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成人礼
初考那年盛秋的蛋糕好似格外的甜腻,写满277天的辛苦与甘甜。时光照片里陪伴我的是群静物,一个紫色抱抱熊,一盏陪伴浓密夜色的蘑菇灯,一只远自尼泊尔陪我一起等风来的风铃,还有部距离一千七百多公里的爱情电话,牵牵绊绊的为我拉起一块追梦帷幕。人生的台前幕后且由这张帷布牵引着,谁可知这一年的幕布开出了几轮别离。
幕后,我们像一个个光着脚丫漫跑在满是光熙走廊里的小孩,无羁肆虐的踩出朵朵涂鸦,或浅或深,或明艳或暗沉,一帧帧一幅幅有边无界。嘟嘴皱眉放声哭,吹起鼻泡咧嘴笑,喜怒哀乐有声有色。穿起衬衫撑起西装,踩着跟鞋初登社会舞台,青涩忸怩的踱步向前,在社会人眼里,我们就是群偷穿大人衣服的屁孩儿,红脸眨巴着清澈的愚蠢。渐渐的我们知道有种哭叫打碎牙齿哑哭,有种笑叫皮笑肉不笑,哭笑仅是种表情而非情感。学生时代的齿轮向前翻滚,徐徐的拉开社会大幕,第一轮的分离是一份成人礼。
当时很喜欢一幅画,热沈的阳光铺洒在树荫上,淋漓出两条柏油路,一条人满为患,一条形影单只,画名为《这不是孤独,而是选择》。一五年盛夏也是普遍毕业生的失业季,在考研考公考银行竞争洪流下,自己稚嫩的心埋藏只风筝,风筝那头拴着成为会计师,职掌公司财务命门的荣耀,风筝这头紧连着需要跨越行业顶端的证书以及足够丰厚的实务经验。在保证吃住解决经济来源下,我做了一名税务出纳同时向顶端证书(注册会计师证书)奋起。有点儿孤注一掷,像...像《百年孤独》里的乌尔苏拉-伊瓜兰,画地为圈,画圈为牢。纵使身边反对的声音很多很杂,但依旧忠贞不二的站在原地,一门心思雷打不动驴踢了一样的守着一种思想,守着一条不知对错的路。
现在回看那时的自己,后悔做出的选择么?可能只有等老了坐在摇椅上想着为曾经的喜欢拼过命,那么到底是没有拼过还是没拼得过更后悔?淅淅沥沥朦朦胧胧,屋檐下拉开了雨帘,自己获取的成人礼物便是勇气和胆气。
第二集相离相爱
这年的记忆里有着毛茸茸的轮廓,明晃晃的光圈,叫我一直幸福着。对比那些乌烟瘴气满地狼藉的分手情侣,我来到了D哥(男友简称)学校所在的城市工作,短暂的结束了异地恋情,用上半年的温存填满下半年一千七百多公里的距离。这年的我们在幸福的十字方格里绣出一树树的花开,喜欢那点儿不带风尘的情愫,那点儿不带颠欢浮躁的纯净。每天顶着夕阳下班,像脱缰的小野马乘坐略显斑驳的8路公交,在一片夕红拐弯处总会看到一个翘首期盼的男孩儿,一天的愉悦从这里开始。D哥总说我是他的百灵鸟,下车暖暖的拥抱过后开始了一路的叽叽唧唧,一天发生愉快的、生气的、搞笑的、愤怒的好多好多话一泻千里。我喜欢把手蜷缩成小馒头,放在D哥温暖宽厚的掌心里,拉着我去美食街或学校各类新鲜的美食小屋。这摊尝一口,那摊啄一口,再捧着一袋满满的酸奶和水果,悠忽着穿过一个个篮球场,扬起一张老大不小的脸贪婪的吮吸着学生奔放的自由,踏入装满梦想的图书馆,开始了两个人的奋斗。两人对坐静静的打开书本,听课件做笔记一切岁月静好。不时两人的小拇指勾翘着一起,回复一个娇羞的微笑,收起波澜,正襟学习。或有时对坐的D哥伸出调皮的手指撩撩我落在眉上的斜发,回复一个娇嗔的白眼,为静好的岁月增添一丝甜腻。夜幕十点左右,背起这天满满的收获在D哥陪伴下乘着回程公交,偶尔枕着他暖热的胳膊饶有困意的睡去。待看到那盏五楼的炽热白光,也到了两人分离时刻,目送消失在夜色下宽厚的背影,我也卸下愉悦拖着疲累沉沉入眠。
