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道身影时，南宫雪和宁墨辰瞬间噤声，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知道那人率先开口。
“是我。”
是茯苓。
确定是茯苓的声音，南宫雪这才松了口气，和宁墨辰互相对视一眼，轻咳两声，南宫雪上前两步主动开门。
“你怎么来了？”
南宫雪朝茯苓身后探了两眼，确定没有其他人，这才放心让她进门。
看着易容过的二人，茯苓眸色淡淡，眉眼间却带上一丝浅薄的疏离。
“你们是要出宫？”茯苓说的确定，没有丝毫犹豫，南宫雪也没什么好瞒她的，大方点头。
“对，出门办点事情。”
“为什么不叫我？”茯苓语气虽说平静，却还是让人嗅到一丝不满。
南宫雪哪儿想到茯苓会突然出现，一下子被问的措手不及，愣了半晌，才有些尴尬地摸了下鼻子。
“我们两个都出宫，随行的人太多，会让人发现异常，况且……”
南宫雪话音一转，向茯苓走了一步，有些情真意切地拉起茯苓的手，同时令宁墨辰皱起眉头。
“我也需要你在宫中帮我们多留意些，若是再有人前来探望，秋实不知如何处理，你也该帮她拿个主意，你要知道，在这宫里，我能信的也只有你了。”和秋实，南宫雪在心里默默补上三个字。
刚进来时的茯苓眉头紧锁，似乎对南宫雪的决定有些不满，在她这一番说辞后，静静凝视南宫雪许久，似乎被南宫雪的话所说服，最终还是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一路小心。”
“这是自然。”见茯苓终于打消随她一同出宫的念头，南宫雪心里叹了口气，放在背后的手冲宁墨辰招了招，示意他赶紧出门。
在路过茯苓身边时，茯苓又道：“东宫外有许多侍卫和眼线，从后门走。”
南宫雪脚步猛地一致：“谢了。”说着便拉着宁墨辰，急匆匆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茯苓抓起的拳头又最终慢慢放下，眼神无不落寂。
那日她为南宫雪来送吃食，正巧宁墨辰也在。
透过没关严的房门，茯苓站在门外，清楚地看见宁墨辰将手摸向南宫雪侧脸，南宫雪表情是满满的信赖，甚至还格外亲昵地将头偏到男人手心中，二人对视的场景异常和谐，分明是典型的金童玉女。
这个认知在茯苓心中一闪而过，也令她越方失落。
她原以为，日后会一直陪在南宫雪身边的人会是自己，没想到她终究敌不过宁墨辰。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宁墨辰望向南宫雪是眼中丝毫挡不住的爱慕，茯苓便感到自己心口如同被蚂蚁咬过，是酸酸涩涩的痛意。
而南宫雪对其的回应，也让茯苓忽然产生自己不该进宫的念头。
若是现在便是南宫雪想要的，那她也自当竭尽全力帮南宫雪完成。
事后……茯苓上前两步，关上房门，同时挡住那外面凛冽的寒风，她也会再度云游，不再出现。
就如同茯苓所说，这东宫周围的确布满了守卫，即便后门的数量少了一些，仍有几人在不停巡逻。
他们的存在自然不是为了保护南宫雪和宁墨辰，而是相反，为了以防他二人或者其他宫女太监出宫，怕其身上的疱疹传染宫中其他人，导致越演越烈。
“要不你冒个险，出去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开？”南宫雪在宁墨辰身上流连一圈，压低声音，有些苦口婆心，“就算你不在，我一个人也能出宫，要不太子殿下你牺牲一点？”
宁墨辰面色没有变化，只是深深地望了一眼南宫雪，似乎在思考要如何措辞，半晌后摸出一颗石子，直接朝树上打去。
这是要干嘛，声东击西吗？
南宫雪心里存着疑，却未开口，片刻后，南宫雪忽然察觉不对，只见不知从哪出现的一名侍卫，正欢快地跑向几人的位置，冲他们一脸神秘地招了招手：“兄弟们快过来，我找了个好东西。”
那人伸手一招，正在巡逻的几名侍卫互相对视一眼，颇有些好奇地朝他的方向走去。
南宫雪视力不错，如今正抻长了脖子往那人的方向看，见他从怀里掏出的东西，面上不由得一黑。
她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原来是一本春宫图，春宫图上标志的书局名称，分明是她幽玄门产下的铺子。
罪过，真是罪过。
“你们幽玄门倒是喜欢出些新奇玩意。”宁墨辰同样看见那春宫图，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南宫雪。
见南宫雪笑的有些尴尬，也不再继续。
确定侍卫们的注意力全放在那本春宫图上，宁墨辰拦腰抱住南宫雪，一个点脚，便轻而易举地离开这东宫。
到了正常官道上，宁墨辰靠着手中令牌，二人轻而易举地就离开皇宫。
小婉早就叫人在这附近备好马车，以便二人能直奔地点，而小婉也如同之前在信中所说的那样，在约好的地点等着他们。
找到马车，驾车的车夫是幽玄门的人，在南宫雪扯下人皮面具后，立马对南宫雪点了点头。
等二人一上车，南宫雪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我一定和小婉打声招呼，那种东西怎么能直接卖呢？”
宁墨辰有些惊讶，挑着眉头等南宫雪下半句话。
“下次应该卖的隐晦点，最起码封面上，别标我们的名字，回头再让那些有心人士给我们封了。”
在说到有心人士时，南宫雪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宁墨辰的方向，还补了一句：“太子殿下我没说你，你不用紧张。”
宁墨辰啼笑皆非地望着南宫雪，也不戳穿。
马车一路疾驶，顺着官道朝约定地点赶去，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也正常皇宫的方向驶去。
尧王妃有些疲惫地撑着侧脸，神情布满了憔悴。
这段时间以来，尧王的脾气越发行喜怒无常，连带着她也没少吃苦。
若不是尧王现在还需要她，尧王妃甚至不能确定自己会不会还留着活口。
就在尧王妃估摸快到宫门前，慢慢支起身，无意间朝窗外看了一眼，只见一辆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的马车，车帘正被风吹起些许，一张熟悉的侧脸，也出现在尧王妃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