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兰气得直接抄起河岸边一块棱角锋利的石头,就朝河对岸谷小柔的方向丢了过去。
“靠!你疯了吗,哎哟……”谷小柔哪里成想对方会狗急跳墙得打人,急忙手忙脚乱的跳开躲避。
但她怀里还抱着装衣服的大木盆,肥硕的身材也没多轻盈,越是着急就越会忙中出错,险些被河边的乱石绊倒,摔个狗吃屎。
最后还是不得已举起木盆,让那木盆挡住砸来的石头,才勉强躲过额头见血的命运。
“你……赵小兰,你居然来真的……”谷小柔狼狈的喘着粗气,瞥了眼被砸漏的木盆,和散落一地的衣服,目光怨恨的瞪着赵小兰,却轻易不敢再靠近河边。
“哈哈哈……”赵小兰倒是畅快的大笑起来,并严厉警告道:“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再敢乱说一句,小心老娘撕烂你的臭嘴!”
“没错,谷小柔你就不能不挑事,好好洗衣服吗?”
“每次你一来就没好事,还是为家里头积点德吧!你这德行,谁愿意做你家儿媳妇啊?”
赵家村的其他几名农妇,见赵小兰一击得手,彻底将人震住,底气也硬了起来,这便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起来。
而随谷小柔一起来河边洗衣服的‘姐妹’,见她落了难,却是没有一个前来帮忙的,塑料姐妹花情谊可见一斑。
但谷小柔既然在临近的几个村子里也算是一个人物,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轻易认输。
“行了行了,你们还有完没完?”谷小柔很快就重新站了起来,愤愤的瞪了赵小兰等人一眼,随即便奸笑起来。
“我不过是说了些自己的猜测,瞧把你们给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家的儿子,都和那小贱人有一腿呢!”
“姓薛的小贱人是吧?看你那骚里骚气的模样,怎么不说话啊?该不会都被我说中了吧?”
“还有你们!”谷小柔说着说着,又转向了己方阵营,“一个个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赵家村的泼妇都快要骑到咱们头上拉屎撒尿了,你们倒好,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们是希望自家爷们儿都被狐狸精勾了魂,天天钻别人的被窝吗?有血性的就都给老娘站出来,咱们行的端做得正,还怕她们赵家村那群不要脸的贱女人吗?”
谷小柔不愧是祖传的臭嘴,一番简简单单的话,瞬间就煽动起了数个村子的对立,眼看着一群挑唆得群情激奋的农妇,就要扭打作一团。
“都住手!”孟初夏冷喝一声,那清雅悠扬的嗓音自带气场,虽然音量不大,却让众人不由得停歇了干架的动作,纷纷向她看了过来。
孟初夏深吸一口气,幽幽的目光直视谷小柔。
本以为刚刚兰婶那一下子就算把事情解决了,但现在看起来,这家伙分明是不想善了!
她孟初夏虽然不挑事,却也不怕事!
只不过,河边上赵家村的人相较而言确实比较少,真打起来怕是会吃亏,有些事情,并不能全都用武力解决……
这么想着,孟初夏便冷冷的开了口,“这位大婶儿,你若是看我不顺眼,直接冲着我来就好,何必怂恿着大家伙一起闹?”
“你……”谷小柔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滴滴、没什么脾气的小女娃,讲起话来竟然毫不怯场。
然而还不等谷小柔说些什么,孟初夏就冷着脸接着道:“先不说你凭空造谣,污蔑我们的名声的事,单单说你挑唆各村对立,若是被各村里正知道,大家就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诸位长辈,我薛澜并非有意恐吓,你们好好想想,若是这事情闹大了,究竟对你们有没有一丁点的好处?被里正叫去批评教育还算是小事,影响了家庭和睦才是最不值得的!”
“以诸位长辈的年纪,正是上有老下有小、每日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时候,耽误了洗衣做饭,少不得要被婆婆挑刺、丈夫不喜、子女埋怨。”
“我们身为女子,生活本就不易,在家要听从父母兄长安排、出嫁后要在别的人当牛做马,即便每月小日子那几天难受得不行却也也不得闲。”
“下地干活是少不了的,三九天也要在冰凉的河里洗衣服,每日谨小慎微,才勉强在婆家站稳脚跟。”
“而这位谷家大婶,却偏偏将一件小得不能更小的事情,上升到了各村之间的大事,为了这件小事平添不痛快,值得吗?”
“就算家人开明,不会因此责罚诸位,可各村之间农忙时节少不得互相帮忙,也互有婚丧嫁娶,诸位长辈就不怕因为这件小事,影响到自家女儿会在婆家受气吗?”
孟初夏一番话说得实在又有理,那些个被谷小柔煽动了情绪的农妇们,登时就恍然大悟,甚至神色不善的瞪向了谷小柔。
谷小柔和赵小兰不对付的事儿,她们都是知道的。
今儿这事儿本来就是谷小柔满嘴喷粪,尽说些难听的话,她自己没能耐,不是赵小兰的对手,却还想拉她们下水!
耽误了洗衣做饭,混战中再不小心伤到哪儿,免不得几天干不了活,回家少不了一顿数落,碰到家里爷们儿脾气暴的,更是少不得一顿揍。
要不是那薛氏聪明,看穿了谷小柔的毒计,她们都要被当枪使了!
犯了众怒的谷小柔,登时就被愤怒的农妇们团团围住。
谷小柔气得牙根直痒,却是不肯善罢甘休,“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被那小贱人挑唆了几句,就找不到北了?她分明是想借你们的手,堵住我的嘴!”
“姓薛那贱人根本就不是好人,那天在小树林里我都看见了,她和几个男人做得激烈着呢!说不定那里面就有你们家的爷们儿!”
谷小柔说得有鼻子有眼,又因为长得太漂亮的女子,本就极其容易招惹口舌是非;加上孟初夏本就是外来的,和这里的人不熟,农妇们其实还是更愿意相信谷小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