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风诊完病之后,命让莫飞雪替他送许大夫出去。
待走到无人处,莫飞雪忍不住感叹道:“许大夫不仅医术了得,还见多识广。竟连我家乡那样荒僻的小村落都去过。”
“嗯,我也只是机缘巧合,偶然从那里经过。”
许大夫捋着胡子答道。
“许大夫既然去过,想必知道我家乡的风俗和特产是什么。不知许大夫有没有喜欢的,我有机会回去的话也好给许大夫捎带一些。”
莫飞雪心想着能从许大夫问一些关于安宁村的事情,以便在萧逸风面前讲述的进候,不要露了马脚。
“这……”
但许大夫听了她的话之后,脸上现出尴尬之色。
一见他这副模样,莫飞雪眼底泛起一抹疑惑。
“其实,我的老家就是南陵,却是头一次听到安宁村这个地名。”
许大夫支唔过后,终于说出实情。
“那你为何说你去过?”
莫飞雪闻言不禁满脸惊诧。
既是南陵人,应对那里十分熟悉。
他却为何不对自己话起疑,反倒对大世子谎称他去过那里。
“刚才大世子又一直追问,又似乎对你的话产生了怀疑。我怕他因此影响了心情,所以才替你接了下去。”
许大夫缓缓说道。
“原来是这样。”
莫飞雪神色微微一变。
看来,许大夫已看出她刚刚是在说谎。
却因为顾忌大世子的腿疾,而没有当场拆穿自己,反倒顺着说下去,替自己圆了这个谎。
想着许大夫暗地里帮了自己,莫飞雪不管他是出于哪种原因,便也拱手向他道谢。
“刚才真是多亏了许大夫。”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许大夫连忙将她扶起,“只不过,我们既是说了谎,就得口径一直,免得今后被大世子发现。”
“嗯,许大夫言之有理。”
莫飞雪定定点了点头,“那我们便一边走,一边商量个统一的说辞。”
于是,两人一边走一边小声交谈,共同勾画出“安宁村”大致的轮廓。
“许大夫请留步。”
正在两人低声嘟哝的时候,背后响起萧锦风的脚步声。
他急冲冲的起来,扫了一眼他身侧的莫飞雪便移开了视线。
“二世子有何事?”
许大夫恭敬向萧锦风作礼。
“我想问问许大夫,你给大哥开那张药方,曾经过何人之手?”
萧锦风一脸专注的问道。
“方子写好之后,我便交给了张管事。”
“张管事是府中的老人了,铁定不会有问题。除了张管事,当时还有没有旁人?”
许大夫微微低下头,细细思索了许久。
“我记得我把方子交给张管事的时候,旁边正好有个粗使婢女在扫地。”
“你可记得那个粗使婢女的模样?”
萧锦风一听这话,立即变得激动。
“这个……”
许大夫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她身材不高不矮,长相普通,我当时也只是恍了一眼,并没太大印象。”
听到这句,萧锦风眼底划过一抹失落。
“不过……”
正在这时,许大夫又皱着眉头补充道。
“不过什么?”
萧锦风闻言,一把按住许大夫的肩膀。
“不过,若是能再次看到那婢女的模样,我兴许能够将她认出。”
许大夫缓缓说着,目光探询的向萧锦风望去,“二世子如此紧张,是何缘故?”
“许大夫,这事暂时我无法和你细说。但请许大夫帮我将此人指认出。”
萧锦风目光坚定,振声说道,“我这就将那日负责在清风苑洒扫的粗使婢女都过来。”
“二世子不必客气。能帮到二世子,是幸事一桩。”
许大夫一脸恳切的说道。
萧锦风随即便命人将那日的粗使婢女带来。
莫飞雪站在一旁细细观察着。
五个身材高矮差不多的婢女站成一排,看着都很老实本份的样子,莫飞雪看了好大阵,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许大夫也是一个个逐一看过去,又一个个看过来。
萧锦风见他半天作不了决断,心知希望已是渺茫。
“世子,所有的婢女都在这里吗?”
许大夫看了许久,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萧锦风闻言,别头看向张管事。
“有一个小珠儿的婢女,今日刚好告假探亲。”
张管事恭敬回道。
“竟漏了一个……”
许大夫神情间有些不太确定,“这几个女子着实不象。会不会刚巧是那个珠儿?”
萧锦风一听这话,立即问道:“珠儿什么时候回来?”
“她只告了一天假,明日定会返回。”
张管事十分笃定的回答。
“既是如此,那便有劳许大夫在府中暂住一晚。”
萧锦风拱手向许大夫一揖,言辞恳切的说道,“待明日那名婢女返回后,再请许大夫辨认一次。”
“没问题。”
许大夫当即表态。
当晚半夜,沂王府便出了大事。
许大夫睡到半夜的时候,竟有人在他房里放了毒烟。
幸好许大夫觉浅,又对药毒精通,当即便捂住口鼻,又找出随身药丸服下,这才幸免于难。
萧锦风和萧逸风均被此事震惊,当即来到许大夫的塌前。
莫飞雪作为贴身婢女,也随侍在萧逸风身侧。
“许大夫,都怪我太过大意,令你险些丧命。”
萧锦风看着脸色惨白的许大夫,一脸自责的说道。
“二世子无须自责,那人心肠如此歹毒,你又岂会料到。”
许大夫轻轻摇了摇头,气息微弱的说道。
“确实可恶!”
萧锦风气恨之极,一拳头打在桌面,“堂堂沂王府中,竟藏着此等凶徒。若我把他揪出来,定将他剥皮拆骨!”
“二弟,事情既已发生,你再气恼也是无益。当务之急,是对此事作出补救,免得凶徒再次作恶。”
萧逸风目光幽深,语气沉稳的说道。
“再次作恶?大哥的意思是……”
萧锦风闻言立即抬起头,“珠儿?”
萧逸风定定点了点头道:“今日飞雪回来之后,便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既然凶徒对许大夫下手,那便是怕他再想起什么线索。也同时证明了,珠儿便是当时偷看药方的婢女。”
“这样说,珠儿定会被杀人灭口?”
萧锦风脸色立即大变。
“不错。”
萧逸风稳稳说道。
“可珠儿人在外头,我们即便知道此事,又能如何补救?”
萧锦风一脸懊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