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面不改色,将鞋子放在地上,起身问道:“大世子还有何吩咐?”
“我有点渴。”
萧逸风舔了舔唇。
其实他是想说,他通常整晚都会渴。
莫飞雪当即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去给他倒茶。
由于萧逸风坐在床上,莫飞雪便只倒了半杯,免得他不小心溅湿了床和里衣。
萧逸风醉翁之意不在茶,喝的时候,眼珠不安份的在莫飞雪身上来回扫着。
一心不能二用,心猿意马的他一下子悲剧了。
他那杯茶只抿了一小口,其余的全洒在床上了。
莫飞雪见状,立即掏出手帕,在他屁股下面的床单上擦拭起来。
可她毕竟专业素养太差,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护工。
“咳咳……”
萧逸风被她的小手撩得一脸通红。
“大世子……我再去给你倒杯茶来。”
见萧逸风咳成这样,莫飞雪手忙脚乱的起身。
很快,她便又倒了半杯茶水,凑到萧逸风嘴边:“来大世子,润润喉咙。”
她这次可不敢让萧逸风自己端杯子,格外体贴的服侍着他。
这半杯茶下肚,萧逸风也不好再挽留她了。
好歹她和自己的嫌隙已消,以后多的是机会。
萧逸风很快就睡着了,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这么早入眠。
而莫飞雪回房之后,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觉得到事情的发展,渐渐偏离了书中的轨迹。
萧逸风是书中的男主,理应和女主紫萱修成正果的。
可他这些天对自己的情意,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
她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只觉这样听之任之,定会出大事!
这时,她才想起紫萱来。
“她已经离开十几天了,这些日子,她靠什么生存?”
莫飞雪忍不住去想。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好姐妹正在挣扎求生。
紫萱和玉怜两人挤在一间又脏又臭的破屋子里已经十几天了。
可到现在,她还是会半夜里被臭味熏醒。
想起她之前过的日子,即便在被萧夜裘关押的时候,也比这里好上几分。
可她知道她必须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一步步达成自己的目的。
“紫萱,你看我的脸!”
早上起床的时候,玉怜对着镜子大叫一声。
紫萱故作惊讶的问道:“怎么了,玉怜姐姐?”
“紫萱,我脸上的脓包……竟然好全了!”
玉怜两手抚着光洁如初的脸颊,声音变得哽咽。
“姐姐,真的是这样。”
紫萱走到玉怜身后,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这些天,你用那玉珠每日滚动,脸上的脓包就一日比一日好转。今日竟全消了,真是恭喜姐姐了。”
她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仿佛真心替她的好姐妹感到高兴。
“这都是妹妹你的功劳。”
玉怜满脸喜色,真心实意的说道。
回想之前,自己脸上脓包没来由发作,她第一个怀疑的,便是紫萱在玉珠上动了什么手脚。
可如今事实刚好相反,自己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在紫萱的劝说下再度试了几日。
却不曾想,竟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是姐姐上辈子积了福报,得到上天的庇佑。”
紫萱完全没有居功的意思,只神色淡然的说道。
玉怜脸好了,心情自然舒畅。
可接下来,她便为开始为生计发愁了。
“紫萱妹妹,不瞒你说,阁主赶我出来的时候,只给了很少的银子。如今这几番折腾,我身上已是一两都不剩了。”
她目光直勾勾的落在紫萱头上,闷闷的说道。
紫萱心领神会,主动将头上的发钗取下来。
“姐姐,我这里还有个珠钗,我们去典当了,暂时对付几日。”
“好啊,妹妹!”
一听这话,玉怜双目顿时又有了神采。
原本她打算来个谋财害命的,反正这陋巷里每天都有乞丐死去。
可对方既然这么上道,自己也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再说,紫萱人勤快,这些天的饭可都是她做,屋里也被她收拾得不知比之前干净了多少倍。
紫萱心里对玉怜的想法了如指掌,却不露声色。
她邀玉怜同自己一道前往典当行,并且把典当来的银子一文不少的交到玉怜手中。
“妹妹,这是你当掉发钗换来的,你怎么都给了我?”
玉怜一脸惊诧的看着紫萱,惊声问道。
“姐姐,如今我们都是一根藤上的蚂蚱,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紫萱柔柔的笑着,故作嗔怪的说道,“再说,这些日子若不是姐姐收留我,我巩怕早就死在外面了。”
“妹妹……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姐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玉怜心里偷笑着,将换得的银子妥妥的揣进了衣袋。
她这个傻妹妹,心思竟然还和以前一样单纯。
凡事也总是先想着别人,把自己的仇敌当作亲人一般对待。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将那日的真相说给她听,不知她会是一幅怎样的表情?
带着一份沾沾自喜,玉怜打算和对方暂时和平共处。
“姐姐,我在想,这银子再多,也总有花光的一日。与其这样坐吃山空,倒不如想个维持生计的法子。”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紫萱突然开口提议。
“妹妹的意思是……我们两个重操旧业?”
玉怜定下脚步,满眼探究的看着紫萱。
照理说,这个法子并非不可行。
之前自己脸上长了脓包,走到哪里都象过街老鼠似的,能苟延残喘已是不错,哪里还生得出赚钱的想法来。
可如今,自己的脸不但好了,身边还多了一个色艺双绝的好姐妹帮衬。
若是姐妹二人合伙搭个台子,想来不会少了看客。
“姐姐,我不想再以色事人。”
却不料,紫萱一脸坚决的摇了摇头。
“那妹妹打算用什么来维持生计?”
玉怜神情间有些失落,但仍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我打算做点小营生。”
紫萱目光往不远处的集市扫了一眼,轻声说道。
“做营生?”
一听她竟抱的是这种可笑的想法,玉怜的唇角勾起了讥诮的弧度,“我的好妹妹,你会什么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