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潦草草的吃完,孟瑶薇打了个哈欠,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黄昏。
小青敲开了门,把房间里的灯全都点上,这才吵醒了孟瑶薇。
孟瑶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一个懒腰,浑身舒坦极了。
“孟大夫,我家十三姨太亲自下厨做了些吃的,您起来吃点吧。”
小青把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摆在桌子上,姿态很是恭敬。
“你可千万不要您您的叫,都把我给叫老了,我年龄和你差不多,叫我小七吧。”
孟瑶薇莞尔一笑,眉眼里尽是俏皮之色。
小青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能叫出来,孟瑶薇也不为难她,便让她出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菜色很是丰富,有荤有素的,香喷喷的,让人垂涎欲滴。
孟瑶薇捡起筷子,夹起一片火腿,就往嘴里塞,她在孟家可没吃过火腿,都快馋死了。
啪的一声,一块石头打掉了她手中的筷子,自然筷子上的火腿也滚落到了地上,沾上了泥土,不能吃了。
孟瑶薇心神一凛,捡起落在桌边的石子,正狐疑间,窗户呼啦一声,楚景焕席卷着清风而来。
“你怎么来了?”
孟瑶薇一脸惊讶地出声问道。
楚景焕沉着一张脸,伸出手,狠狠地戳了一下孟瑶薇白皙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还说自己是个神医呢,这饭菜有毒你都没看出来!”
要不是他及时赶来,这小丫头就把这毒药吃进嘴里了。
孟瑶薇心口一跳,忙从自己的布袋里拿出银针,每一道菜都插了一遍,果不其然,银针都变成了黑色。
孟瑶薇仔细甄别了一下毒药的成分,结果显示,这一道菜里,包括米饭里,都被人下了砒霜。
小青说这菜是十三姨太亲自下厨做的,再加上今天十三姨太说她们之间结下了梁子,这毒就是十三姨太下的准没错了。
可这十三姨太为什么要杀她呢,她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十三姨太是县太爷第十三个姨太太,今年芳龄十六,本来许给了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谁知道却被县太爷可看中了,强抢了过来,那竹马自然是要抗争,活生生的被县太爷给打死了,扔在了乱葬岗里。”
楚景焕瞥了一眼桌子上还散发着热气的饭菜,一字一句,极为庄重地说道。
“这么说,我今天救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这十三姨太巴不得县太爷得病死去,这样也好安慰她情郎的在天之灵,可我的救治,却破坏了她的计划。”
孟瑶薇怔了半天,才把其中的关节给捋清楚了。
十三姨太的故事虽然狗血,但这狗血之中,却压着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怪不得十三姨太对她的态度如此怪异,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十三姨太已经把她当做敌人了。
孟瑶薇接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论病人是乞丐还是罪犯,她都要竭尽所能的去救治,可今晚听到十三姨太的遭遇,她感觉自己一直以来所信奉的东西在慢慢地崩塌。
“县太爷纵然罪不可恕,还有他的上司和律法可以惩治,我只是个医者,我做不了那么多。”
孟瑶薇抚了抚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是救死扶伤之人,替天行道这种事,自然会有人去做,你不用担心,只是你要在这府中待满三天,需得处处小心这十三姨太。”
楚景焕伸出手,揉了揉孟瑶薇乌黑而又柔软的秀发,心中一片柔软。
他的小丫头,心底善良,遇到这种事,自是要纠结一番的。
“她只是一介妇人,不敢做太过分的事情,只要你多个心眼,保证你平安。”
楚景焕坐在孟瑶薇的面前,从怀中拿出纸张包裹的烧饼,笑呵呵地说道:“现在这饭菜都不能吃了,还是先吃点烧饼充充饥吧。”
孟瑶薇接过楚景焕手中的烧饼,有一口没一口的咀嚼起来。
她心情沉重,就算烧饼再好吃,她也味同嚼蜡。
睡了一下午,又加上下毒这件事,孟瑶薇毫无睡意,她盯着燃烧着的蜡烛,思绪早就飘远了。
“想再多也没用,还是早点睡吧,明天不知道又会有什么事呢,你得养好精神。”
楚景焕摁灭了房间里的一根蜡烛,语气幽幽地说道。
孟瑶薇在骤然有些昏暗的房间里回神,她抬头看向楚景焕,出声问道:“你不回去吗?”
楚景焕摇了摇头,坚定地对孟瑶薇说道:“今夜我就不回去了,我留在这里陪你,你睡床,我睡榻。”
说着,楚景焕走到窗下的矮榻上,慢悠悠地躺了下去。
孟瑶薇的心思不在楚景焕的身上,也不管他睡在哪里,只是扔给了他一床薄被,免得他照亮。
收敛了一下心神,孟瑶薇躺在床上,开始数羊,进行自我催眠。
一直数到后半夜,孟瑶薇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因为黑白颠倒,孟瑶薇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矮榻上的楚景焕不知去向,唯有一床薄被叠的整整齐齐的,就像是豆腐块一样。
孟瑶薇想象着楚景焕仔仔细细叠被子的样子,嘴角荡漾起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只是这笑意还没有达到眼底,小青就敲门进来了,说是管家找她有事。
孟瑶薇点了点头,简单洗漱了一番,连早饭都没吃,就跟着小青去找管家了。
此时,管家正在县太爷的房门前转悠,来来回回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昨天孟瑶薇给县太爷做完手术之后,便封锁了房间,除了她之外,任何人都不准进去,目的就是不想让人发现县太爷肚子上的伤口,以免他们起疑。
“孟大夫,你可算是来了,我有要紧的事情要禀报老爷,你可否让我进去?”
管家一脸急色,想来真的是出了什么大事。
孟瑶薇想了想,缓缓说道:“管家有什么事写在纸上,我递给大人也是一样的。”
这管家太过于精明,孟瑶薇的那些小把戏在他眼里不值得一提,只要他一进屋,就会发现屋中并没有做法的痕迹,而县太爷的肚子上还有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