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家
陈玉福2025-11-13 14:562,285

  斌弟,我们刚刚进入幸福的大门不久,祸也随着降临了。我到你家,还没有过上一个月,我那个表姐就起不良之心了……他们把东西都拉光了。嗳,难啊!要不是妈妈偷偷给我们点钱,我们就连个吃饭锅都没有啊!想来令人寒心,令人发指。

  通过这件事,我又进一步认清了她——我的表姐,这个人面善心的坏女人。她比牛郎的嫂子还坏呀。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了你那年要“远走高飞”的原因。

  哦,是呵!

  难肠的很呵!谁让你的心那么好呢?他心里这样说着,靠在了椅背上。一眨眼,所谓“分家”的情景就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个多灾多难的夏天啊!刘亮出狱回家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不知从哪里又倒了好多银元,从香港换来了几十沓人民币。一天,他给了刘斌一百元钱。刘斌不要,他硬塞到了弟弟的手里。

  这一下糟了,他嫂嫂指桑骂槐地骂了半天,什么“不要脸”了,又是什么“狗眼比尿洗了的还亮”了,还有什么“自己没本事,有啥脸皮要人的钱”了,等等。

  刘斌实在忍不住了,他准备出去把钱掼在她脸上,是兰花拦住了他说冒失鬼样子,等我去给她。”

  她拿着钱走到了双手叉腰的嫂嫂眼前,细声细气但又很坚决地说:“你要用钱,就言传。为啥非要骂人呢?拿着吧,反正我们也用不着。”

  嫂嫂愣住了,停了一下,她抓过钱红着脸逃进了屋。刘亮实在有点看不惯了,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把钱都给我!”

  她见刘亮火了,气也不打一处来:“地里、家里的哪样活不是我干?你个没良心的,死在外面,哪知家里的情况。他们早上睡到日头爬上了墙头才起身。白日,婆姨汉子到城里胡逛。啥活都不干,凭什么给他钱?”

  几句话,把刘亮说哑巴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总爱听女人的。女人一席谎言,他自然信服了。

  晚上,女人对刘亮说:“盖房子吧,庄基也批下了,木头也买好了。先把新庄子打起来,盖好房子就行了。这里的旧房子到下年再拆吧,也好缓口气儿。”

  半月后,一院新崭崭、齐刷刷的房子修起来了。这期间,刘斌一天也没休息过,累黑了脸,磨厚了手。旧院子里,几十号人的饭都由兰花一人做。白天,她钻进蒸笼一样的厨房里,晚上还要抽空给公公打针(刘斌父亲在女儿家养病,回来不久)。晚上,别人都休息了,她还得蒸第二天的馍馍。是累了点,可新房子总算盖起来了吧。等下年再受点苦,就能住上新房子了。这样一想,也就觉着心满意足了。

  刘亮两口子呢,恰恰和他们相反。男人披件黑呢子衣裳走出走进,或者到供销社买条烟、打斤酒。整个半月,他连一天活都没干过。女人呢,说是病了,住了半月娘家。

  等到房子盖好了,刘亮女人说是病好了,摆动着肥滚滚的身躯¥来了。刚一进门,就发现兰花在洗着刘亮的衣服。她吃了一惊,自己的男人要是和她通了可就坏了,那几个钱就轮不着自己花了。

  不过,她很聪明。很快,一条一箭双雕的诡计就在她心里拟好了。于是,她皮笑肉不笑地到了兰花跟前说:“哟,妹子呀!在洗衣裳吗……嗯,我来了。正好我这条裤子也该洗了。”说着,她从腿上脱下一条灰纤维裤子,朝洗盆里一扔,正好落在刘亮的衣腋上。瞬间,一盆清水变浑了。

  中午,刘斌收工回来了。他发现睡房门前面的柱子上挂着条裤子时,生气了。以往,嫂子常在这里晾她的裤子。父亲,又常在这里劈柴(这地方的习惯是,女人的裤子不能在院子里晾,况且,还晾在老人劈柴的地方。)为这事,他父亲没少生过气。现在,兰花又这样干,他怎么能不生气呢?(他不知道,这条裤子仍然是嫂嫂挂在这里的)

  因此,门帘子一揭,他就怪她道:“你也太不像话了,不能把裤子晾在后墙里去吗?”

  正在做针线的兰花见他这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不吭声。这样一来,他真的发火了:“还不快给我取下来!”

  “取啥?”她更糊涂了。

  这时候,嫂嫂进来了,她扯大嗓门,连房皮子也震得嗡嗡响:“你们嚷什么?不就洗了个衣裳么!”

  说完,一掉头走了。

  来到自己睡的屋,她气冲冲地对刘亮说:“听听!听听!这还了得?”

  “啥?”

  “人家的媳妇给你洗了衣裳了,就说是你和兰花勾勾搭搭的不干净。这会儿正打架呢!我去拉开了。”

  “什么?”他火了,“我不把他的腿于敲折才怪了!”

  她见“火”点起来了,暗暗一喜,便进厨房吃午饭去了。

  刘亮一脚踢开了刘斌的门,不问青红皂白地把刘斌拉到了书房。他当着炕上的父亲还有地上给老人煎药的兰花的面,“啪!啪!”在弟弟脸上来了个左右开花!

  刘斌受了这不白之冤,自然很生气,也对准刘亮的胸脯就是两拳……兰花忙把丈夫拉了出去。老父亲也下炕来抱住了发怒的大儿子:“贼!你把我打死吧!刘斌哪点不好?这一月,打庄盖房,你干了几下?”

  刘亮一脚踢开了老父亲,抓起桌子上一个空酒瓶就要去踉刘斌对打。

  兰花威严地看着他:“把爹爹快扶起来!”

  刘亮一怔。

  “好呵!"刘亮“啪”一下打碎了酒瓶子,“你们都欺负我!我走!”说完,冲出了屋门。

  兰花把倒在地上呻吟的老父扶了起来,打去了他身上的土:“爹爹,别管他们,也不要生气,好好躺着吧。”

  老人睡好后,她端来了晾好的药。……

  不一会儿,刘亮喊来了五六个半大小伙子。“乒哩乓啷”、两口子装车,半大娃子们拉……粮食、白面、小米、锅、碗、刀、箱子、柜、桌子……拉了整整一个下午,所有财产拉去了十有八九。

  兰花苦苦劝着有病的爹:“让他们拉吧,你去也顶不了用呵!”

  “孩子,人家是早就想好了的!都……都拉光了,你们怎……怎么办啊!”

  “爹爹”,兰花安慰老人道,“只要有了人,什么都会有的……你就放心吧!”

  老人望着像女儿一样的媳妇,呜呜地哭了起来。兰花急了,苦苦地劝着。

  下午收工回来的刘斌看着空荡荡的家,着实吃了一惊:“东西都哪里去了。”

  “让人家拉到新庄子里去了。”

  “他凭什么这样!”

  他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说:“我不放过,他们!”说完,拿起一把斧子就要去格斗,被兰花一把拉住了。

继续阅读:十六、苦尽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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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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