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金明郡。
王家大院内,一个面相忠厚的布衣少年挑着柴火朝着厨房而去。
迎面走来一群奴仆,簇拥着一个尖嘴猴腮的锦衣少年。
布衣少年低下头,躲到一边,生怕惊扰了贵人。
他知道王家大少爷又要出去风流快活了,那种奢靡的生活,他连想都不敢想。
只有老老实实的给王家送柴火,补贴家用赡养酒鬼老爹才行。
“听说太子派了秦吏来金明郡查案子,并且宣扬秦律,我看就是闲得难受。
若是本少爷做了太子,一定搜刮天下美女,享受无上的权力。
这种得罪人的事情,太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锦衣少年晃着膀子,一边走一边笑道。
狗腿子们赞道:“做太子有什么好的?
少爷如今在这金明郡逍遥自在,给个太子也不换啊!
咱们王家虽然不是世家大族,但也是本地的豪族。
就是刘关张三大世家也给几分薄面,少爷一句话这金明郡地面就要颤三颤。
小的听说翠峰楼新买来几个小妮子,还没调教呢!”
“哈哈哈!还是你小子懂我!
走着!去那翠峰楼勾栏听曲!
我爹告诉我,十几年未见的表姑要来串门。
与其到时候给人行礼问安,还不如去潇洒潇洒!”锦衣少年大手一挥,狂野的喝道。
但是他这一挥手,宽大的衣袖却挂住了布衣少年的柴火上。
一用力,只听“撕拉~”一声,绸缎袖子愣是挂出一个口子。
“我的青云袖!这可是青云阁限量版的绸缎定制的!
有银子都买不到的极品!你这狗东西!赔我袖子!”锦衣少年一脚把布衣少年踹翻在地,怒声叫道。
奴仆们一拥而上,对着布衣少年拳打脚踢起来。
一边揍他,一边叫嚷着:“狗杂种!别以为你爹给我们王家当了一辈子下人,你就觉得自己是王家的家生子了!
你爹都给你起了狗杂种这名字,还想让别人高看你一眼吗?
你爹当年喝醉了酒驾车,差点没让老爷受伤,因此丢了饭碗。
但老爷念在你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怜你无事可做。
便让你每天上山砍柴,补贴家用。
谁想你竟然以下犯上,把少爷的宝贝衣袖给弄坏。
你真是死不足惜!”
“少年让你赔,你拿什么赔?滚吧!
以后王家不会让你进来了,再也不需要你砍柴了!”
布衣少年被揍了一顿,扔出了王家大宅。
而锦衣少年却已经换了一身锦衣,踩着布衣少年的脸,登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为什么?为什么同样都是出生在王家的孩子,我们的命运却各不相同?
为什么我老老实实的做事,却换来如此下场?
老天爷!我不服!”布衣少年,也就是狗杂种无声的呐喊者。
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就要离开。
却听不远处传来了车轮转动声。
狗杂种抬头一瞧,发现来了两辆马车,停到了王家门口。
“你可是王家少爷,我那大侄子王启怀?”被丫鬟搀扶着下车的老妇人,笑着问道。
狗杂种正要开口,就见从后面马车上下来一个青年,耻笑道:“娘啊!你还真是老眼昏花了,这明显就是一个下人,一个被人揍了一顿的下人罢了。”
老妇人一愣,呵斥道:“你这逆子!这孩子明明跟我表弟,你的表叔很像,如何不是王家少爷?”
“娘你可曾见过谁家大少爷穿粗布衣服的?”青年笑着,上前搀扶着老妇人就要进入王家。
老妇人扭头一瞧,喃喃道:“可是这孩子明明跟我表哥很像啊!
简直跟表哥小时候一模一样,当年我跟表哥分开的时候,表哥就是长这个样子的。”
随着老妇人被搀扶进王家,依稀还能听到青年半开玩笑的声音:“若是我爹知道娘还想着当年跟表叔的感情,估计我爹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狗杂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然后发了疯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我到底是谁的儿子?”
一进入破败的家里,狗杂种就怒吼着对瘫坐在地上的酒鬼问道。
地上那酒鬼长得尖嘴猴腮,一身的酒气。
听到了狗杂种的疑问,酒鬼迷迷瞪瞪的叫道:“你这狗杂种!你是怎么发现的?”
“什么?我真的不是你儿子?”狗杂种愣住了,脑海里划过很多场景。
从小到大,酒鬼对他不是打就是骂,还叫他狗杂种。
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未曾得到过一点关爱的狗杂种不但没有痛恨这个世道,反而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他总觉得自己只要多砍一些柴,就能够攒钱让酒鬼多喝些酒,自己争取过些年娶个媳妇。
现在知道了自己不是酒鬼的儿子,他积攒了多年的委屈,彻底的爆发了。
“啪!”
“啪!”
左右开抡,对着酒鬼的脸就扇了过去。
酒鬼剧痛之下,彻底清醒过来。
“你这狗杂种!为何打你老子?”酒鬼怒道。
“你都承认了不是我爹,你这个拐子!你是从何处把我拐来的?”狗杂种叫道:“我要报官!我要让官府抓你!”
酒鬼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冷笑道:“报官?你去告啊!
就凭你?连衙门口都不让你进!”
“你!你!”狗杂种气急:“我去找麒麟府的秦吏!
太子派出的秦吏就在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