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子,若是没有别的事,那飞雪便回去了。”
莫飞雪觉得这种时候,最好是脚底抹油为上。
“嗯。”
萧逸风只简短应了一声,便再次转过轮椅。
莫飞雪退出之后,连忙喘了口大气。
她庆幸着萧逸风没有继续逼问下去,否则她恐怕因为心虚,迟早绷不住。
回到床上,她兀自心有余悸,觉得萧逸风这个男人强大到可怕。
虽然他双腿残疾,但依然能如此细心的发现了尸身上的秘密。
只不过,莫飞雪猜不到他是基于什么原因,不让二世子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她估莫着,萧逸风定是猜到了这幕后之人的身份。
到底是什么人,令大世子讳莫如深?
莫飞雪掐着下巴,喃喃自语。
好在,还有个珠儿。
只要她一回到府里,许大夫便可分辨出她是不是那日偷看了药方之人。
她的同伙已死,想来她并不知道府里已经对她起了疑。
只要她明日一早现身,便可以将她逮着正着。
萧锦风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完全不能入睡。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大哥要阻止他继续查下去。
“大哥虽然不让我查,可我偏要接着查下去!”
他一脸倔强,气哼哼的说道。
不过辰时光景,他便翻身下地,径直来到府门外,找了个隐秘之处伺伏。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伺伏了将近半时辰,他果然看见了身着沂王府婢女服饰的女子匆匆往回赶。
那女子眼睛四处打望,似乎格外谨慎。
萧锦风见她这幅神情举止,越发认定她心里有鬼。
待那女子走近,他便倏的从藏身处串出,一把捉住了女子的手腕。
“二……世子?”
那女子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惊声问道,“你捉住我做什么?”
“我看上你了!”
萧锦风一把将女子提到面前,邪笑道,“走,跟本世子走一趟!”
那女子自然知道萧锦风并非此意,剧烈挣扎起来。
“二世子……珠儿粗手粗脚,容貌丑陋,实在不堪入二世子的眼……”
一边挣扎,她还一边借口推脱着。
可她的力气根本不及萧锦风万分之一,任她怎样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府门的动静,很快便惊动了张管事。
他急急赶来,一看萧锦风手里捉住的女子便气恨的走上前。
“其余的婢女若是被二世子瞧上,是巴巴的往上贴。你一个粗使婢女竟如此推拒,一看就有问题!”
张管事骂完珠儿,便转头对萧锦风进言:“如今二世子既将她捉住,我这便请许大夫前来辨认。”
于是他便和萧锦风一同将珠儿押到了中苑,随即又将许大夫请了来。
“二世子,你看要不要知会大世子一声?”
张管事又多问了一句。
“大哥腿脚不便,何必让他如此辛苦。”
萧锦风将手一摆,“这件事,就由我全权处理。”
张管事见对方煞有介事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张管事觉得不放心?”
萧锦风一见张管事半天不吭声,当即不耐烦的问了一句。
“二世子说哪里话。我不过一个管事,哪能在此等大事上置喙。”
张管事一脸恭敬的回道。
说完这句,张管事便恭敬退到一旁,静静观望着。
“许大夫,你来看看,她是不是那日之人。”
萧锦风移回视线,对许大夫吩咐道。
许大夫依言凑近那名婢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查看起来。
“就是她!”
看过之后,许大夫大声作着结论。
“好个奸恶的婢女,竟敢行此不轨之事!”
一经确认,萧锦风积压了一整晚的火气便再也按捺不住。
他腾的串到珠儿跟前,瞪眼看着她问道:“说!你究竟为何这么做?”
“我……我不明白二世子在说什么……”
珠儿头低垂着,头拨浪鼓似的摇着。
“还敢抵赖?”
见珠儿仍满口狡辩,萧锦风的火气是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我看,不给你吃些苦头,你当我这个二世子是软柿子!”
萧锦风大喝一声,侧头对张管事吩咐:“去,把拿根马鞭拿来!”
张管事不敢怠慢,立即让人找了根马鞭,双手奉上。
“哼!”
萧锦风将马鞭拿在手里,一边轻轻拍打,一边向珠儿靠近。
“这马鞭打在身上的滋味,你想尝尝?”
他这是给这奴婢最后一次机会。
珠儿闻言,惊恐的瞪大了双目。
在她的印象里,这性情顽劣的二世子向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并未真正处罚过下人。
“二世子,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刚刚那个男人又指认我什么?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是不是认错了人?”
珠儿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作着最后的辩解。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萧锦风咬牙说了一句。
那婢女还想再辩解一句,可刚刚张口,便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她的胸口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记。
那马鞭本就柔韧,加上萧锦风练过武功。
只这一鞭下去,那婢女胸口的衣衫便尽碎,而她原本雪白的胸脯,已是被拉出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疼痛,比渗出的血液慢了半拍。
她的呼痛声,在半秒之后,响彻了整座宅院。
珠儿疼得快背过气去,稍为缓过劲来,她满眼不可思议向对面的男人望过去。
这个男人,何时变得如此狠厉?
他目中的光阴冷无比,犹如地狱阎罗一般。
“珠儿,我劝你还是从实招了,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张管事看着这惨厉的一幕,忍不住劝说起来,“要知道,二世子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
他一边说,一边斜目看向面色暗沉的男人。
凭心而论,他在这沂王府服侍了半辈子,是看着这个小祖宗从光屁股长到现在的个头。
这二十多年,可从不知他是如此的狠角色。
珠儿听了张管事的话后,目中浮起一抹纠结。
可她思索半晌后,仍是死咬着牙关,不愿吐露实情。
见这婢女竟还是不肯说,萧锦风脸色越发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