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南宫雪应了约的消息传来,整个尧王府都开始忙活起来。
院子里,尧王妃沉稳指挥其他人更换院子的摆设,身后小屋子门口挂着的深蓝色锦帘被人掀开,只见尧王气定神闲地走了出来。
在听到脚步声后,尧王妃一转身,脸上的镇定随之消失,毕恭毕敬地对着尧王行了大礼,起身后才听到头顶传来尧王的声音:“你确定这些东西她都喜欢吗?”
“回禀王爷,这些都是臣妾唤人仔细打探过的,绝不会出岔子。”
“那就好。”得到答案,尧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是我的贵客,千万别怠慢了,要是还有哪里没准备好,就快派人去买,对了。”
尧王将视线转到尧王妃身上,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忽然嗤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尧王妃的下巴,清楚瞧见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
“本王叫你将我喜欢的女子请来,你可会心有不悦?”
“自然不会。”尧王这一句话,却令尧王妃失了颜色,慌慌张张地就要下跪,却被尧王再次制止,“臣妾自从嫁入这府中,便是王爷的人,无论王爷说什么,臣妾都当听从,只要…只要王爷能让臣妾继续留在您身边。”
“那就好。”得到满意的答案,尧王点了点头。
此时小厮从前厅赶来,见到有尧王在场,立即俯在地上行了大礼。
“王爷,王妃,太子妃已到达前厅,此时正在等您二位出去。”
“本王不去,只有王妃自己。”尧王收回手,再度双手背后,“本王在暗处看着便是。”
看着那女子是如何的肆意生辉,看着那女子是如何的潇洒,如何的聪慧。
也看看那女子,还有有什么让人不知晓的惊喜,会再次展现出来。
他很期待。
……
自从进了尧王府,那股令人不适的感觉再次扑面而来,令南宫雪自己晃了好半天的神,才平稳心思。
由于不知今日会发生何事,南宫雪没带秋实春月,只带了小婉,现在就坐在这前厅当中,打量着厅中的装饰。
和上一次来对比,整个尧王府又多了几样新家具,样子倒是熟悉,分明是原身家族那边的物件,没想到尧王一家也喜欢这些。
只可惜,她与原身只是长着一样的脸,性子喜好却差了十万八千里,也实在没法理会对方会喜欢那些大红大绿的物件。
“臣妾拜见太子妃。”
人还没到,南宫雪就听到一阵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扭头一看,才发现尧王妃远远地朝她赶来,近了身,弯腰便要行礼,被南宫雪伸手止住。
“尧王妃客气了,今日不过是私下聚会,不必行此大礼。”
“那臣妾恭敬不如从命。”尧王妃顺其自然地起身,面上气色极好,南宫雪仔细地看了她一遭,和上次见面比起来,尧王妃看着有些不同,虽说少了几分上次在尚书府遇见时的冷漠,多了几分热情,那眼底的麻木却令南宫雪没有遗漏。
麻木?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南宫雪忍不住皱了下眉,这尧王妃速来在尧王府说一不二,在整个京城又是能说的上话的王妃。
日子过得向来不错,怎会有如此神态?
片刻之间,尧王妃已经拉着南宫雪说了好一会儿亲切的话,将人直接引到后院,时不时的掩嘴轻笑。
女子见面,说的多半是京城琐碎,以及各家之间的八卦闲谈。
不管是什么身份的女子,对于这些事都向来感兴趣。
若是换做往常,南宫雪定会兴致勃勃地和她搭话,可是尧王妃这突如其来的邀约,现在只能让南宫雪心中疑窦丛生。
哪怕和她说话时也是淡笑着不接话的时候偏多,心思一向玲珑的尧王妃,像是没看出南宫雪的沉默,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对了,我先前听说你与那何家小姐起了点冲突,你可知她出嫁当日,太子送了她什么礼物?”
“太子?”南宫雪明显没想到还会有宁墨辰的事。
瞧南宫雪一脸茫然,尧王妃轻笑几声,“一看你就不知,太子虽没露面,却让人在她临走之前送上一铜质的脸盆,还送了一马车新鲜的水,当时你不知道,那何家姑娘的脸色呀,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脸盆,水……这不就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
换句意思来说,日后何嫣茹与盛瑄朝再无关系,无论是死是活,都是她自己的事。
原本还仗着和亲身份自我安慰的何嫣茹,在临行前就知自己没了靠山,到了西域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只怕这位贵女心中要有的思量了。
对于宁墨辰做的这些南宫雪的确不知,听到耳里也只觉得心思有些复杂。
若换成她私下帮宁墨辰出了气,保准会在面上炫耀一番,哪知宁墨辰只字不提。
这人笨不笨?不知以此为理由,可以与她关系更交好些吗?
好歹……也给她一个更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南宫雪有些晃神,尧王妃似乎有所察觉,眉目轻结,忽然道:“太子妃今日这一身倒是极为新鲜,好像不是太子妃往日的风格。”
被尧王妃这么一岔话题,南宫雪也回过神,看着自己身上这身衣服笑了笑:“不过是差人随便做的,没什么不一样,都是衣裳罢了。”
尧王妃觉得不同,大概是头两回见面时她穿的都是原身的那些衣服。看不出来有什么新鲜的地方。
眼下这些倒是她自己亲自设计而成,风格自然是她南宫雪的风格。
在尧王妃欣赏南宫雪衣物之际,南宫雪不经意间指间与尧王妃手腕相接触,刚要收回,南宫雪眉间便忍不住动了动。
尧王妃这脉象有些奇怪。
南宫雪看了眼身旁的尧王妃,趁着她不注意,佯装无意碰触,又仔细探了探。
无论是脉搏跳动的速度,还是说节奏,分明证明这尧王妃体内有伤,而且……
南宫雪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尧王妃,忽然怀疑她的医术是不是全都跟饭一起吃了。
这尧王妃……怎么还是处子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