当然在这场纯粹的情感中,我们也会生气拌嘴,也会为对方曾经的恋慕或欣赏吃醋。好似一个元宵节,D哥拎着我的包,宠溺着拉着放在他掌心的小馒头,寻觅最佳吃饭位置,就一瞬间,一双曾多次出现在梦里的眼眸与我相对,就那样擦肩中四目相对,都认出了对方。是的,我遇到了曾暗恋五年的男孩子,依然是高大帅气的侧脸,浓密扑闪的长睫毛,漆黑深邃的眼眸,但与梦里不同的是,脸上附着些坑洼的痘印,眼眸里也略显世俗的迷茫,即使这样依旧抵挡不住心跳。是的,我在男友面前,对一个曾经萦绕在梦里的男孩儿怦怦心跳,也就凝固的三分钟,我们缓过神相互打了招呼,D哥貌似也看出了我的窘态,替我招呼了一句“我们找好位置,过来叙旧”。我有些羞愧的看着D哥,他却是很大气的问我“看你的神态,这应该就是你曾对我说过的暗恋?的确,虽然风尘仆仆但难掩帅气,曾经应该非常英俊!”我害羞的埋头啃了一口碗里的红肉,一抬头碰上了那个男孩儿炽热的目光“哎,你变了好多,变的更漂亮灵动了!你现在在这个城市工作么?唉,我还没有想好自己做什么.....”。我呆立着忘记抹掉嘴边的油渍“谢谢谢谢,但你好像改变了不少...”。梦里的他脱俗致雅阳光向上,现实的他风尘圆滑颓丧迷茫,应该不是他变了,现实里他终究不是梦里的样子。
末了D哥居然跟他聊起了结婚话题“我想着工作几年就想结婚,她总想考出那个证书给自己一个交代再结婚”“我支持你男友的决定,什么样的交代才是你自己最满意的...”又说了些社会种种,了了的结束叙旧,那一刻梦醒了,梦里藏着的那个人消失了,对于曾经的暗恋,恭敬谦和着礼貌退场。总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可能我惦念的永远是梦里理想中的人或者永记的是那个不易破碎的少女梦。那天过后,对于羞怯青春里的暗恋像打一个哈欠样无关痛痒;关于喜欢,心动不是,心定才是。这些年来,和D哥有时不经意间拿出这粒芝麻玩笑念叨着,再听那个名字,与我已毫无关联。“说我那时鬼迷心窍,你也是,对漂亮的小姐姐也是静观偷望”“我哪有?我有么?”“怎么没有,有次和你看学校晚会,坐在我旁边的是个颇有气质的短发美女,大眼利落,我转头看你呆呆的望着,眼里写满了欣赏和倾慕,后来我都生气了,你都没发觉!”“噢,想起来了,好像有这么个事儿,哈哈哈,那应该是我落枕了,只能转向那头只有眼睛能转,哈哈”。我不反感对于美的追求,无论男女老少,对于美这件事一直都是很执着的。
2015年我从2月份开始工作,D哥从7月份开始南下苏州工作,我们短暂的温存了六个月,继而又开始了异地恋生活。
没有D哥的陪伴我好似进入了另种生活状态,孤独但清醒。不在意妆容发型,不再纠结只有图书馆才能提供安静学习环境,学会了查看教室的课程时刻表,偶尔和一群如胶似漆的情侣们挤入一间自习室,两耳不闻那些绵言细语,甚至有时会嗤鼻他们浪费时光的行为,好似忘记了自己几个月前还沉醉在爱情的温柔乡里。有时也会死皮赖脸着与一群在校考研生抢占考研教室,坐入这里的每个人仅可见自己一块儿四四方方的天,空气里弥漫着书本油墨的清香,周围只听得见笔与纸张摩摩沙沙的声响,偶尔夹杂着背诵解题的喃喃声,每个人都在认真奋力地对待理想,窗外是一片光明的未来。仿佛已把自己置身在学习队伍里,利用每一碎小时间空隙或喃喃背诵或勾勾画画。不在乎抢座位时别人投来异样的眼光,更无暇顾及单位的长舌纷扰,给我一刻钟一块儿地,撬起法条一片天。每天单位-学校-宿舍三点一线,下班坐着公交啃着馒头片,背着书包瞅空落座,随手翻动讲义,周围的吵扰自动屏蔽,虽乏力但充实,虽辛苦但内心热情浓烈。这轮的分离,由两个人变成一个人,相比其他情侣相聚分手,我们相离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