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刚闯进去，就见柯轩一脸肃穆地站在宁墨辰面前，两道目光朝南宫雪方向纷纷投来，南宫雪脚下一顿：“打扰你们了？”
“并未。”见南宫雪出现，宁墨辰笑容慵懒冲她招了招手，“正巧我也打算去寻你，我叫人给你买了你喜欢的糕点，快来尝尝。”
宁墨辰桌上放着一食盒，食盒顶层已经被打开，摆放着玲珑别致的糕点，南宫雪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对着宁墨辰摇头后再度道：“贺云朝便是秉德。”
南宫雪这一句话，柯轩呛了下，愣愣地看着南宫雪：“太子妃，你也查到了？”
“也？”南宫雪很快捕捉到字眼，眉头微皱，先前被她屏退的秋实就站在远处，南宫雪冲她抬手示意，秋实立刻转身离开。
南宫雪踏了进去，将门反手关上：“你们都查到了什么？”
“查到当初程家与贺家的确较好过一段时间。”宁墨辰绕过桌身，缓步走到南宫雪面前，“当初与我外公相交的人实在不少，可以说朝中大臣，皆与程家有所牵连，可是人数众多，也就未曾想过调查这方面。”
由于交好的人数太多，宁墨辰在调查时也没办法确定，其中一人或许程家过往有密切关联，尤其贺云朝这个人向来老谋深算，手段极多，只要他铁定心思想将这件事情埋下去，百年之后也不会有人知晓，他曾与程宰言关系如此要好。
若不是太后身边的太监说漏了嘴，再加上他们也查到一些眉头，秉德这个已经被贺云朝抛弃的字，真将成为永远的秘密。
“加快速度去查吧。”
许久后，南宫雪缓缓开口。
“我们现在查的一切，我总觉得贺云朝从头到尾都知道，我们如果不快点行动，只怕会被他反将一军。”
一个能陪伴先皇以及乾皇渡过两朝的臣子，还能提前部署子孙的未来，甚至官商两方面都有自己的人，为的就是保全自己的安全。
这些都能证明一件事实，贺云朝，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敌人，危险到让人忍不住心生防备，对他的一举一动小心警惕。
“那太子，太子妃，如果这件事真与贺家有关系，当初受利人定是皇后。那这件事…”
柯轩有些犹豫，宁墨辰和南宫雪并未瞒过他，他也知道这二人之前心中的猜忌。
在柯轩开口前，南宫雪了然接过，“或许不光是贺云朝一个人的手笔，他曾经说过，德妃一事扑朔迷离，看起来只是简单的宫斗，但完全没必要将程家也牵扯进来。”
当时的乾皇下手极其很绝，以他之前对德妃的宠爱不该如此行事，除非……乾皇也是主谋之一。
事已至此，南宫雪能想明白的宁墨辰自然也能想到。
面无表情的宁墨辰看着前方，眼中是森森冷意。
“还有一种可能。”
宁墨辰忽然弯下腰，伸手弹了下南宫雪肩头不知何时沾上的落叶，语意平缓：“或许这一切都是父皇在背后部署，想解决程家的人是他，才如此急切，生怕程家会找到自证清白的证据。”
历朝以来，无论是哪个朝代都必不可免的会经历冤案。
这些冤案或许有一天能够沉冤得雪，又或许有一天会被人重新翻出来，找到主谋。
可如果造成这一切的人是当朝圣上，那这场冤案也将会变成没有解的谜题，除非他们下手更狠辣些，解决的不光是造成这一切的凶手，还有其背后真正的主谋。
南宫雪目光复杂地看着宁墨辰，在这件事中，最两面夹击的人应当是宁墨辰，一个是他的生母及外公，另一个则是他的生父。
虽说天子无情才能得政，若是两者厮杀起来，被夹在中间的也只有无辜的孩子。
“柯轩，你先出去。”
就在柯轩还在思寸这件事的先后。南宫雪忽然开口，柯轩愣了片刻，这才慢半拍地应声离开。
关门声响起，宁墨辰才打起精神，冲着南宫雪低声笑了笑：“爱妃为何将柯轩打发走，可是有什么私房话要对为夫说？”
“别装了。”南宫雪毫不客气地戳破宁墨辰，“你这脸就跟吃了几百斤苦瓜一样，我问你，如果真查出来，此事是乾皇在背后主导，你打算怎么做？”
不论如何，乾皇是当朝圣上，也是宁墨辰父亲，这一点乃是不争的事实。
无论宁墨辰怎么做。都势必要考虑到他。
宁墨辰一心追求当年的真相，这真相就算是查出来，他又能怎么做？
想为程家报仇，就必须解决背后的主谋，也就是乾皇。
虽说现在真相还未并不明确，让人莫名地觉得，在这背后部署的便是乾皇，当然。也不排除盛唐当时怒火过盛，所以在震怒之间做造成了冤案。
只是这沉冤得雪之际，也不知乾皇会以何种方式来弥补。程家上下几十口的人命。
“自然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过了许久，南宫雪才听见宁墨辰口中发出的声音。
“无论这件事的主谋究竟是谁，我都定要将此事先后查清楚，程家的人不能白死，我母亲这些年来受到的屈辱，也不能白受。”
南宫雪抿了抿嘴，看着面前的宁墨辰。
男人眉宇间夹杂着一丝愁绪，眉眼中却满是坚定，像是对此事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并且已经做好决定。
若他真打算让乾皇以血还血，此事很有可能会扯到谋逆二字上。
宁墨辰，他是在拿自己的未来做赌注。
“你放心，我说过的。”
鬼使神差般，南宫雪忽然上前一步，轻轻环住男人的腰身，感受到怀中男人身子的些许僵硬，南宫雪又抿了抿唇，“只要有我在，幽玄门定会实践诺言，帮你查清这背后真相，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以幽玄门掌令主的身份保证，都会站在你这边。”
那几十条人命不能白白地失去，关于过往的一切罪名和侮辱，也必须要讨个公道。
事情不管会发展到什么地步，都必须要有人位过往的错误而付出代价。
无论那人是皇后，贺云朝，亦或者是高高在上，俯视一切的乾皇。
都将以血还血，以肉还肉！