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王妃白皙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复杂,抿了抿红唇,柔声道:“臣妾见太子妃近日消瘦不少,还应该仔细关照自己的身体,切莫累到。”
片刻后,南宫雪同样将手覆了上去。
“尧王妃也是,万事都要以身体为重。”
二人再次对视一眼,尧王妃很快松了手,转身朝丫鬟的方向大步走去。
这次彻底确定尧王妃离开,南宫雪才转过身,同时缓缓松开手,才发现手中被塞了一张纸条,一旁的秋实朝南宫雪的手中看了眼:“咦,这是尧王妃方才塞给您的吗?”
南宫雪皱了下眉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秋实了然,立即闭嘴。
南宫雪又朝东宫内走了几步,直到一转身,才将手中的纸条缓缓展开,纸条上娟秀的字体也立马出现在南宫雪的视线范围中。
“快逃。”
被精心裁出来的纸条上只写了这两个字,南宫雪定了定神,将那纸条缓缓收起,同时对一旁的秋实颔首道:“今日之事,不可对任何人说。”
“太子那边呢?”秋实抬头道。
“我想想再说。”
南宫雪忽然有预感,尧王妃给她的这张纸条,并不是出于恶意,而是出于善意提醒。
能让尧王妃得到消息并予以警告的,应当只有那个多年不理朝政,一直以浪荡形象面向众人的尧王。
这个尧王,究竟准备做什么?
在那天尧王妃出现后,就再也没叫人送来糕点,反倒是尧王妃履行承诺,叫人将糕点的配方送到南宫雪手中。
南宫雪凝视其许久,将那配方缓缓收好。
接下来的几天,茯苓都安安分分的呆在东宫,对于她不用做事,还能天天在太子妃身旁委以重用,不少丫鬟看的都心中存疑,也自然有些不开眼的,想私底下找茯苓的麻烦。
不过当然,在她的手中讨不到什么好,反倒让茯苓越发坚定带南宫雪迅速离开皇宫这是非之地。
盛瑄朝十二月,大雪缤纷,那些一直赖着不走的西西域使臣在确定讨价还价无望后,只能休书一封,表示他们准备离开。
一直对他们避而不见的乾皇,也像是突然打起精神一样,开始张罗着他们的欢送宴,此举也让西域使臣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又只能闷声吃下这哑巴亏。
不过唯一令人惊讶的是,操持这一场欢送宴的不是瀚王,不是宁墨辰,也自然不是上次操持宫宴有功的尧王。
而是皇后。
自从柔贵嫔倒台后,不知贺家用了什么法子,皇后与乾皇在众人面前又恢复到安爱夫妻的模样,乾皇甚至将大半的事情都交给皇后来做。
一时之间,皇后在后宫中风头无二,惹人艳羡,连带着得意加忙碌,这段时间也没空出功夫来寻南宫雪的麻烦。
乾皇也一反常态,没有再对宁墨辰疾言厉色,也顾不上理会一心讨好的瀚王,将几名朝中大臣叫到宫中私下议事,议事的内容是什么无人知晓。
南宫雪唯一知晓的,就是这日复一日的平静下隐藏着波涛汹涌,正等着一日喷涌而出。
一个月的时间连着参加两场宴会,南宫雪也被这宫中礼教弄的有些心烦,一大早起来打着哈欠,有些不解。
“西域使臣走就走,你们出席不就行了?我一个太子妃干嘛还要出面?”
“我身为储君,你又身为未来的帝后,自然是要出席的。”宁墨辰好脾气得在旁边应着,顺便拎了一支簪花,抬手就要朝南宫雪发间插去,又被南宫雪及时躲掉。
“不要。”南宫雪有些嫌弃,“颜色太重,带上以后容易被人找麻烦。”
南宫雪在首饰盒中环伺一周,挑出一支,宁墨辰视线朝南宫雪手中看去,她手中拿着的是太后先前赐给她的簪子,在这个场合带上,也算是时宜。
不再干涉南宫雪装扮的男,。忽然朝门外眺望一眼,不知看到什么,眉头皱紧。
“你那师姐还打算赖在这宫中不走吗?”
听到赖这个字眼,南宫雪牵了一下嘴角,有些心虚地朝门外看了眼,又匆匆的收回视线。
“她一个大活人,若是她不愿意走,我能有什么办法,要不然你和她聊聊?”
茯苓这人做事向来有主意,旁人压根无法撼动她的决定,只有师父出面,茯苓还会听上一二,不过宁墨辰嘛……
南宫雪有些忧心,这段时间单看茯苓和宁墨辰相处,二人必定会唇枪舌剑,彼此争论不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上辈子就结仇的冤家,看的南宫雪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一个是自己的师姐,一个是自己刚交往的男友,帮哪个都不对。
有时看他们两个用眼神在交锋时,南宫雪恨不得眼睛一闭,直接回到现代躲清静。
茯苓此时已经拿着东西朝门内走来,看见南宫雪装扮时,眼中一亮,嘴边扬起一抹带着暖意的笑容。
只是目光在落在宁墨辰身上时,那笑意又迅速消散,再次恢复到以往的冷脸。
“今天天冷,你多穿些。”茯苓大步朝前走了几步,将手中的银狐围脖送到南宫雪身边,同时不着痕迹地将宁墨辰挤到一旁。
从茯苓出现开始,屋内的气氛立即有了微妙的转变,这几日,在东宫的宫女也时常看见太子妃身旁的这个新丫鬟,与太子屡屡的唇枪舌剑,二人丝毫不肯相让。
茯苓也完全不将宁墨辰当成主子一样小心供奉着,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像是恨不得惹怒对方,好让太子一令之下叫人将她砍了头。
这种求死的做法,让人不得不叹为观止。
“放,放那儿就好。”南宫雪干笑两声,“在殿中送行,有火炉,暖和的很。”
“这样。”茯苓点了点头,平静地再一次开口,“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
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南宫雪和宁墨辰齐齐说道。
秋实察觉到不对,立刻带着周围的宫女离开,同时将门关上。
“为什么?”
如果只有一个人拒绝还好说,两个人默契地同时拒绝,立马让茯苓感到不快。
在茯苓充满压迫的视线下,南宫雪有些为难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