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秋实按照惯例打好水,轻扣南宫雪的房门,许久无人应声,便大着胆子将门推开,一眼就看见睡在床榻上的南宫雪,嘴角立起扬起笑。
和之前不同,现在的南宫雪睡在床上的,这是不是代表昨天晚上太子和太子妃发生了密切关系?
秋实现在打心眼里希望南宫雪和宁墨辰能够长长久久,因此故意放轻脚步,将水放在架子上,这才小步到南宫雪身旁,轻声将人唤醒。
“娘娘,醒醒了,该洗漱了。”
“别吵。”南宫雪困的不行,昨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她总感觉好像有谁在打自己,这一觉也睡得并不安稳。
现在被秋实轻声唤起,眼睛刚一睁开,便是挡不住的怨气。
“大白天的正合适补眠……”南宫雪忍不住又打了声哈欠,手下意识朝身旁摸索,动作一顿,南宫雪扭头一看,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回到床上。
不对。
南宫雪皱起一对秀眉,任由秋实帮她套着外衫。
她记得昨晚自己不是睡在软榻上吗?怎么一睁眼就回到床上了?
至于原本应该睡在床榻上的宁墨辰,却不见了踪影,偌大的床面也只有南宫雪一人。
秋实帮南宫雪套着衣服,视线不断在南宫雪面上游移,过了许久才,小声将自己心中的困惑问出口:“娘娘,您昨晚到底去哪儿了?奴婢想来瞧您睡得安不安稳,却发现您人不见了,这可把奴婢吓坏了。”
“半夜我睡不着,就去园子里逛了逛,散散心罢了。”南宫雪随口应答,总不可能实话实说,说她被西域世子掳走。
就以秋实春月这两个丫鬟的八卦劲头,指不定又会传出什么谣言来。
在秋实的服侍下,南宫雪洗漱一番,刚取过牙从现在带来的一次性洗脸巾,门外就传来春月大呼小叫的声音。
对于春月,秋实无论说了多少遍叫她稳重,这丫头也总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放在心上,依旧是那副天真烂漫的性子。
“娘娘,婚期定了。”春月匆匆赶来,她晚上一个人睡得沉,压根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如今在醒来后就听到一则消息,便急忙赶来,“那何嫣茹的婚期定了,但是需要在离开前,请京城贵女为她添妆。”
“定了?这么快!”南宫雪站在光线暗淡的暗室内,一双眸子晶莹透亮,如今带着丝丝诧异,嫣红的唇瓣扬起,“她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去西域,找她未曾见面的相公吗?”
南宫雪嘴上开了句玩笑,完全不知何嫣茹的婚期之所以这么快敲定,是因为宁墨辰在背后鼓动。
何嫣茹只要一日留在京城,对于南宫雪来说就一日多一个敌人,还不如将她早早送走,以绝后患。
同样得知消息的秋实摇了摇头,在一旁细声补充:“这类何家小姐先行一步,西域使团要再留些日子,说来也奇怪,那何家人头段时间还在不停奔走,想办法为她解除这身上的婚约,如今却一同松了口,对于她这桩婚事也不再过问,就好像……”
“好像有人在背后和何家说了什么,或是警告,或是威胁。”南宫雪淡淡地添上一句,心中涌出一丝冷意。
至于有能力进行威胁,又能让何家人安完全安分下来的,除了当今圣上,再无第二人能够做到。
当初何嫣然在殿上大闹,甚至公开抗旨,并且表白拓跋南。
此事对于当众赐婚的乾皇来说,无异于挑战他的威严。
以乾皇的脾气,怎能容忍?
乾皇私下派人出面,无异于给何家敲醒警钟,如果他们中间再有人生出变故,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何家一家。
一个侍郎,位置不大,却也是众人趋之若鹜的位置。
背后一双双眼睛如狼似虎般地盯着自己,前面又有乾皇的警告。若是何家还执意为女儿讨个所谓的公道,只怕这侍郎,真的是做到头了。
“娘娘,这些都不是重点。”春月见二人聊了半天,心里有些发急,迫不及待地嚷道:“那何家来人,说是那何嫣茹羡慕娘娘和太子的琴瑟和鸣,想请娘娘上门祝福。”
春月在知道这消息时,就觉得对方有诈。
原因简单,太子妃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府里人明显看得出水火不容,平时一见面就是是连讽带损,就差撸起袖子打一架。
就算二人一同在外,也是是互不搭理,相敬如宾,这琴瑟合鸣四个字,到底从哪看出来的?
春月能想到的,南宫雪自然也能想到。
听到琴瑟和鸣四个字时,南宫雪就止不住的嗤笑一声,抬起手,慢悠悠地顺了下头上刚梳好的发髻,冷淡地抬起头。
“对方如此诚心邀约本宫,自然要亲自上门道贺。”
“娘娘!”这下就连秋实也皱起眉头,“这何家小姐定是不怀好意。”
“对呀,娘娘,您别忘了之前在尚书府,这个要去是怎么来找您的麻烦!”
上次,春月可是眼睁睁看着那何嫣茹,将尚书夫人做的丑事强加在南宫雪身上,明明是那尚书夫人不检点,这和她家娘娘有什么关系?
完全不知其中内情的春月,还在为南宫雪打抱不平,压根没注意到南宫雪眼中一闪而过的尴尬。
她的小春月,真的是又单纯又有趣,若是知道她将尚书夫人打晕了送到屋中,只怕春月会惊的吓掉下巴。
“你们放心,我既然应下来,就定有办法应对。”南宫雪幽幽道,“去叫人回话吧,就说侍郎千金这份邀约,本宫应下了!”
……
“胡闹!”
蔚然耸立的宫殿中,此时门口一片寂静,唯独有一声尖锐的嗓音从殿内传来,往前看去,身穿一身华服的皇后,如今死死地抓住坐椅两旁的扶手,咬着牙,眼中顿生阴霾。
站在她身旁的老嬷嬷眼中带着担忧,心里却也轻叹一声。
刚刚皇后得知消息,那凤羽自从进了府后,至今未能靠近宁墨辰,这才发了大火。
谁能想到,江月楼的头牌,笑一笑就令男人神魂颠倒的尤物,也未能取得宁墨辰的注意,只怕皇后这一份苦心,又要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