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楚景焕回头问。
孟瑶薇抬头，借着月色，其实看不太清楚景焕的脸色，只觉得这个人的轮廓也是好看的。只是……谈恋爱这个词，虽然她一直把它当成一个小目标，但是……她没想到自己会把楚景焕当成目标对象。
许是平日里被他流氓似的调笑惯了，竟然生出来一些莫须有的念头来。
孟瑶薇挣脱出手，“没事，只是好奇，你怎么会在神婆家？”
“那你为什么会在神婆家？”
楚景焕显然没打算正经回答这个问题，孟瑶薇自然也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
看他那一脸了然的样子，怎会猜不到她为什么出现在那儿。不过是想推辞回答问题罢了。
“那你刚才有听到神婆和别人说话吗？”孟瑶薇换了一个问题。
“有吗？她不就是在梦游？”
“梦游？”
孟瑶薇仔细回忆着。她的确是只听到了神婆的声音，没听到她对话的人说一句话。当时也没看到人影，她不敢断定屋内到底是有几个人。
想来楚景焕看得真切，她也没法反驳。
“冷不冷？要再散会儿步，还是我先送你回去？”楚景焕看她眉头紧皱，似乎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一阵冷风吹来，裹得很厚实的孟瑶薇仍旧打了个冷颤，她连连摇头，“不散步了，回去睡觉。”
她走了两步又折回来，“你让我明日辰时到村口，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你回去好生歇息，改日我再安排。”
“好。”
楚景焕把她送到了屋门口，看着她屋中的烛火熄灭，那双黑夜里发亮的眸子突然就暗下来。
他快步回到家里，楚驹已在屋中等候。
“追上了吗？”楚景焕冷声问。
“属下无能。”楚驹单膝跪地，自责地回答，“属下跟踪那人到村口，他突然就从林中消失了。周围也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痕迹……”
楚景焕脸色沉了沉，伸手扶起了楚驹，“他的本事你我都清楚，没必要自责。”
云游那老秃驴，虽说他现在非常不喜欢。可他还是得承认他有些本事。前面几个信徒都没能拿他怎么样，那这一次……派一个更强劲的角色过来，也有可能。
“殿下，看来他们的耐心恐怕已经快被磨光了。”
“我们会比他们更快。”楚景焕丝毫不畏惧，眼眸暗了暗，目光落在那个装画的盒子上，又迅速地移开了眼睛。
孟瑶薇又做梦了，仍旧是梦到了楚景焕。深宫高墙里，他还是孩童一般大。彼时，他在认真背书写字，认真的模样和现在如出一辙。只是当时那么板正的孩子，现如今怎么长成这般没皮没脸的模样？
她疑惑着，突然一个小女孩跑出来，撞到了楚景焕，他的书落在了地上。小女孩停下脚步，看到了那书上的内容，不是什么诗书，而是一副残破的画像——
上面画着他的母亲。
只是这画像已经破了，是勉强粘在书本上的。
小女孩摇头，撞进了一双如火燃烧的眸子里。
孟瑶薇猛的惊醒。她瞪着双眼，灵台清明，心脏却像是打了激素一般跳得有些凌乱，额间的碎发都被激出的汗水浸湿了。
她不知道楚景焕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梦见他以往的片段，虽然不知道那些片段是不是真的。
但是，这一次……为什么会梦到他的孩童时代？那个女孩儿又是谁？
她有些失神，一直到吃完早饭都没缓过劲儿来。
“小七，你还在想井里投毒的事？昨晚就一直操心着没好好吃饭，早饭得多吃点儿。”
金云娘说着给她夹了菜，孟子言也有样学样，“姐姐快吃。”
“好。”
孟瑶薇想暂时抛却这些事情，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楚景焕治病，至于其他的……如果楚景焕愿意告诉她，她就能知道；如果不愿意……那也只能是别人的隐私，她无权窥探。
饭后，孟瑶薇没有照常出去散步，而是目送孟子言去了学堂以后就在院子里等着。
没等多久，她期望的那张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神婆的脸像是抹了一层白面，许是从昨晚开始就有了症状，看起来比孟家的人要严重一些，眼圈周围都是青的，眼珠子像是随时要蹦出来。
“孟瑶薇！是不是你往我水缸里下了毒！害得我……”
说话间，孟瑶薇听到了一个响亮的声音，随即一股臭味熏臭了整个院子。
孟瑶薇捏着鼻子，赶紧推进屋里关上了门。
倒是周巧莲，闻着味儿出来，骂骂咧咧，“什么味儿呀？臭死了！你们谁家……”
她出来，刚好看见神婆往茅房的方向跑开了。
“这是……”
孟家其他人陆陆续续出来，院子的味道散得很快，他们都是听到周巧莲的声音才出来的。
孟瑶薇也拉开门，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呀！三婶，你今天早上吃什么了，怎么……这么臭啊！”
她作势还在鼻子周围扇了扇风。
“不是我！”周巧莲否认，但众人没见到神婆，出来也只见到她一个人，免不得要多想了。
“哎呀，三婶家没有去挑水，不会是喝了井里的水所以……”孟瑶薇学着电视剧里绿茶的模样，惊呼一声，引得一旁的小婉先乐了。
“小东西，你竟然敢污蔑我！我可没吃那井水！”
周巧莲作势要上前揪住孟瑶薇理论，她多聪明，顺势往钱氏身后一躲。钱氏自然是护着她的，周巧莲碍于钱氏的辈分也不敢再纠缠。
孟瑶薇探出头来，“那你们家早饭用的什么水，我可没见你和三叔上山啊！”
孟瑶薇这么做，是因为她帮金云娘收拾碗筷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她说，水少得快，又不记得自己哪里用了水。
当时她留了个心眼，刚才瞧着情况就想诈一诈，没想到周巧莲立马就露了马脚。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上山挑水！你三叔昨天为了挑水肩膀都紫了！”周巧莲梗着脖子说。
说不清是钱氏心疼儿子，还是想验证虚实，一直没开口的人突然说话了，“大河那边这么严重啊？那可不得了！小七啊，你赶紧去给你三叔看看！可别伤着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