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娘娘通传,所为何事?”
秋水只是冷冰冰地答道:“王妃进宫就知道了。”
闻言,宋妤扭头对琴苏道:“院子里的事,就暂时交给你打理了,千万看顾好,别出什么意外。”
琴苏会意,躬身应了声“是”。
鸾凤殿。
宋妤一踏进这里就感觉到一股异样,殿内空无一人,对比昨晚,阴冷肃穆了不少。
“皇后娘娘呢?”
秋水只让她在这里等候,既不安排人上茶,也不和宋妤多说话,面无表情地退立在旁,活像一尊蜡像。
御书房。
叶旸边往里走边问道:“听说皇后一早便等在这里,你没什么要事从不来御书房,今日来是为何事?”
皇后面带愁容地说道:“皇上恕罪,臣妾实在是不得已,才来请皇上给个决断。”
皇上淡淡地问道:“何事?”
“皇上,昨日豫王妃留宿宫中,闹出了人命,臣妾不敢擅自审问,只好先来请皇上的示下。”
轻飘飘的一句话,道出了一桩命案,皇上表示惊讶道:“为何会闹出人命?”
皇后叹了口气道:“昨夜豫王妃从鸾凤殿离开以后,就去和自己的姐姐,太子的宋侧妃说了会儿话,却不想臣妾宫里的两个宫女冰儿和若儿刚好经过,两人担心被主子看见了不好,便躲在一旁。本来一夜无事,直到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清理荷花池的太监们打捞起了一具尸体,正是若儿。
冰儿心里后怕,便向臣妾禀报了昨夜听见豫王妃和宋侧妃说话的事,现在冰儿被扣在了臣妾宫里,豫王妃也已经请到了鸾凤殿,此事蹊跷,又事关宗亲,臣妾不好擅自处置,还请皇上移步,好好审问一番才是。”
听罢,皇帝放下手中的笔,起身道:“那朕便去看看。”
宋妤等到快睡着的时候,总算听见了人声。
看见叶旸和皇后一起进来,她心中的疑惑更甚了。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皇后娘娘。”
叶旸落座后,皇后便命人带了冰儿上来,那冰儿一见到宋妤,就像是见了瘟神一般,远远地跪在另一边,面上尽是惊恐之色。
皇后道:“冰儿,你将先前交代给本宫的话,再细细地说一遍。”
闻言,冰儿才战战兢兢地开口道:
“是。奴婢昨天晚上被春杉姑姑派去太医院为皇后娘娘取醒酒安神茶,天黑不便,便邀了若儿一同前往。回来时,在鸾凤殿外的荷花池边,听到有人在说话,本想绕道而行,却因为,因为听出来了说话的人是豫王妃和宋侧妃,说的又是……又是宋家的密事,一时为难起来,担心被两位主子看到,只好先躲在在枯荷后面,想着天色黑,又有些许遮挡,不会被发现。
却不想今早便听到了若儿落水的消息,奴婢不敢妄自揣测王妃,只是若儿是在宫里最好的姐妹,实在不忍看她惨死,便将昨天的事禀报了皇后娘娘。
皇上恕罪,奴婢并非有意要偷听主子说话的,实在是当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才出此下策!求皇上饶奴婢一命!”
此时,宋妤心里的疑惑才解了一些,原来自己摊上了人命官司。想像也真是可笑,卫氏的命案还没查清楚呢,自己竟也背上了一条人命。
皇帝看了宋妤一眼,又问冰儿:“你都听见她们说什么了?”
冰儿低头瞟了宋妤一眼,“奴婢听见,听见宋侧妃说,说,说豫王妃的母亲是因为与人通奸而被,被她父亲活活打死的……”
觉察到皇帝的脸色,冰儿的声音越来越低。
皇后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示意道:“你接着说。”
“奴婢还听见,听见豫王妃想利用豫王之类的话,宋侧妃还说说什么做贼心虚,报复什么的,奴婢当时是真的被吓住了,才愣在那里,要不然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犯宫里的大忌啊!”
见皇上面色冷峻,不发一言,皇后便道:“皇上,冰儿此举虽然不妥,但是也不难理解,当时那样的情形,换做谁也不能立刻想出一个完全之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若儿落水的真相,宫女的命也是命,须得还她们一个公道才行。况且此事已经被不少人知道,虽然臣妾下令封锁了消息,不许他们外传,但若迟迟没有个结果,只怕难以堵住悠悠之口。”
皇上这才看向宋妤,眼神比先前复杂了不少。
“老七媳妇儿,这宫女说的可是事实?”
宋妤沉下心,让自己保持冷静,“回父皇,冰儿所言,儿臣与侧妃在湖边亭子说话,确实属实,说的也正是她所听到的。不过,儿臣想要解释几件事,还请父皇容禀。
叶旸点了点头。
“臣妾的生母卫氏与人通奸一事,尚有隐情,臣妾的幼时记忆里,母亲口口声声对自己说是无辜的,只是年久难查,具体真相如何,还不得而知;至于利用豫王的事,乃侧妃一家之言,是她自己猜测的,想必冰儿也没有听见儿臣承认过。儿臣当初是奉旨而嫁,不敢做出有违道德礼法之事,绝对不可能利用豫王。
再者,若儿的死儿臣也是刚刚才得知的,冰儿方才也说了,是今早才得知若儿的死讯,可见并未亲眼看到若儿是如何落水的,还望父皇明察。”
她的心思十分缜密,所言条理清晰,遇事临危不惧,叶旸很是欣赏。只是此事触及了他内心最不愿回想的情殇,对宋妤的态度不禁冷淡了几分。
再加上他本就担心叶珩被人利用,宋妤表现得过于聪明,让他隐隐有些在意起来。
“圣上,娘娘,豫王在外求见。”
李云喜接到小太监的禀报,又对两人说道。
叶旸摆摆手,示意放人进来。
叶珩一进来就跪下为宋妤说话:“父皇,儿臣愿为自己的王妃担保,她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皇后冷笑一声,“豫王,你是宋妤的夫君,你的担保,如何能作数?”
“若是连她的夫君都不愿意相信她的为人,那才是真的可悲。”
这话直直刺进了皇帝心里,叶旸看向自己的儿子,说道:“你愿意相信她是好事,不过,事情发生得那么巧合,总不能因为你的一句相信,就置人性命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