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宫雪再度抬起头时,已是泫然欲泣,眼中含着泪惹人怜爱,原本姿色就远胜尧王妃的南宫雪,此时越发显得柔弱,就连乾皇的神色都不免动摇。
“儿臣的确是拜访过瑶王妃,但也只是听闻尧王妃近日身子不适,便想着前去探望,哪想到到了尧王府后,尧王妃便说起太子一事,还,还说……”
南宫雪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有些惊恐地朝尧王妃的方向看了一眼,声音压的越来越低。
“还说他日尧王荣登太子之位,到那时我与辰王以及瀚王,不过是她手中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
南宫雪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同时将自己的责任摘得干干净净。
“倘若我真如尧王妃所说,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儿臣也不会站在这里,而是站在那大理寺,堂堂尧王府,又怎会让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去纵火伤人呢?”
“辰王妃,你这话说的未免太心虚了。”
一直沉默的皇后像是终于抓到错处,冷哼一声,神情中满是得意。
“我们可没说过你伤了人,还是说你在纵火过后,竟然还误伤他人?”
似乎得到皇后的某种指示,尧王妃立即回神,越发泪水涟涟地望着乾皇。
“在辰王妃纵火之后,儿臣府上的人为了救火,还伤了好几个,如今一名垂危,还在府中疗养,正是如此,儿臣才不知是何处得罪了辰王妃,竟让辰王妃痛下杀手。”
看看,痛下杀手几个字都安在她头上,南宫雪此时倒是有些后悔,当时她没有下手下得更干脆些。
“尧王妃现在字字句句都想将府上失火,安在我的头上,不知尧王妃究竟想做什么?”
南宫雪话音一转,语气透着失望。
“我本以为尧王妃会和其他人不同,没想到尧王妃也一直将权谋之事挂在心上,竟还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想必这次火灾,应当也是天谴吧。”
南宫雪这番话说的巧妙,在天谴两个字从口中吐出时,皇后下意识看向一旁的乾皇,果真见他变了脸色,心也提了起来。
因宁墨辰八字一事,让众人越发清楚乾皇对玄学之说有多么相信,现在又扯上天谴,只怕南宫雪今日也很难再落入下风。
“什么天谴?尧王妃究竟说了什么?”
在被前皇问责时,尧王妃面上同样闪过困惑。
倒是南宫雪从头到尾淡然自若,游刃有余地轻叹一句。
“自然是说的尧王日后登基,会如何对待儿臣以及两位王爷,朝堂之争,儿臣一介妇孺并不知晓内情,尧王妃这么说,实乃坏了皇家之风,儿臣当时也觉得气恼,不愿与尧王妃多说,便先一步离开,没想到尧王府竟然出了这种事。”
这可谓是说话的艺术,用一件事情去掩盖另一件事情,不管先前的真相如何,在后者会造成更大影响力后,之前的事情也就会变得不重要。
“尧王妃,可有此事?”
乾皇带着不善的声音已经想起,尧王妃心里慌了一下,猛地跪倒在地。
她就算想过南宫雪会百般解释,却没想过对方如此不要脸,嘴里说的没一句实话,一顶又一顶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现在尧王的确在朝堂上十分的受重要,可是也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这背后的隐情。
这时候的尧王妃才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今天,她可能非但不会让南宫雪有麻烦,反而会将尧王牵连进去!
“圣上明鉴,儿臣绝对没有说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这一切,都是辰王妃的信口胡说!“
”如今尧王妃矢口否认也不奇怪。“南宫雪面上依旧带着笑,”那尧王府毕竟是你们的地盘,现在拼死不认,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是承受这虚妄的罪名罢了!“
南宫雪说话时的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一副强行隐忍的模样,就连站在乾皇身边的老太监都有些于心不忍。
但又一想到这位辰王妃的手段,就将那丝同情迅速收起,同时诧异于他竟然被南宫雪三言两语就带偏了思绪。
现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不肯认下对方指控的罪名。
偏偏南宫雪又握着一点,那便是她当时身在尧王府内,府内诸多下人,不该不知晓她的动作,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也令乾皇越发不耐烦。
他之所以搞出的这出戏,也不是为了白白折腾一番。
乾皇的视线再度转到南宫雪身上,强烈的目光立即令南宫雪有所察觉,在微愣之后,便立马露出笑颜。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今日乾皇的态度十分古怪,看她的眼神也带着诸多试探,总有种他好像知道什么的错觉,。
南宫雪咽下心中的一丝不安,该不会是宁墨辰调查程家一事,已经被乾皇所察觉,所以他现在想从自己这边找到有关此事的线索吧?
“若是按照尧王妃所说,辰王妃你纵火烧了尧王府,又扬长而去,那你事后是直接回了辰王吗?”
南宫雪暗自皱了下眉,从善如流道:“儿臣在离开尧王府后,和随行的奴婢去四处散了散心,以缓解心中郁结,在这期间并未再回到尧王府附近,还望圣上明鉴。”
“哦?”乾皇听到这里像是终于来了兴趣,换了个姿势看向南宫雪,“那既然辰王妃四处走走,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又可有什么人见过你?”
乾皇问的这些和尧王府被烧一事扯得上关联吗?
心中不安的疑虑越来越大,南宫雪脑海中飞快运转,回答时越发恭敬。
“不过是在一些寻常街道走了走而已,儿臣谨记皇家本分,在外出行时也一直以斗笠遮面,并未露出真容,还请父皇放心。”
南宫雪故意曲解意思,却见乾皇看她的眼神越发莫测。
就在大堂一片静默之际,皇后忽然开口发难难,而她口中说出的话,却令南宫雪如同看智障一样看着她。
“辰王妃这一张嘴倒是会说的很,就是不知你私通外男,与他人有奸情一事应当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