里又没有录像机,看不到事件回放,想再多也没用。
孟初夏轻轻摇了摇头道:“翻案的事情恐怕有难度,咱们暂时先将此事放在一边,还是先将陆家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为好!”
“对了外祖父,我记得您现在还是陆家家主的身份,只不过被架空了,但这永和钱庄不是其余陆家人开办的么?按理来说家主之位并不会落到您头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