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船上,人群散去,正巧夜幕降临,周边逐渐安静了下来。
陆战枭站在房间内,看着床榻上宛若蚕蛹班肆意翻滚着的女子,眸底划过一抹晦暗。
卫锦绣小脸通红,额前碎发凌乱,眼神扑朔迷离,宛若丛林中迷茫的小鹿。
浑身仍旧炽热不堪,经历方才落水一事,卫锦绣只觉身上更加难受了。
陆战枭眸底划过一抹不明朗的情绪,走道一旁桌案牵自顾自坐下,拎起一旁的水壶为自己倒了杯水,喉结滚动,陆战枭单手紧捏者水杯将酒水一饮而尽。
卫锦绣抚了抚发烫的额头,下意识地想要脱掉身上的衣物,落在陆战枭眼里令人更加的口干舌燥。
陆战枭紧了紧拳头,望着床榻上的女人,无可奈何地笑了。
这里的女子无一不想嫁一个好人家,相夫教子,且将男人视为自己的一切。
所以对于寻常女子来说,夫家的权势和地位尤为重要。
偏偏的,卫锦绣这个女子却足够特别,对于她来说,她不以男人为天,更从未想过要将自己的一生托付与谁。她不仅敢与太子退婚,现在竟也想逃离与自己的婚约。
她有勇有谋,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并且全靠自己的能力去实现这一切,纵然偶尔有些小聪明,落在他眼里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陆战枭觉得,自己中毒了,中了卫锦绣的毒,无可救药。
这是第一次,他有种想把别人护在怀里,捧在手心里,想要把她藏起来,谁也别想找到。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不安,第一次产生了无法控制的那种无力感。他讨厌这样,所以,他觉得只有将卫锦绣牢牢抓在身边,他才会觉得安心。
这才去向陛下请旨赐婚。
纵然他知道卫锦绣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高宅深院的束缚,他知道她可能会恨自己。但他只想将她放在自己的身边。
他从骨子里就是个自私的人。对于卫锦绣更不允许任何人将她抢走。
陆战枭眸底划过一抹自嘲,刚欲起身离开,手却被床榻上的人一把抓住。
卫锦绣的手小小的热热的,一股温热的感觉袭上自己的肌肤,陆战枭心中涌过一股异样,思电流般的感觉流窜进了体内。
陆战枭浑身一颤,蹙了蹙眉头,转过身望向卫锦绣,嘴唇微张,刚欲说些什么,卫锦绣起身一把扑了过来。
卫锦绣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似是体内有股邪火,四处逃窜,只有寻找一二冰凉倾身覆上才得以消解。
此番抱住陆战枭,卫锦绣才觉得自己身上的炽热消解了些,嘴角勾起一道似有若无的弧度,紧紧抱住面前的大冰块不再撒手,倾身而覆。
直到察觉到面前的人浑身变得炙热滚烫,卫锦绣意识清醒了几分,暗叫一声不妙,刚想逃离,却发现自己早已不知何时就被眼前的人禁锢了住,无法挣开……
夜凉如水,室内温度却骤然上升。
翌日,丞相府。
张灯结彩,大红色帷幔挂满了整个府邸,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府中的人脸上却表情严肃。
丞相板着一张脸,满脸阴沉,眸中的怒气呼之欲出。
刘氏站在一旁,也是满脸肉眼可见的担忧神色,可是眸子里隐隐约约透漏出些幸灾乐祸。
抿了抿唇,刘氏挤出两滴泪,往丞相身边靠了靠,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母亲为子女担心的语气,“老爷,锦绣不是那种不懂规矩胡来的人。她今日大婚,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会让全府牵累的事。”
卫媛媛也抹了抹眼泪,道,“爹爹,姐姐大婚前夜夜不归宿,直到现在还没回来,现在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但是若让摄政王的人听了去,恐怕要误会姐姐不同意这门婚事呢。”
两人越说,丞相的脸色越黑。
刘氏见状又忙向人群中使了个眼色,紧接着有个年长的嬷嬷道,“老爷,夫人,奴昨天晚上好像看到有个男人进了大小姐的院子,随后便没了动静。奴还以为是奴看花了眼,所以在犹豫要不要说。”
“混账。”嬷嬷的话还没说完,丞相便黑着脸色一声厉喝。
且不论这事情的真假,但是这个消息穿出去,他们全丞相府都得跟着卫锦绣遭殃。
丞相的声音如雷贯耳,嬷嬷瞬间被吓得心惊胆战,浑身一颤。
刘氏连忙出来打圆场道,“老爷,嬷嬷也是见大家都在担心大小姐的去处,这才说出了些自己亲眼所见的线索。否则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说出这等要掉脑袋的事啊。”
刘氏黑白分明的哞珠微微转动着,满眸秋水楚楚可怜。
丞相蹙了蹙眉头,眸中划过一抹凌厉,望向婆子,语气中带了几分质,“你所言皆属实?”
嬷嬷下意识打了个寒战,眼睛以微不可查的速度扫了眼刘氏,脑袋又压低了几分,嗓音中带了几分颤抖,恭敬道,“回老爷奴昨日所见皆属实,不敢口出妄言。”
丞相深吸了一口气,憋的满脸通红,终是没忍住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宛若包含万千利刃的话,“逆女。倘若今天她与摄政王这婚事黄了,本相就再也没有这个女儿了。”
院中人皆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个个低垂着脑袋。
刘氏嘴角勾起一道得逞的弧度。
这时,卫媛媛凑近刘氏,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眼。
随后卫媛媛试探的看了眼丞相道,“母亲,我们一起再去姐姐的屋里看一看吧。口无凭据就不能轻易污蔑了姐姐。若是姐姐真与男人私奔了,想必屋里是会留下一些痕迹的。”
刘氏嘴角微不可查地扯了扯,望向丞相也一幅善解人意的模样,“老爷,媛媛说的没错。此事不是小事,还是查清了好。”
丞相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不再言语。刘氏和卫媛媛对视了一眼。朝丞相地俯身施了施礼,朝一旁下人道,“走吧,再去锦绣的院子找一找大小姐,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什么线索。”
丞相气急,不再应声此事,以做默认。
刘氏嘴角勾起一道似有若无的弧度,带着一众人闯进了卫锦绣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