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么半天,雪蛋居然没毒?!
可那孩子分明是吃了雪蛋后抽搐呕吐进而倒地身亡的呀,他们当时都看得清清楚楚,难不成是在集体做梦?
“仵作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蒙骗本官!”还是特使反应最快,原本散漫迷离的媚眼,陡然凌厉的望向了负责查验食物毒性的仵作。
‘扑通’一声,老仵作双腿不受控的跪倒在地。
“特使大……大人……小的冤枉啊!那雪蛋分明就是有毒的,小的绝不敢欺瞒,请大人明察啊!”
众人听着老仵作的辩解,才后知后觉的理解了特使先前为何有那一问。
无论替死者验尸、还是检查哪一道菜有毒,通通都是老仵作亲自动的手。
他说什么是什么,他若是想陷害谁,自然有无数手段,而且涉及到这种专业知识,旁人还真就很难分辨真假。
本来仵作一职经常与尸体打交道,是让人十分反感的,没想到里面竟然蕴含着这么多门道。
衙门凡是发生恶性案件,都要仵作出马,他以前是不是也胡说八道过?是不是有很多人因此含冤而死过?
这问题太深,众人简直不敢多想……
“你……你还敢撒谎!”喻哲栋则是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老仵作便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们?说,你是不是被赵聪收买了!”
“我没有!”老仵作矢口否认,指着孟初夏便道:“兴许是她提前吃了解药才没被毒死,凭什么就怀疑我?”
“嗤……”还不等孟初夏开口,罗彦君就忍不住冷声道:“还从来没听说过服用了砒霜又救活的,哪里来的什么解药?”
“再说了,刚才主簿叔叔的二公子,也只是吃了一小口就立马被毒死了。”程亦辰也找准机会开口道:“薛氏吃得还更多些呢,怎么不见她有事?”
“如此看来,雪蛋根本就没毒,一定是你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把罪名推给薛氏的!”
“我……我没有……”老仵作眼珠子惊慌失措的到处乱转,可人被逼到一定程度,某些一直被埋没的潜力就显现出来了。
“银针试毒谁都能试,如果你们不信,大可再去检查,不用我使手段,雪蛋就是能令银针变黑!”
老仵作说着说着,似乎重新找回了自信,十分笃定的望向了孟初夏道:“赵夫人,你敢不敢和老夫打这个赌?”
老仵作信心满满的样子,让众人心中原本已经偏向孟初夏的天平,又稍稍向中间平衡了一些。
众人目光灼灼的盯着大厅中央那娇俏的女子,都在等她要作何反应。
“可以啊!”孟初夏轻松的笑着点了点头,“未免银针被做手脚,大可请在座的诸位夫人小姐,拿出自己佩戴的银饰来验毒。”
“我赌这些雪蛋都能让银饰变黑,仵作大人真是不好意思,你只能赌另外一方了,还有,您打算拿什么充作赌资啊?”
哧溜……侍卫统领刚要去请诸位夫人小姐帮忙献出银饰,差点脚下一滑摔个狗吃屎。
众人也是十分惊愕的望了过去,暗道这小娘子莫不是疯了吧,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现在哪里是打赌不打赌的问题,问题是银针若是变黑了,她之前做的就全都没用了!
老仵作反应了好半晌,才渐渐回过味儿来,心花怒放的笑道:“哈哈哈,赵夫人,你这是变相承认雪蛋有毒、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了?”
差点就被这丫头片子淡定的模样给唬住了,还不是被这么打的场面吓傻了,连自己说的什么都搞不清楚!
“噗……”孟初夏却是被一群大傻帽的傻帽表情取悦了,“谁跟你们说,银针变黑就一定代表有毒的?”
“什么?”众人完全跟不上她的脑回路,银针试毒不是从古至今传下来的验毒手段吗?这还能有什么反驳的?
众人一个个傻呵呵的瞪着美貌瞎编的两只炮眼,要多蠢萌有多蠢萌。
孟初夏轻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将头上那枚赵大宝送给她的海棠银簪取了下来,随意找了一盘子松花蛋刺了下去。
只见与松花蛋接触的簪尾迅速变黑,众人还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孟初夏已经再次将那一小块松花蛋吃了下去。
“你们看,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孟初夏大大方方的摊了摊手道:“未免又有人说我提前吃了解药,有哪位勇士愿意亲自品尝?”
“俺来!”赵大宝第一个站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碰了一块松花蛋,待银子变黑后,就将那块松花蛋吃掉了。
“我也来!”
“我也来……”
郑家敏和程亦辰也站了出来,纷纷拿出自己身上的银子,按照孟初夏和赵大宝的方法,将变黑的银子向众人展示一番,随后吃掉了那块松花蛋。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几人还拍了拍胸脯,展示着自己倍儿棒的身体。
“娘,佳佳也要吃!”罗彦君的女儿眨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指着孟初夏面前的一盘盘皮蛋,脆生生的开了口。
“好啊!”罗彦君正准备站出来呢,见女儿如此勇敢,十分骄傲的勾起了唇角,拉着女儿就走了过去。
“哎……罗家妹子,你自己找死,也不能拿小孩子的命开玩笑啊!”
“就是啊,你这当娘的也忒不像话了……”
有些妇人因为种种原因,开始编排起罗彦君来。
罗彦君却不为所动,和女儿一人吃了一口松花蛋,而且吃的还是原本要端给特使大人的那一盘。
“唔……原来雪蛋就是这个味道的,好鲜美啊!”佳佳意犹未尽的品味着美食,许是没吃够,又从别的盘子里夹了几块吃掉。
“薛姐姐你手艺真好!”佳佳笑眼弯弯的赞美道。
“谢谢佳佳妹妹的夸奖啦!”孟初夏温柔的揉了揉佳佳头顶软软的头发,与罗彦君相视一笑。
罗彦君帅气的眨了眨眼,温柔的抱起佳佳回身落座,目光转向之前嘲讽过她的几个官家夫人时,却变成了赤果果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