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美集团地下停车场,黑色宾利的车门打开,一只踩着限量款高跟鞋的纤细脚踝探出了车身。
厉尤美身着黑色紧身职业套装,肩上披一件新上市的收腰小西服,高跟鞋噔噔作响,走路带风,直奔她的专用电梯。胸前镂空的绞花图案徒增她几分美艳。
“总裁好。”一路上,众人见到这位雷厉风行的女总裁,都纷纷驻足问好,厉尤美只是微微颔首,怕是也没有注意谁在与她打招呼。
时针指向早上八点四十五分,厉尤美准时地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原本经她的装潢,这间办公室以现代欧风为主,除了墙上那副梵高的油画外,很少能见到除黑白以外的颜色。但是今日,整洁的办公桌上一抹靓丽的鲜红却夺走了她的第一眼。
她环顾四周,并没有他人。
那是一束刚采摘的玫瑰,晶莹的露珠还在闪烁,看来是方盛开便被打扮修剪了一番,送来了这里。
不得不说,玫瑰的颜色给办公室陡增了十分美意,高贵的红色也很适合厉尤美的风格。她随手将西装挂到衣帽架上,放下皮包,轻轻走了过去。
这是保加利亚最高品级的玫瑰,馥郁芬芳,价格一度高达三百美金一枝。她记得自己从没有叫过鲜花服务。那会是谁送了这么名贵的花来?
花束做得很精美,外层包着正红色的磨砂卡纸,里头放有满天星等配花,在那一缕一缕的干花上,还夹着一章浅紫色的贺卡:亲爱的,好久不见。
厉尤美想到了什么,眸光闪了闪,到底是谁送给她的?
小心翼翼地展开贺卡,里头用工整的蓝色楷书写着:亲爱的,好久不见。
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条信息,这束花情人之间的礼物。可是厉尤美却想不到,自己何时有过这样的情人?
卡片上没有署名,厉尤美只是依稀觉得字迹有些眼熟,但愣是想不起来。
忽而,她眼中一缕锋芒划过,如遭雷击,难道是他?
可是,这么多年了,二人之间几乎没有联系,他怎么会突然送花过来?而且是如此名贵的花种?
房中萦绕着玫瑰香甜的气息,浪漫的气调窜入厉尤美的鼻息,调皮地戏耍着她的感官,似乎身体发痒,却找不着痒处,让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Grace。”厉尤美回过神来,秀眉一凛,拿起桌上的座机,熟练地拨通了短号,“到我办公室来。”
Grace是新来的秘书,上任没多久,从来没被总裁以这么不善的语气叫过办公室,此时此刻的她就仿佛犯错的学生,毕恭毕敬又畏手畏脚地站在厉尤美弯月形的办公桌前。
“总裁,您找我什么事?”
厉尤美此刻的目光依旧转移到了电脑文件上,她轻轻碰了碰手边的花束,似是不经意问道:“这束花谁送的?”
Grace想了想:“八点钟的时候鲜花公司送来的,我看上面有贺卡,就直接送到您办公室来了。我可没有看上面的内容……不是给您的吗?”
厉尤美见问不出什么,于是清了清嗓子:“知道了,记住,以后别什么东西都往我办公室拿,流言蜚语就是这么传出来的。拿出去,随便找个花瓶摆在哪里吧。”
秘书点了点头,连忙上前拿走了花束。当然,贺卡已经被厉尤美藏起来了。
因为这件事,厉尤美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挨到下班,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起身准备下班。
灯光有些刺眼的停车场里,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地下空间,听上去比早上来时多了几分倦怠疲惫。
啾啾。
随着声音,宾利的车前灯闪了两下,咔嚓一声,车门解锁。厉尤美打开后座,将皮包和西装卸下放了进去。
“尤美。”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厉尤美不由吓了一跳,回过头去,才发现是季翰。
季翰穿着笔挺的西装,皮鞋擦得锃亮,但不知为什么,西装似乎是小了一码,总觉得不太合他身,整个人显得紧绷拘泥。
“季翰?”厉尤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季翰。虽然优美集团的停车场对外开放,但这是办公大楼,很少有人会闲逛到这里,所以很明显,季翰是来找人的。
季翰露出了一个绅士的微笑,他似乎有些紧张,并不太适应这样拘谨的会面。
“尤美,我是来找你的。”
别的不说,厉尤美深知季翰是自己的追求者。
“有事吗?”厉尤美心里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她踩了一天高跟鞋,腿已经有些发酸了。
季翰笑道:“不知道你今晚有没有空,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能否赏脸一起吃个饭?”
他说着,侧过身,亮出了对面停泊的一辆林肯,他打算用它载着厉尤美去餐厅。
厉尤美有些无语,哪有在约会的前一个小时才通知对方的?何况自己现在的样子,明显是经过了一天的工作,非常疲惫。
再看看他不合身的西装,恐怕是最近才买的成品套装,他大概还没找到专门的地方定制西服。
“今天恐怕……”厉尤美耸了耸肩,“不行。抱歉,我和别人有约了,改天吧。”
她婉拒了季翰。
不说季翰的行为有多么唐突,光是季翰的家世,就让厉尤美有些不齿。
季翰不像她,优美集团是她一手打拼出来的,而季翰现在优越的家境,不过是因为一段时间之前,他中了彩票。
他就是厉尤美眼中的暴发户。在厉尤美眼里,暴发户除了有钱,往往素质品味偏低,跟她是站不到一个台面上的。毕竟许多东西,不是突然有钱就能改变的。
季翰的领带打得有些紧,被厉尤美一拒绝,便觉喘不过气。
厉尤美再次露出抱歉的微笑:“劳烦季先生白跑了一趟,最近公司事务繁多,还有一场应酬,失陪了。”
说着,她打开车门,姿态优雅地坐了进去。
黑色宾利扬长而去,季翰站在原地,良久,才松了松自己的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